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1 / 2)

夜幕逝去之後,黎明覆蓋而來。

伴隨著一聲輕響,被開啟的倉庫門內是照亮得通明的燈光。水泥地的地面上早已經分辨不出那原本的顏色來,上面還有流淌著的血液和早已經干涸的血痂,一層層撲疊而上紅到了極致蔓延處黑色的光來,給整個地面鍍上了一層血的禮物。

在燈光照耀的最深處,有著巨大的陰影在顫動著,伴隨著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那巨大的陰影都在輕輕的抖動著。

血液自上方滴落而來,濺在地上開出血色的花朵來,盪漾開一層層的波紋。

驚恐和喊叫都被堵塞在喉嚨之中,以至於連發聲的權力都被剝奪。被高高舉起的人已經斷了一只手臂,森森白骨裸露在外混合著殘破的血肉。疼痛蔓延遍布全身,但是都比不過此時此刻在他眼底鐫刻留下的恐懼。

在那人瞪大的眼中顯現出陰影的所屬者。

彎曲巨大的骨架搖曳而來,長條的盤旋起縮成小小的圈子,看起來是一條蛇的骨架。但是沒有任何一條蛇有這么的巨大。每一次動彈都會帶動骨頭碰撞發出瘮人的聲響來。更可怖的是,那條蛇的骨架之上,腦袋部分的血肉已經開始重長了起來,碧綠色的鱗片覆蓋其中,長長的舌頭分叉開頂端來,纏繞而上那人左臂斷裂落下的血液一點點舔舐。

巨大的綠色豎瞳帶著欣賞和滿足的目光看著面前驚恐的人類,而後張開鮮紅的、被血液侵染的大口再次吞下面前的人身上的某一部分。撕裂的疼痛和哀嚎響起,伴隨著這些的落下,伴隨著那塊血肉被吞吃而下,那嶙峋的骨架之上再度長出點點的血肉來。

它在吃人來彌補自己殘缺的血肉。

削弱的封印將他的血肉埋葬在土地之下,它只有這副軀殼骨頭破開厚重的土壤重返人間。

巨蛇吃飽了,微微低頭伸出舌頭來舔舐干凈自己身上沾染的血來,被吃得只剩下骨架的殘軀被他甩到身後,在那里已經有堆積成一座小山一般的骨架來。

還不夠。

它想。

還不夠。

它的身軀只是堪堪長了個頭而已,這遠遠不夠。

它想要吃一頓大餐。

而它的大餐或許就在門後。

自空中穩穩落地踩出斑駁的裂紋來,揚起的外套劃過漂亮的弧度最終穩穩的搭落在肩後,褪去外套勾勒顯現而出的勁瘦腰身緩緩挺直,抬起的指尖摁住將要飛起飄盪開的帽檐,橘發之下藍色的眼眸閃著光。

中原中也立足倉庫緊閉的門之後,眯起的眼睛帶著打量的情緒:怎么回事?

里面多了個多了個下屬遞過來面板轉播著里面監控所看見的駭人場景,那人骨堆積而成的山和滿地的血液,讓身為□□的他都有些難以言喻,多了個怪物。

那絕對不是異能者可以做到的,也不是有人性的人類可以做出的事情。

中原中也將一切收於眼底,最終緊抿的唇角擠出一句話來:開門。

他咬著牙冷靜的可怕,腦海中還回憶著那些死去的屍骨,都是曾跟在他身後的下屬的。

而他絕對不允許這種東西存在於他的地盤之上。

伴隨著他聲音的落下,緊閉的門緩緩打開。

光線刺入其中掀不起什么波瀾,能夠看見的只有一雙碧綠到了極致的豎瞳,那巨大的豎瞳泛著冷漠的、殘酷的笑意,正直直的對上門外筆直站立著的中原中也。

蛇妖豎瞳有一瞬間的緊縮,懼怕和恐懼侵襲將它裹纏,那巨大的黑影瞬間從中原中也的身後恐嚇威脅著他。

但那只有一瞬間。

緊隨而至的,是蛇妖陡然貪婪發笑的聲音,伴隨著伸出的分叉的軟舌。

瞧瞧我找到了什么?

它桀桀的笑著,那張大張的嘴里吐出人言來。

一份大餐。

一個不是神明的東西。

第73章

被中原中也勒令關上的門和閉合的監控阻攔了所有人的窺探, 中原中也並不想要將他人牽扯進這場戰斗之中。

那個怪物的眼神充滿著貪欲和深不見底的骯臟,宛如泥潭一般死死的將他裹緊。中原中也在起初的一瞬間有過窒息的、被壓抑一般的感覺,但是很快的, 源自於靈魂中的震怒翻涌而上,漆黑的影子帶著神明的怒火咆哮而來。

你怎么敢?

它越過身下看不見它的人類載體咆哮著。

你怎么敢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你怎么敢用那種眼神看著神?

然而骸骨之上盤旋著的巨大蛇妖卻眯起了眼,豎瞳透露出冰冷的殘忍來。分叉的舌尖撩動著舔舐干凈它自己唇角殘存的血紅色。

妖的確是懼怕神明的存在。

面前正在咆哮著、泛著可怖紅光的神明也的確傳遞而來極其恐怖的威懾。

但是要讓它放棄的前提是這得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神明才行。真正的神明可不是這種被壓抑在人類體內、作為人類異能顯露的東西。

普通的妖的確會懼怕這種奇異的存在, 因為他們的確擁有著神明不少強大的實力。但那不夠消退蛇妖的心。

大餐?中原中也漫不經心的抬頭,唇角咧開一個嘲諷的笑來, 低垂的眉眼潛藏而下銳利, 誰教的你用這種詞來形容我?

中原中也說著, 抬起的腳往前動了一步,落地的瞬間發出巨大的聲響, 聲響之後是地面上開裂的紋路, 從他腳下蔓延開去占據了周遭一大片的地方。

橙紅的光芒亮起甚至蓋過了頭頂上刺眼的燈光。

喵嗚

小貓叫著竄進風間羽的懷中, 風間羽靠坐在椅子微微抬頭, 輕輕撫摸著貓咪綳緊的脊背安撫著。他把屋子里面最舒服的椅子搬來了家里那個大大的落地窗邊上,正脫了自己的鞋子雙腳一起蜷縮而上窩在了椅子上。

時間並不算太晚, 時鍾還在悠悠的轉著圈, 但是天色卻是越發的暗沉了下來。自早上起就沒怎么見過太陽。

動物是最容易察覺到危險的存在,它們警惕而充滿了人類所沒有也不能察覺的感官,畢竟它們和大自然是連為一體的,而大自然永遠都是勝者。

小貓咪弓起的背脊不僅沒有被舒緩下來反而越拱越高,扎起的毛也理不順, 自喉嗓里滾出威脅的低吼來。

順著貓咪警惕懼怕的地方看過去,對方也沒想藏,風間羽透過玻璃窗很明顯的看見了揮舞著自己的翅膀漂浮在外面的人。

風間羽微微低頭輕輕貓咪的小耳朵,挑起的目光和安撫的語氣一起露了出來:別擔心, 只不過是兩條狗而已,你乖乖的回窩里睡一覺起來就不見了。

貓咪似乎還心有不甘的伸出爪爪嗷嗚了好幾下,但是都被風間羽抬起的一只手抵在腦門摁了回去。

被摁住了腦袋且被拎住了命運的後頸,小貓咪被放在地上後不情不願的竄回了房間里鑽進了自己的貓窩。留在外面的只有面面相覷的三雙眼睛。、、

風間羽隔著玻璃瞧過去,正對上兩雙凶惡的眼睛,亮處的利齒都尖銳的可怕,還殘留著些許的唾液在上顯得格外的讓人厭惡。

的確是厭惡,貓狗天生不對頭,更何況還是被兩條惡心的狗追殺的貓呢?

真不愛干凈。

大敵當頭,貓性上頭的風間羽忍不住的在心里念叨著。他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換了個姿勢,在兩只惡狗的目光下十分自然順暢的拿起一張紙和一支筆來,惡劣而又挑釁的寫出了一行字。

有本事進來咬我啊?

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風間羽的筆轉過來戳了戳小系統的肚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