238.歉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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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瓏到底沒能走成,四奶奶閔氏並沒言過其實,她陪在峻哥兒身邊三四天了,峻哥兒不吃飯不喝水,她也就水米未沾唇,早就體力透支,不過是勉強在這撐著罷了。四爺一個大男人,連孩子怎么抱都不會,哪里會照顧這么大點的孩子

因見司瓏雖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卻把峻哥兒照料的極是妥貼,便怎么也不肯放她走。四爺陳雲康干脆道:等峻哥兒好了,我親自向六弟妹去請罪,隨她打罵隨她懲罰,可這會還請司瓏姑娘留下來。家里雖說沒有金山銀山、錦衣玉食的供著您,可粗茶淡飯總是有的,就請您屈駕在這委屈幾天,怎么也得等峻哥兒退了燒再走。

白莪回去報給曼曼知道,曼曼只是一笑,打發白莪回話道:我身邊也不是非司瓏服侍不可,既是峻哥兒乏人照料,便讓司瓏留下吧。

司瓏也就安心的在陳雲康家里住下來,接替了四奶奶閔氏照顧峻哥兒的職責,一天幾遍的替峻哥兒擦拭燒酒,並不斷的喂他喝加了鹽和糖的稀米湯。

峻哥兒的情況有了明顯的改善。嘴唇還是很干澀,但顏色有了點淡淡的粉紅,眼睛也沒那么深陷的恐怖,喝水不再吐了,吃飯也勉強能喝點粥。

四奶奶看著峻哥兒好轉,整個人精神一松,便躺倒了下去,渾身酸疼,四肢發力,胸悶氣短,頭暈惡心。

一大家子人幾乎都圍著這兩個病人打轉。

司瓏一夜沒敢睡,就睜著眼守在峻哥兒身旁,不時的探手摸摸他的額頭。自從喝了六奶奶配的稀米湯,她也有樣學樣的配了兩回,峻哥兒喝了之後燒退了些許,但六奶奶說了,若是夜里都不燒了那才叫真正好了呢,因此司瓏不敢掉以輕心。

峻哥兒倒睡的安穩,夜里醒來一次,見是司瓏,還朝她笑了笑。司瓏替他把了一回尿,見顏色已經由黃轉白,便吁了口氣,道:峻哥兒快好了呢。

峻哥兒有了力氣和精神,也就咿咿呀呀的和司瓏說著話,瞪著圓溜溜有神的大眼睛,十分的討喜。

等他再度睡著,司瓏看了看沙漏,已經過了子時,峻哥兒沒再燒,她想起曼曼的話,知道這峻哥兒基本沒什么大危險了。

陳雲正快馬加鞭,趕在第二天中午回來了,帶著個中年的大夫。一進門,跳下馬,連韁繩都沒甩脫呢,便問迎出來的四爺,問:峻哥兒如何了

四爺相較於昨日,精神好了許多,頭發也梳過了,臉也洗過了,胡子也剃過了,露出一張和陳雲正有幾分相似的俊臉,笑著道:好多了。

陳雲正臉上一喜,急問:當真

陳雲康走過來,拉住陳雲正的手臂,重重點頭:是,昨天燒就退了,司瓏姑娘守了一夜,說是夜里峻哥兒也沒再燒。今早吃了一碗米粥,玩鬧了大半天,這會又哼哼唧唧的咬著手指頭餓了呢。

陳雲正劍眉猛的上挑,失聲問:司瓏怎么會在這里

陳雲康見一旁的大夫還在候著,便道:我們兄弟進去說話,這便是你請來的大夫吧

陳雲正便把這大夫叫過來彼此寒喧客套,進了院內,先帶著大夫去看峻哥兒。因著峻哥兒小,四奶奶是女眷多有不便,便由司瓏在一旁守著。

陳雲正一看果然是她,青筋便猛的跳了幾跳,眼神里就帶了幾分厲色。峻哥兒見進來了三個大男人,除了自己的爹之外,還有一個神情凶狠的年輕俊美男人和一個背著葯箱的男人,便嚇的往司瓏懷里躲。

司瓏抱著他,不及行禮,哄好了峻哥兒才站起身,被陳雲正反客為主的抬手示意,道:別拘禮了,請先生把過脈再說。

大夫坐下,拿了峻哥兒的手診了一時,只說寒氣入體,便開了葯方。他心里也奇怪,這位小少爺雖然脈像虛弱,可眼見精神極好,身子也在漸漸硬朗起來,並不是什么重症,怎么倒要如此興師動眾的要跑到陳洲府請他過來診治

縣城雖小,也不至於連個大夫都請不到

陳雲正也是滿腹狐疑,還是陳雲康替他解開了迷團。陳雲正聽說曼曼並未親來,只是出於同情才派了司瓏來,總算松了口氣。

不管怎么說,司瓏照顧峻哥兒是大功一件,陳雲正便借著陳雲康的手,賞了司瓏二十兩銀子。

司瓏堅辭不要,道:奴婢哪里懂得這些,都是奶奶手把手教的,奴婢不過是出點苦力,要論功行賞,四爺該謝我家奶奶才是。

陳雲康笑呵呵的道:賞你的就是賞你的,你家奶奶那,我另有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