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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話語還在醞釀著未曾說完,來自屋外的一聲巨響轟隆而至,聲音之大震耳欲聾,孩童的耳膜甚至一時之間都有些難以承受,帶來輕微的疼痛。幸介強忍心中的懼怕撐著身子從窗外看去,身為最大的兄長,他有責任要保護好自己的兄妹。

他們新搬來的地方不是熱鬧的市中心,但也不是過分偏僻的地方,此時外面傳來的是哀嚎和驚慌的喊叫,無數走在過道上的人們四散著找著地方躲起來,在家中的人們也都拉上了窗簾緊閉著。

幸介抬頭看過去還想多看見些什么來,但是目光接觸到的,只有站在他面前,隔著一層窗戶阻攔了他所有視線的身著斗篷,借助陰影擋住自己半邊面容的人。

咲樂的尖叫聲在身後升騰而起,幸介才發現面前斗篷人露在外面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來。

他們家緊閉的門被撞開了。

織田作之助在追著森鷗外給的任務忙碌,太宰治也不在這里,他不放心換好的新地方也安排了人在這里看守著,此時此刻看守的人已經急著打了電話回去,匯報了情況。

太宰治接通電話後在對方焦急的話語中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掃過下方自己的手下,帶著審視的意味,他才緩緩開口:等我。另外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給織田作。

比起繼續使用炸彈的行為,mimic的人似乎換了一種方式。孩子們被盡數捉了過來用繩索捆在了一起放在了床上,周圍堆滿了從屋子里搜刮來的各種布料,零碎的還有各種易燃的東西被擺放在了地上。

其余的孩子們縮在身後不敢出聲,還有的就是在小聲抽泣著掉著眼淚,唯獨幸介的目光緊鎖在對面領頭人手里緩緩掏出握緊的打火機上。

他們想要燒死我們。

幸介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爭分奪秒。

帶領著身後數位下屬在小巷中急速穿梭來去的太宰治第一次意識到了這個詞語代表著什么樣的心情。

他必須要快一點,再快一點,在織田作之助到達目的地之前去救下那些孩子。

在一個拐角急轉之後,太宰治的身子轉身了過去,面容剛剛跟上腳步的朝向看過來的時候,一顆子彈自他臉側擦過,留下血液的痕跡,落在地面。

太宰治剎車停住了自己的步伐,從腰側拔出了自己的手槍。他看著面前阻攔在小巷的人,眯著眼目光不善。

方便讓個道嗎?太宰治說。

他看著面前放下手槍側首看著他的青年,二十來歲的年紀,面容清秀,眉眼含笑,唯獨那雙眼眸的笑意在看見他的時候愣住了片刻,又越發的深了一些。

青年笑著搖了搖頭,他指了指自己的身後。mimic的部下自兩邊的巷口踱步而來,整整齊齊的站在了青年的身後,全副武裝的戒備著。

你覺得我們能讓道嗎?青年說,他的指尖落在自己的唇畔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過放心,我不會動你的。

被纏上的太宰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來不及了。

潑油准備完畢的那一刻,幸介目光緊鎖著的那個打火機便被打了開來,打火機在空中翻了個滾落在地上,瞬間升騰起了高竄的火焰蔓延開來。在mimic的人准備撤退離開的時候,透過濃煙的熏染,有人穿透了那個被火焰包裹的門站在了面前,阻攔住了他們出去的路。

【小羽毛,雖然我很不喜歡你的這個選項,但是還好,另一個代理者並不在這里。基於火焰是你的天敵的原因,可以速戰速決嗎?】

如你所言。

少年足底踏著層層水液,踩過滾燙的地板而來。火焰避開他的身側,靠近他的火焰更是逐漸熄滅,呈現臣服姿態。拔高的身姿不同於以往孩童的稚嫩,更加增添出他隸屬海洋冷漠如水的氛圍,藍色長發落垂腰間盪出輕微弧度,上挑的藍眸沾染出神明的漠視。

簡單的t恤配上黑色的外套穿著凌亂,似乎是疾馳趕來的模樣。唯獨他的氣質沒有被影響到分毫。

對上指在他腦袋的槍口,風間羽只是輕輕瞥了一眼,目光便落在了不遠處的孩子們身上。

他問:是你們自己把他們還給我,還是我來搶?

與神明一方為敵,就注定了最後的結局。

姍姍來遲來到的織田作之助最終還是先於一切踏上了這片土地。

面對著面前被火焰吞噬殆盡的房屋,滔天的火焰在翻滾,屋頂的一些地方甚至已經被燒穿了開來松動著掉落在地上,激起無數層塵土。

周遭的哀嚎聲和求救聲被傳進了跪在地上的織田作之助的耳里,他恍惚了自己的神情,痛苦到了極點才意識到現實是什么,怒吼聲自干啞的喉嗓中怒嚎而來,穿透雲霄,也落在了後面帶著傷痕和零碎的下屬趕來的太宰治耳里。

太宰治緊握著槍柄的手緩緩放了開來,看著面前跪地崩潰的男人,他的嘴唇張張合合,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

第11章

青年柔軟的目光落在身前滿身傷痕的人身上,他側首微微撇了一眼不遠處跪在地上痛哭的織田作之助和被火焰包裹的房屋,表情帶著幾分難以追尋的復雜。

你是說,有人來救了那群孩子,所以那群孩子並沒有死去,對嗎?青年喃喃的重復著從傷患嘴里聽來的的話語,陷入了沉思,來救他們的人只有一個,雖然很強大,但是因為怕火和要保護孩子們的緣故,也受了重傷。

了解了大致消息的青年姑且算是有了打算,他的指尖上挑落著指在了不遠處的織田作之助身上,下達了命令:你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死死盯著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不用太近,只要別讓陌生人接觸他們就好。尤其是那個藍發的少年。

因為孩子未曾死去的消息,那邊正在哭泣悔恨的人,似乎並不知道。

蜷縮在身後屋內,與青年一行人相隔數面牆的風間羽壓低自己唇角溢出口的喘息痛呼,目光淺淺掃過周身圍著他的一群昏睡過去的孩子們,指尖落在下方仔細檢查了每一個孩子的呼吸,才松了口氣。

火焰和濃煙對孩子們的傷害很大,所幸他還記得這一點,打斗過程中尚且記得運用水牆將床上的孩子們隔開。

【我都說不要來了,小羽毛你非不聽。】

系統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把風間羽本就輕淺的抽氣聲又警惕得壓低了幾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把聲音吞回腹中。

mimic的人訓練有素實力強橫,在面前的他尚且可以應付的游刃有余,但是不遠處那個潛藏蟄伏的狙擊手開出的那一槍卻是意外。就算是他已經提前意識到了,但是為了保護孩子們,風間羽還是受了傷。而且受傷的地方正是作為人魚,此時此刻最不能受傷的地方。

那就是他的腿。未曾被支付愛意強行換來的雙腿,疼痛和脆弱如影隨形,受過傷之後更是難以愈合。此時此刻被子彈擊中的地方早就已經被血液溢滿,漂亮的衣物被染成了暗紅的色彩,傷口和衣物粘黏在一起,雖然看不見猙獰的傷口,但是些許的動彈都會帶來極大的疼痛。

最起碼我以後不會後悔。

風間羽說著,指尖下滑輕輕拍拍倒在他身邊的孩子的腦袋,動作輕柔,似乎想起了太宰治,痛苦在思緒中被撇開了幾分。他懂人類的情感,也學到過一點,時隔多年再次體會到羈絆,不同於第一次的懵懂僵硬,這一次更多的是知曉自己要去做什么。

【還好系統之間不見面的話是不清楚對方系統的屬性,就算是大概知曉對方任務相關的一些東西,但是具體的任務內容是只有自己知道的。】

【這種事情不能再有下次了,小羽毛。如果再有下次的話,我會根據守則上報給主神。】

知道了。

在心底補充了一句下次還敢,並且已經做好了修改系統准備的風間羽嘆了口氣,將幾個孩子籠罩在水泡之中,借助水流的力量帶著自己和孩子們蹣跚的朝著陰暗的小巷里去,讓系統探路,自己一行人不會被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