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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別列佐夫斯基將自己的分析給方辰等人說了一遍。

方辰笑了笑之後，猛然低頭沉默了起來。

過了數息，方辰面容嚴肅，一字一頓的認真說道：「不！並不是這樣，隨著大量的資金開始進行買賣憑單，並從中獲利，憑單的價格會直線高漲！然而最重要的是，憑單的價格不應該這樣便宜！」

說完這話，方辰深深的看了別列佐夫斯基等人一眼。

按照現代經濟學理論，資本如同水一樣，會及時的發現價值窪地，並且飛快的流動，然後填平它。

在理論上，一個同樣發達的國家地區，同一物品，包括勞動的價值是應該高度統一才對。

也就是說一塊進口牛排如果排除關稅影響，甚至一次理發的價格，不管是在紐約，還是倫敦，價格都應該是相差無幾才對。

顯然，俄羅斯的這些工廠企業，油氣田，礦山等等就屬於價值窪地，按道理說，資本會飛快將俄羅斯這些工廠企業和自然資源的價格拉升的。

而現在，為什么俄羅斯這些工廠企業會有這樣上百上千倍的差價，主要原因是丘拜斯和蓋達爾設計這套憑單方案時，並沒有打算真的按照這些工廠企業的實際價值來計算。

也就是說，在他們看來，票面上的價值，只是一個象征性的符號而已，不管是十美元，還是一百美元，又或者一萬美元，這張憑單最終代表的，都是俄羅斯所有工業財產的1.48億分之一。

然而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剛才所說的那一套經濟理論，如果想要實現的話，有個必要的前提，那就是在有效市場的情況下。

但現在，有基金會這么一個空手套白狼的存在，俄羅斯的憑單交易市場，絕對稱不上是有效易市場。

這些基金會獲得俄羅斯企業工廠以及資源的價格近乎於零，那么在相互競爭之下，他們把這些企業工廠以及資源賣給真正買主的時候，自然高不到那里去，市場不會給予這些企業工廠和資源一個真實價格的。

可一旦他的交易規則建立，所有人想要獲得憑單都必須花真金白銀，並且要保證花的錢比別人多才能獲得憑單的話，那么此時憑單交易市場就會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有效市場。

在這種情況下，憑單的價格自然要水漲船高。

他預計未來每張憑單的價格從現在的最低四美元，漲到一百美元，甚至二百美元並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他並不覺得別列佐夫斯基之所以會覺得，一億美元左右就可以拿到全俄羅斯20%油氣資源是件特別奇怪的事情。

任何一個在俄羅斯，在這個所謂的自由國度待時間長的人，尤其是做生意的人，都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因為現在的俄羅斯一直都不是一個有效的市場！

一個他簽個字，就可以拿走數以百億美元計資產的存在，能稱得上一個有效的市場嗎？

別列佐夫斯基他們更多的還是習慣依靠勢力、關系網，潛規則來做事，並不知道在一個有效市場內，交易會發生什么奇妙的變化。

琢磨了一下方辰話中的意義，別列佐夫斯基不由神情一震，有些吃驚的看著方辰，激動的眼神中還蘊含了一絲深切的感動。

「方總，如葉琳娜所說的那樣，您真是一個天使……」

說到這里，別列佐夫斯基聲音突然有些哽咽，就說不下去了。

見狀，馬昀若有所悟的看了方辰和別列佐夫斯基一眼，他已經懂得了點什么，而陳鳴永和葉琳娜則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顯然他們並不太明白。

方辰安慰的拍了拍別列佐夫斯基的肩膀，笑著說道：「好了，一旦規則建立，那么憑單的漲價，就不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我們所做的就是隨行就市，掏我們應該掏的錢就是了。」

說到這里，方辰話音一頓，朝著別列佐夫斯基眨了眨眼睛，語調中帶著一絲玩味的說道：「畢竟不管怎么說，我們總要把丘拜斯和蓋達爾他們票面上的價格給到吧，不能太占他們的便宜，要不然他們會找我抗議的。」

俄羅斯的油氣資源差不多占一百二十億美元俄羅斯工業總價值的三分之一左右，那就是四十億美元，而他如果想要拿到俄羅斯所有油氣資源的20%，則意味著他需要付出八個億美元才行。

如果再算上溢價的話，十個億應該是差不離的，甚至更貴他都不奇怪，畢竟這可是至少價值上千億美元的財產，哪怕只是拿七年就是好的。

這要是一億美元就把俄羅斯所有油氣資源給拿走的話，丘拜斯和蓋達爾他們非瘋了不可。

而且他也怕弗拉基米爾同志上台之後，跟他來個秋後算賬，所以說他還是盡量地道一些，把自己的名聲弄的好一點。

最起碼，在弗拉基米爾同志打算對他下手之前，還能有的談。

說真的，在俄羅斯打下這么大一片基業，說他可以毫不在意的將其全部拋棄掉，恐怕鬼都不會相信。

只不過，一想到弗拉基米爾上台之後，對那些大寡頭的狠辣手段，方辰就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這恐怕不好談啊。

說真的，有時候，他真有種提前把弗拉基米干掉的沖動。

以他現在在俄羅斯的實力，這樣做應該不難吧，畢竟此時的弗拉基米爾只是列寧格勒大學校長外事助理、聖彼得堡市市長顧問而已，對於他來說，只是個小人物。

但代價他承受不起。

不管怎么說，反正他是不敢賭，俄羅斯會不會變成脫韁的野馬，以及變成野馬後會做點什么。

一想到，未來總有一天要面對弗拉基米爾這樣的存在，方辰就覺得腦殼疼。

「但您還是會出手抬價，讓這些憑單早日升到它應該呆在的價位上，不是嗎？」別列佐夫斯基低了下頭，揉吧下眼睛，然後再突然抬起頭，一臉輕笑的說道。

自己這位老板還是心太善，他相信以自己這位老板在俄羅斯的名聲，一旦華夏銀行開始宣布收購憑單的話，即便以四美元的價格，也能吸納大量的憑單。

畢竟俄羅斯已經習慣在華夏銀行存錢取錢，辦理各種各樣的金融業務，甚至說個不好聽的，憑單本來就是通過華夏銀行發到各個俄羅斯人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