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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間羽進去一邊拖著厚重的外套,一邊看著這邊。

是在准備明天表演的東西。每個樓里都會有個姑娘上去表演的。他解釋的說著,這個活動是在晚上開始舉行的,會徹夜狂歡的。你們可以趁著這個時間重度盤查一下,這是個好機會。

繼國嚴勝倒是沒想到一屋子的女生最後會選擇他這個剛剛進來的人上場:你表演什么?

風間羽拍了拍自己的衣角,他對女裝這幾天可謂是了解頗深,都快有心得了:跳舞。我自己以前學過的舞蹈,他們看了說可以。

繼國緣一倒是側過頭嘴里叼著糕點看了過來,眼神里都透著疑惑。

相處這么多年他並不知道風間羽會跳舞這件事情,風間羽也沒有給他們跳過,倒是歌之前跳過。

風間羽彈了彈繼國緣一的腦袋,沒說話。

第二天的夜晚來的很快,整條街褪去了幾分往日的淫靡叫喊,多了幾分正常的熱鬧的氣息,漂亮的五光十色的燈光下,無數的女子穿著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化上最美麗的妝容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而每個樓里被選上參加比賽的姑娘都是坐在高高的轎子之中,被男人們抬著顛簸搖晃著往最中央樹立起的大舞台去。

周圍多了很多的小吃,也多了很多的男性,不少的女性也來到了這里。這個節日表演的性質更多一些,沒有沾染上太多的情欲的氣息。

每個來到這里的人都會給上一點錢來買一朵花,有錢的人當然可以多買很多朵,他們的花是要獻給自己喜歡的,表演出色的那個女生的。

華麗的舞台前有一個大簍子,如果喜歡,就可以把花朵丟進去,到時候會有人把屬於你的這個籃子搬下去,清算里面的花朵,借助花朵的數量來甄選出第一名。

繼國緣一喝繼國嚴勝入場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一共十個,已經到了第四個表演的人了。

昨天問過風間羽了,他們算是倒數第三個出場的。因為樓里沒錢,做不了壓軸和開頭,也就只能任由主辦方隨意安排了。更何況之前一直不平不淡,這次大家都說他們也只是陪跑。

繼國緣一和繼國嚴勝坐著的地方比較靠後,他們鎖在陰影里,將腰側的刀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懷里。周圍的人還以為他們是武士,遞過來不少敬佩的目光,全被他們熟視無睹。

沒到風間羽的時候繼國緣一的目光一直落在周圍,認真的考察打量著周圍可疑的氣息。

伴隨著報幕和音樂的再度響起,風間羽三個字響了起來,原本注意力還在外面的繼國緣一一愣,轉折頭就看向了舞台中央。一邊的繼國嚴勝心領神會的看向了全場,代替了繼國緣一監察的任務。

那是輕柔到近乎哀痛的奏樂,根本和如今熱鬧沸騰的現場不合適,無關乎彈奏的人,而是彈奏的曲調就很奇怪,這音樂入耳了帶動著靈魂仿佛都在顫抖著。

吵鬧的聲音越發變小,直到舞台之上的帷幕被拉開,在窺見簾幕之後的人時全場逐漸安靜了下來。

展開的扇面刻畫著紅艷的彼岸花,妖絕紅艷,那鮮紅的色澤仿佛是以血液作為顏料一般刻畫著。

扇子未曾遮蓋住的另外半邊臉之下是微微睜開上挑目光的眼眸,順著扇面彼岸花伸展的姿態完美連接上了畫在眼部拉長到眼尾的紅色,那雙黑色的眸子閃著繁星卻帶著冷漠而肅殺的氣息。

他穿著的並不是普通的舞服,反倒格外的正式,看著那形式總會讓人覺得眼熟,繼國嚴勝看的東西多了,很快就認了出來。風間羽穿著的衣服和神社內巫女的衣服形式很像,但是有過不少的改動和顏色的變更。

曲調下落,一聲高昂的奏起,宛如哀鳴的哭泣。

少女應聲而起,翻轉扇面橫立身前,伸出的腳虛虛點著地面輕輕抬起。

她轉動扇面劃過凌厲的風聲為曲調和聲,扇面之下的徹底展露的容貌毫無情感,宛如精致的人偶一般。

她的扇面開合緩慢,動作卻干凈果斷帶著肅殺的氣息,在更多的人眼里她揮舞著的好像不是一把扇子,而是一柄刀,一把鋒利無比的刀。

橫扇而落,帶動著風來助興,被吹拂而過的人都好似被一把寒冽的刀刃抵在脖頸,但是他們的靈魂在顫動。

這是祭祀之舞?

是。

但這也是冷漠的死神揮舞著的鐮刀,她踏著哀歌,收割著殘存的靈魂。

在兩個人的眼中,他們看到的是全然不同的景色。

風間羽冷漠著目光,他默數著每一個節拍和步子,每一次落下都是演練過無數次,他時隔多年再次跳著這個舞蹈。他眼中看到的世界是一個神奇的世界。

那是無數漂浮在空中的靈魂,他們有丑有美,有痛苦的充滿執念不願意散去的人,也有被殺死的無法超生的惡鬼。

猙獰的靈魂盤踞著咆哮著不願意離去,最終在扇子揮舞之時被吹拂而過的風凌冽斬斷,歸於輪回。

善良的靈魂被扇子劃過收取所有的執念和不甘落回扇面滾進風間羽的身體里,最終帶著笑意和解脫的目光歸於輪回。

這是祭祀靈魂的舞蹈,這是為靈魂唱響的葬歌。

那是那是什么?

陰暗的角落里,有一雙眼睛看著舞台上的身影,眼里洋溢著近乎偏執的狂熱。

他的心臟在跳動,他的靈魂伸出在顫抖,幾乎要破碎。

這份被震撼的無比炙熱的情感和這場舞蹈,透過了那雙眼傳遞到了遙遠的地方,被他們的王所看見。

於是漆黑的夜中,鬼王手中緊握的杯盞摔落在地上,他猛然放大的瞳孔中刻印著的是多年前那個熟悉的面容。

還有。

他所渴求之物的身影。

第55章

雖然是倒數第三的出場, 出場的順序卻壓不住金子。在舞蹈結束的一剎那風間羽收扇而歸,他只是微微挑眉留給台下熟悉的繼國兄弟一個眼神便轉身離去,絲毫不在意徹底安靜,被震驚過後的舞台的反響。

直到大家緩緩回過神來想要喊出聲來風間羽的名字, 才發現此時此刻早已經是下一位的演出了。

後面的演出所有人都看得有些食不知味。比其佯做清雅的姿態還是隸屬於這條街的艷麗, 此時此刻來自於靈魂的戰栗和顫抖的悲哀美感才足以讓所有人都心動,這畢竟是幾輩子都難得會有過的體驗。

事後的結果很輕易的讓老鴇樂開了花。他們以壓倒性的優勢贏得了這場比賽。

事後他們樓不僅拿到了獎金和名號, 更別說之後迅速爆火, 許多客人進不來都掛上了預約。

說實在的,這還是他們這個小樓第一次掛上預約的門號, 尤其是新任頭牌風間羽的預約以及排到了一年後。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因為演出結束之後還有一次拍賣, 這一次是徹底決定深夜訪談的歸屬權。

不過這次的訪談非常遵從勝者花魁的意見,如果人家只是想徹夜聊天不過分接觸,客人也是必須要遵守這項規定的。

所以在詢問的時候,老鴇在風間羽冷漠的目光下非常識時務的說出了這點,風間羽不陪夜。

雖然是這樣,讓小部分人嘆了口氣, 但是他們也還是充滿了熱情的遞出了自己的價格。

風間羽翹著腿靠在板凳上往下看去,豎起的扇子擋住臉, 遮蓋住那有些無聊疲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