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天空籠罩下,一頭灰黑色的鷹隼翱翔於濃綠森林上空,小而明亮的漆黑眼眸盯著森林內的一切,不時閃爍,顯得靈動異常。
下方森林當中充滿喧囂與吵鬧,十多條獵犬從林中四面八方狂奔著,叫嚷著,不斷圍堵著一頭驚慌失措的棕色麋鹿。直到它奔出林子,一道閃電般的箭矢猛地飛射而至,嗤的一聲射在了它纖細的脖頸位置,也讓這麋鹿哀鳴著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傷口竄血,身體開始劇烈抽搐了起來。
伴隨著麋鹿眼眸當中的靈動消散,一陣歡呼從不遠處響起,那是圍觀者們的慶賀,而那射箭的少年獵人瞧著被自己一擊射殺的獵物也不由昂起腦袋,顯得有些得意。同時面對從林子中奔出來的一群獵狗也明顯喜愛不已,甚至招呼狗兒們過來領賞。
然而那群有著棕黑色毛皮的獵狗們卻並沒有理會這位射箭者,竄出來後它們圍在獵物周圍轉悠幾圈,確定活不成了之後它們紛紛跑向更遠處綠草空地邊緣一位坐在矮桌一側的棕蓄胡年輕人身旁,得了對方幾塊鮮肉後又搖頭晃腦地將棕年輕人對面坐著的那位給圍了住,討好的嗚咽聲音隨之絡繹響起,其中一條獵狗甚至低眉順眼地將嘴巴上叼著的生肉放在了其膝蓋上。
「吃我的東西,住我的房子,卻跑到你那里去邀功……藍禮,別管你用了什么辦法,這么囂張的勾搭我的姑娘們,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瞧著自家養的狗兒們在對方身前身後那股子親熱勁,棕及耳的絡腮胡青年唉聲嘆氣。
「它們可都是我養的啊!」
「不僅是你養的,還把你給的食物送給他呢,維拉斯。」一旁趕過來的棕少年聞言後不無嫉妒地道:」藍禮,你知道從狗嘴里搶食有多難嗎?」
他是剛剛那位射箭者,原本順利獵到一頭鹿讓他還頗為得意,可惜現在見到的情形卻讓他莫名感覺很郁悶,對於身後那頭正被仆人們開膛破肚的獵物也就不怎么上心了。
對此,那位被獵狗包圍著的黑少年笑眯眯地回答道:「我又沒搶過,怎么可能知道?」
這話聽起來沒什么,但配合其表情卻讓站著的那位棕少年臉色一黑,隨後翻白眼解釋了一句。
「我也沒搶過,你不要誤會!」
黑少年聳了聳肩,抬手拍了拍遞給自己食物那只狗的狗腦袋,然後親手將這塊鮮肉喂給它,隨後又拍了拍狗的腦袋,這條狗就聰明地帶著其他狗竄向了樹林方向——
那邊有號角聲響起,證明林中的探獵者復又現了獵物,作為獵犬的它們自然不能無視各自的本職工作。當然,忙的同樣還有站在一旁的棕少年加蘭,以及其他一些旁支貴族。
圍在小桌周圍的人群因此散去,只留下兩人繼續坐在這里悠閑自在,不時看看前方不遠處圍在炭火架子周圍烤栗子烤腸的兩個仆人,表達一番期待情緒。
然而實際小桌上已經有一堆富有中世紀特色的「小零食」存在,不過不論是黑頭的還是棕頭的,都沒怎么動口,他們談論的目的也並非是對食物有多期待,只不過是閑得無聊在隨便說說。
不過這種無聊的交談沒多久就被一頭羽毛灰黑色的鷹給打斷了,伴隨著翅膀煽動的風聲,一只白毛兔子被這頭鷹摔在黑少年身旁的草地處,暈頭轉向的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黑少年探出一只修長的手給抓在了手中。
這讓對面留著絡腮胡的青年維拉斯眼皮一跳。
「我可從沒見過你學習馴獸,藍禮,你到底是怎么將這頭鷹訓的這么聰明的?還知道抓漂亮的活兔子給你?」
黑少年對此只是笑笑。
「天生的,沒辦法。」
維拉斯聞言無奈。
歷史、語言、詩歌、騎術、射擊……眼前這位涉獵廣泛,但從未見他看過任何馴養野獸相關的書本,甚至狩獵都不見有絲毫興趣,那他到底是怎么將這群動物馴服的?
這是一個在高庭當中流傳許久的未解之謎,未知程度堪比這位不帶多少煙火氣的性格是如何養成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