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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集合 未知 6634 字 2021-10-28

梅娘渾身巨震,臉上的痛苦、恐懼、憤怒、凄涼、茫然、溫馨、幸福交錯閃

過,可見內心掙扎之劇烈!好久之後終於化作一片淡淡的安詳,再次輕輕地伏在

天勒的胸口。

「奴家……不想報仇!」梅娘緩緩道:「奴家相信相公是上天派來拯救奴家

母女悲苦的神人,奴家也相信相公在這世間無所畏懼!上天既然沒有忘記奴家母

女,奴家又怎可為了一家仇怨攪得天下禍亂?

父王一生為國為民,雖下場凄慘,但奴家如求相公血洗朝堂以至天下大亂,

卻不知會有多少黎民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父王在天之靈決不會原諒奴家!

梅玲瓏早已在二十三年前死去,現在的只有伏在相公懷中渴望相公憐惜的梅

娘,奴家現在只求相公憐愛,女兒幸福,平穩安康過得一生,多么奢侈的榮華富

貴,錦衣玉食,也不及相公的懷抱溫暖舒適……「

天勒至此,著實吃了一驚!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料到,這一個善良美麗、脆弱

溫柔的女人,竟有如此胸懷!將心比心,自己如果有這等遭遇,恐怕早就殺得山

川遍紅,血流成河!

緊緊摟住梅娘,天勒似要將她揉入身體之中:「好!梅娘,相公答應你,決

不攪得天下大亂,百姓離散,但你也放心,我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卻無

所回報!當年構陷你父王的幾個罪魁禍首,我定提他們的狗頭來祭奠你父王的英

靈,便是那皇帝老兒,我也不會讓他好過,你相公我玩人的手段有得是!」

猛地撐起身子,梅娘緊緊地盯著天勒,看見的是天勒眼中男人頂天立地的堅

定決然!

梅娘再也無所顧忌,抱住天勒放聲痛哭!殺父毀家之仇,不能得報,作出這

樣的決定,痛苦壓抑可想而知!天勒的這番話讓她徹底解放出來,再不肯低聲壓

制默默流淚!

荊娘、瓊娘、藜娘三人全都驚醒,紛紛爬過來驚疑不定地看著摟住天勒放聲

哭泣的梅娘。天勒伸手,將幾個女人全都摟在懷中,藜娘膽小,看到母親痛哭,

小嘴一扁也哭出聲來!原來哭聲也會有強大的感染力,片刻之間,荊娘和瓊娘紛

紛掉下淚來,雖開始的莫名其妙,最後幾個女人卻也一起哭了個痛快,仿佛將以

往所有的悲苦、屈辱全都發泄出來!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天勒現在徹底相信,若不是帳篷有隔音之效,恐怕整個

客棧都會被她們吵醒過來!

************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帳幕之上,天勒艱難地從粉腿玉臂中掙扎出來。昨

夜一場暴雨弄得天勒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淚漬,哭累的女人們就這樣擠著天勒紛紛

睡去。

來到澡房,擦洗了一下身子,站在院中,天勒呼吸著秋日清晨清涼的空氣,

心道:那美麗的女將軍,差不多也該到了!

院門聲響,進來的是提著個大大食盒的店小二。

「我好象還沒叫早餐?」看到小二將一碟碟精致的鹵味、淹菜和兩盤素炒擺

在院中石桌之上,天勒問道。

「是我叫的!」隨著聲音,門口進來三人。

今日的女將軍沒有著甲,只穿了一身裁剪非常和體的月白色男裝武士服,足

蹬快靴,腰懸一柄長劍。後面的兩個女侍衛,同樣是男式便裝,只在腰間掛了口

制式軍刀。

「將軍客氣了!」等小二放好碗筷出去關上院門,天勒沖女將軍一抱拳。

「天勒壯士起得很早啊!」女將軍拱手還禮,看看屋中安靜,想來他的幾個

妻子還沒起床,微覺詫異!男人起來,女人還賴在床上,這可是她從來不曾見過

的事情,難道是……心中忽然驚覺,不敢再想下去,強忍之中臉上仍是微微泛起

一絲嫣紅!

「呵呵!將軍更早!」天勒還沒神到捕捉住女人如此細微的情緒變化,微笑

著將女將軍讓到石桌前坐下:「將軍恐怕也是未進早餐吧,一起如何?」

女將軍定早餐時就已准備與天勒共食,也算拉近距離的一種手段,所以也不

客氣,坐下提箸和天勒一起用起早餐,兩名侍衛手扶腰刀站在她的身後,動也不

動。

吃過早餐,侍衛將碗筷收入食盒,又取出盒中的一壺泡好的茶,給女將軍和

天勒倒上。

「不知天勒壯士,對本將軍昨日提議還有何為難之處?」女將軍也不廢話,

張口直接問道。昨日又收到戰報,前方戰事越發吃緊,鎖玉關一戰,軍中武將傷

亡殆盡,前方現在最缺可斬將奪旗、振奮軍心的猛將!所以,今日她對天勒可謂

志在必得!

天勒抿了口茶水,面帶微笑,望著女將軍道:「不知將軍高姓大名,芳齡幾

何,可曾婚配?」

「大膽!竟敢對我家小……將軍不敬!」女將軍臉色一變,還未說話,身後

一名俏麗的侍衛已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這侍衛本是女將軍貼身侍女,昨日處理他

事並未去到酒樓,今日一早隨小姐來這客棧,看到小姐親自定送早餐已是倍感驚

訝!沒想到小姐來見的竟是這么個身份低微、滿臉賊色的臭男人(如果天勒知道

她的想法,定會湊上去讓她聞聞自己,臭是不臭?!),而且這臭男人竟敢在多

少王公貴族、富家子弟敬若仙子的小姐面前出言輕薄!叫她如何不怒?!

「呵呵!這位大姐目光真利,一眼就看出本人是那膽大包天之徒!佩服,佩

服!原來打聽這些事情是對將軍不敬,小民無知不懂禮數,慚愧!慚愧!」天勒

依然笑嘻嘻哪有絲毫愧疚之色!

「天勒壯士,本將軍敬重你一身本領,誠心邀你加入軍中殺敵報國,你不肯

答應也就罷了,如此言語輕薄,可是消遣我等?!你真以為本將軍抓不住你的把

柄,治不得你的罪嗎?」女將軍面沉似水,盯著天勒冷冷地道。

「哦?不知我有何把柄握在將軍手中啊?」天勒感興趣地問道。

女將軍一眼不眨地盯著天勒,出身富貴、多年身居高位的她,自也有一股凜

然逼人的氣勢,可天勒就似毫無所覺,反倒上下仔細打量,純以男人的目光繞有

興致地看著她美麗的面容,似乎機會難得,要好好的欣賞品味一番!

沒一會,女將軍首先支持不住,以往接觸的所有年輕俊彥、貴富子弟,無不

對她謙恭有禮、儒雅斯文,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的盯著她看,只有眼前此人,竟接

連兩次用這種**裸的目光對她侵略性的直視!不覺中,心底又泛起比昨天更加

強烈的慌亂,一絲她決不願出現的紅暈浮上面頰,挫敗的感覺讓她最後竟恨恨地

白了天勒一眼!一瞬間形象崩潰,沉穩威武的將軍立刻變成了一副嬌嗔的小女兒

模樣。

女將軍心中懊悔、大叫不妙的時候,天勒已經露出了一副色受神銷的可惡表

情,窘得她恨不得找個地縫直鑽下去,又想狠狠地咬上眼前這個混蛋一口!

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竟有些曖昧起來,場面尷尬,弄得女將軍身後兩個侍衛

握著刀柄,抽也不是,放也不是!那貼身侍女更是驚得小口圓張說不出話來,她

何時見過小姐在男人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

深吸一口氣,女將軍勉強鎮定下來,進得院中只三兩句話,便被眼前這可惡

的家伙完全打亂了步調,來前想好的一套說辭根本沒有派上用場,眼前這家伙不

但膽大包天,而且完全不依牌理出牌!讓她泄氣的同時,卻又更加渴望招攬!這

種人,不但可為猛將,甚至更有用兵險奇的智將素質!

「本將軍昨夜查驗了戶籍,聚木鎮所轄二十一村、十四寨,四千一百一十七

戶,在冊兩萬三千三百六十四人,沒有一個名叫天勒!倒是你的妻子戶屬青林山

下山村人,不知天勒壯士作何解釋?」女將軍臉上紅暈未消,聲音卻已恢復冰冷

的語氣。

「唉……你們昨夜定熬夜甚深,女孩子經常熬夜可是有損美麗的事情啊!」

天勒看到女將軍和身後的兩個侍衛眼圈發暗,眼中都有淡淡的血絲,嘆了口

氣憐惜道!

女將軍真有了狠狠揍這家伙一頓的沖動,自己都無法理解,一向鎮定穩重的

她,怎么在這個混蛋面前如此的控制不住情緒容易動怒!

天勒看到女將軍的臉瞬間通紅,剛才可能是有點害羞的成分,現在嘛!恐怕

是要惱羞成怒了!

「呃!啟稟將軍,小民自幼與族人生活在深山之中,族人之中巧匠甚多,所

以在山中完全自給自足,極少出山,山中路途險惡,戶籍官員難以到達,沒有登

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還望將軍明察!」現在可不是將她惹毛的時候,天勒輕咳

一聲,正色回答。

第十四章趁人之危

女將軍狠狠的瞪了天勒一眼問道:「你山中有多少族人,為何從沒有聽人提

起?」

「小民山中族人四百余戶,三千余人,除個別偶爾出山賣些皮毛山貨,從不

與外界接觸或談起,所以外人很少知道!」現在天勒可是扮足了乖寶寶形象,謙

恭有禮,有問必答。

女將軍思索一陣,雖對天勒的說辭頗有疑惑,但又無明顯漏洞,畢竟這不是

審問犯人,不能將所有細節一一盤查。

「好!既然你與族人生活在大夏的土地上,就屬大夏子民,現在國難當頭,

外族入侵,你等應盡大夏子民之義務,現在我代表大夏朝廷對你山中族人下發征

召令,著你回去十日內組織三百青壯趕來聚木鎮從軍。」女將軍暗恨天勒剛才無

禮,現在索性板起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呵呵,將軍說笑了!小民說過:依林州征召令,小民不在征召之列!而且

按朝廷律例:小民一非村政、二非保甲里長,不是林州在冊官役,所以無權組織

族人從軍,就算將軍臨時任命,小民也有權不受!將軍若想征召小民族人入伍,

小民可為將軍依圖指點族人聚居之地,將軍自派官員去尋就是,至於我族中之人

是否應招入伍?與小民無干!」天勒一番話不咸不淡,雖仍是微笑客氣卻擺明不

肯合作,心中暗道:大不了老子在深山之中讓機器人建個村落,你真有本事派人

找到,打跑就是。

「「是否應招入伍?」難道你族中之人還敢嘯聚山林對抗官府不成?!」女

將軍被天勒的態度激得忘了昨日的教訓,終於怒火上升,決定以權相壓。

「嘿!將軍言重了,我族之人久居山林,無意與官府為敵。不過,說句不中

聽的話,我族心中是否有官府的概念還是兩說。我在山外娶妻,還算接觸稍多,

除了盤剝百姓、欺壓良民,還從未見官府有任何為百姓謀福之處,將軍若僅以朝

廷大義、官家聲威,還使不動本人為你賣命!」天勒的微笑變為冷笑,強大的氣

勢勃然而起!

天勒前半輩子盡與政府為敵,所謂官府在他眼中賤如狗屁!這小女人還真敢

用權勢來壓他,不給她點顏色看看豈是天勒的性格?!

女將軍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沉重異常,沖天的氣勢撲面而來,眼前的男子似

乎瞬間爆發出藐視天下的霸氣!咬牙苦忍之中驀然驚醒:昨日便知此人不可仗勢

相欺,怎的今日自己竟如此失策?!轉念一想,還不是被這混蛋氣的!

想到這里,女將軍的倔強性格也被激發出來:這個混蛋,也不知讓讓人家!

芳心暗惱之中,毫不相讓與天勒對視!卻不知,這等與天勒氣勢相抗,不覺

中已經帶了斗氣和撒嬌的成份。

天勒看到眼前的女將軍,先是臉色一白,緊接著卻滿臉通紅杏眼圓睜的瞪視

過來,如果說剛才這還是個帶點凜然之氣的女將軍,現在卻完全變成了一個被激

起了驕傲之心的小女人。

嘴角上彎,天勒忽然亮出雪白的牙齒,臉上露出了一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漫天的氣勢瞬間消失無蹤!

周圍壓力驟減,看著天勒的笑臉,女將軍心中一陣狂跳:這可惡的男人,笑

起來原來如此好看!

「剛才是小妹不對,這里給天勒大哥賠禮道……」瞬間的痴迷後,女將軍立

刻驚醒,慌亂中,趕緊想辦法補救,也好打破這怪異羞人的尷尬氣氛,可話剛說

了一半,忽然發現,自己不覺中竟用了女兒家的身份!該死!回頭定要重重責罰

店家,為什么不在這院中造個可藏人的縫隙出來!

「呵呵!小姐不必客氣,天勒也有不對之處。」天勒是打蛇隨棍,又恢復了

笑嘻嘻的懶散模樣,現在更加光明正大的用一副色眼盯著女將軍猛看。他可不管

什么謙恭含蓄、矜持守禮,對方既然承認了女子身份,那男人欣賞漂亮女人當然

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天勒大哥,小妹到現在還未自我介紹,甚是無禮,還望天勒大哥見諒!」

女將軍終是大家出身,雖是剛才被天勒逼得情緒激動,進退失矩,但只轉眼

之間便鎮定下來。

「小妹乃林州武侯長女蕭紫馨,此次望月入侵,家父長兄均戰死在鎖雲關!

二哥不善軍事,無奈,小妹只好頂盔上陣,只是小妹女兒之身,排兵布陣尚

可,陣前殺敵卻力有未逮,昨日見天勒大哥勇武,還望天勒大哥不吝相助!「既

然已經亮出了女兒身份,女將軍索性再無顧忌,放下姿態,完全以女子的語氣軟

言相邀,說道父兄陣亡時,雖強忍悲痛,眼圈卻也紅了起來。

十日前鎖雲關陷落,父兄與七萬守關將士全部陣亡,噩耗傳來,府中頓時亂

成一片,娘親、二兄只知終日哭號,而且二兄紈絝不學無術,關鍵時刻只有她這

個武侯大小姐強忍悲痛,暫時撐起林州事物!望月人進兵迅速,短短十日北方兩

省相繼陷落,也許是忽然占領了大片土地,忙於燒殺掠奪的望月人終於放緩了腳

步,十萬先頭部隊,與林州倉促調集的二十余萬地方守備部隊對持在清河南北兩

岸。

此次南侵,望月人一開始便動用了五十萬大軍拼命狂攻鎖雲關,措手不及之

下,不到十天,鎖雲關便告陷落,隨後望月人又增兵三十萬,通過鎖雲關瘋狂沖

入大夏的土地!朝廷接到戰報,各州援軍不是遲疑不發就是緩慢不前!

自從二十三年前延平王謀逆一案後,朝中文臣大肆打壓武將。具有諷刺意味

的是,三十年前望月草原一役,國人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朝廷內斗、文武相

爭再也無所顧忌,僅延平王一案就牽連軍中武將數千人,無數忠誠勇武、經驗豐

富的軍官被抄家斬首、貶職流放。

此後朝堂之上,論起鑽營構陷、鉤心斗角,武人那里是文人的對手?大勢之

下,善謀明智的武官紛紛卸職告老,解甲而去,耿直忠誠的也被貶黜朝堂。大夏

國內地方守備軍隊,紛紛由文人出身的官員接管把持,就是邊疆重鎮,守護一方

的精銳軍隊中,也大肆派遣文官監軍。朝廷僅存的兩個震懾邊關的軍中梁拄:東

北武侯;西北定候,也常常受到朝中文臣排擠刁難。延扣軍餉、托緩軍資還是小

事,數十萬鎮邊大軍竟被以各種借口削編壓縮,終釀至破關慘禍!

其實,在把持朝政的奸佞眼中,大夏帝國幅員數千萬里,便是被那草原蠻族

占了千百萬里疆土,也要耗費上百八十年來穩定統治,只要不影響自己一世榮華

富貴,於己何干?大不了擁著昏庸的皇帝南遷避禍,照樣笙歌享受!倒是同朝為

臣的兩位手握重兵的軍侯,讓他們整日提心吊膽,生怕他們一旦得勢自己便死無

葬身之地,所以拼命打壓。

「還請小姐節哀順便,令尊和令兄身為軍侯武將,抵御外敵戰死沙場也算死

得其所,當可名留千古載入史冊!」這時候當然要說點漂亮話,安慰一下人家姑

娘的傷心。可隨後,天勒話鋒一轉道:「可如今外族鐵騎聲勢龐大,就算我肯相

助,一人上陣殺得千百人,又於事何補?若動員我族人參戰,還請小姐給我個戰

的理由!」

「不知天勒大哥要何種理由才肯出山?」蕭紫馨不答反問道。

自接手武侯府事務以來她都是身著男裝,以將軍的威儀姿態處理事務,畢竟

這是個男權世界,女子主事乃天下之大不韙,雖然整個林州的人都知道這個武侯

大小姐才華出眾,能力超群,而且現在是非常時期,只有她能撐得起林州事物。

但如果她穿著女裝發號施令,恐怕林州的官員都會認為是一種侮辱!若是穿

著男裝,雖然大家心知肚明,可畢竟還有著那么一層遮羞布,大家依照官禮從事

也覺得心安理得。

可在天勒面前,蕭紫馨卻屢次因這男裝束手束腳,為了維持這將軍的身份被

天勒逼得進退失矩。現在既然已經被迫自認女子身份,她反倒放開心胸,純以女

子的慧詰反擊起來。

「我這人非常懶散,行事全憑興趣,不涉及切身利益,從不主動為自己找些

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來作!」天勒慢條斯理的道。

「不知望月人打到這里燒殺掠奪,算不算是威脅了你的「切身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