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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集合 未知 6550 字 2021-10-28

是你辦不來的……」

「等著瞧,我一定給你辦到,等好消息吧!」我笑道:「要絕對相信老公,這是黃老師嫁為人婦要學的第一課。」

帶著幾分雀躍與急躁,我匆匆跑出了教室,去問校長資料。一聽解釋,登時就給澆了盆大大的冰水。原來當初這里為了破四舊,什么舊東西都被廢除,少數民族的婚姻儀式沒人敢用,都是簡單解決,至於說真正的傣族婚禮,至今已有二十多年沒再辦過,突然間說要來一場,那怎么可能?

難怪媽媽說我辦不成,事情果然有不能辦的理由,但是,媽媽越是這樣說,我就越要表現能力,如果連這都辦不到,以後又怎能給她幸福呢?

兩個半小時之後,太陽變紅之前,一批又一批的人,帶著大量裝備涌進了學校,依照各自類別,開始工作。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小慈,你是怎么辦到的?」

面對媽媽又驚又喜的問題,我聳聳肩,笑道:「三分運氣,我去聯絡了才知道,西雙版納的地方政府本來就有意要振興觀光,而回復傳統典禮也是觀光的一個賣點,早有計劃,剛好聽說孔雀姑娘要結婚,就利用機會,來試辦一次嘍!所以,我才說三分是運氣……」講是這樣講,但倉促間能把這些事辦出,期間斡旋的辛苦,不問可知。

「我知道,另外七分,是小慈你的努力。」媽媽喜得主動摟著我一吻,繼而被平日相熟的傣族婦女們拉去打扮了。

「猜錯了,另外七分不是努力。」看著媽媽背影,我暗自好笑,「是你良人兼兒子的大把銀子啊!」

振興觀光的計劃是有的,不過卻沒錢推動,至於回復傳統儀式這一項目,更不知排到哪里去了?此情此景,二話不說,就是五百萬美金砸下去,把不可能硬砸成可能。老頭子生前錙銖必較,如果知道我是這么花他的遺產,一定七竅生煙。

流水席的消息傳出去,非但橄欖壩一地,就連周圍左右村鎮的人也來了不少,人一多也就好辦事,男人們張燈結、布置場地,婦女們便張羅飲食,動作熟練得猶如流水,錢也花得如流水。至於經費的出處,自然是我這個標准洋老凱。

兩小時過後,一切終於就緒,當傣族新娘打扮的媽媽,在一眾婦女們的環繞下出場,登時令我眼前一亮,經過適當的打扮,薄施脂粉後,媽媽確實增添了幾分姿色,只不過,這些少數民族的化妝審美,有些地方還真讓我不敢領教。而且,媽媽最美的一刻,是踩著舞步活躍於台上之時,這時雖然好看,卻也不過是中人之姿,除了我之外,其他男人是不太會心動的。

主持儀式的,是傣族如今僅存,一名九十八歲的白發長老,論關系,是媽媽的表伯公,雖然自母喪後未有來往,但從媽媽和其他人的態度可看出,長老的確是德高望重的重要人物。

飄揚樂聲中,「素寬」儀式開始,這是傣族的婚禮,又叫「拴線」,意思是將夫妻倆的靈魂拴在一起,永不分離。

長老用潔白的棉線,拴在我和媽媽手腕上,口中念念有詞,祝福新人相敬如賓,白頭偕老。

當棉線拴在我手上時,我不由得想到,如果這花白胡子老頭,知道自己主婚的這對夫妻竟是母子,天曉得他會有什么反應。媽媽則是虔誠地伸出手腕,臉上像發光似的,靜靜聆聽,並以傣語向表伯公道謝。

豐盛的山野珍饈,流水般遞送至桌上,香茅草捆綁的烤魚、芭蕉葉包的蒸肉、香竹燒出的糯米飯、糯米制成的毫洛索、毫崩、炸牛皮、蒸青苔蛋、煎荷包蛋蛹、江鰍煮酸箏……無數菜饈連接送上,盡管不是五星飯店的一流酒席,卻也別具地方風味,只不過,有些菜都市人實在不好入口而已。

周圍的男男女女向我們舉杯祝賀,同時唱著祝福的歌謠,兩旁火把晃動,照映在媽媽臉上,只見她有時悲,有時喜,完全陶醉在這氣氛里,眼眶里雖然滿是淚水,但嘴角的微笑,又顯示她正處於極大的幸福中,乍悲還喜的神情,讓我再次看得不覺好笑,女人就是容易被這些東西感動。

只是,不久後我才知道,對內向顧家的媽媽而言,擁有一個溫暖的家庭,是她畢生夢想,而代表締結儀式的婚禮,更是打從有記憶起,便不斷幻想的瑰麗夢境。只是因為給自己阿爹連續強暴,這少女的夢想被無情踐踏,撕得破碎。而且,母親那邊的傣族長輩,對外公極度鄙視,連帶在外婆死後,也對媽媽冷眼相看,讓她以為自己絕不可能再有這么一天。

哪想到,破鏡中能重圓,碎夢亦能再續。這夢想竟有成真的一天,還是由自己心愛的人一手促成。當一族之長庄嚴地為她祝福,所有族人對這樁婚姻無比敬重,怎不教她魂動神搖,頻頻拭淚。

最後,在族人的起哄下,新娘子紅著臉,獻上一舞。不是舞台,而是張半尺見方的小圓凳,媽媽便踮足在這方寸之地,輕盈地舞出絢麗舞姿。乘著酒意,媽媽動作比上趟更放得開,似醉似嗔,隨樂擺動她美麗的**,做出種種天女般的動作,引得旁邊尖叫一陣又是一陣。原來這就是大漢民族的舞蹈,我暗自驚嘆,古語中傳說的掌上可舞,一點也不誇張。

不得不承認,跳舞時的媽媽,是最美的時候。那彷佛將所有生命力燃燒的精華動作,讓她在那瞬間無限耀眼,而且不是一般俗氣的艷麗,媽媽由音樂中培養的高雅氣質,讓她有一種不同於塵世的清艷,令觀者傾心,為之驚艷。

強烈的自豪充塞胸中,因為這窈窕佳人即將成為我的妻子,而享受著新郎倌應有的特權,我知道自己的**在桌下硬如鐵石。舞到顛峰,一帕手絹輕飄飄地由天上拋來,不偏不倚地覆蓋在我面上。當手絹墜下,我看到媽媽停舞收勢,一雙妙目直瞧著我,淚眼盈眶。

回到媽媽住的竹樓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宴會仍再繼續,只是媽媽已經半醉,我亦無心繼續,所以兩人先行告退。將媽媽送進房間,我獨坐客廳,拆看臨別時長老送的一箱東西,里頭是一對手腕粗的紅燭,一雙小巧碧玉手鐲,還有一個黑黝黝的密封壇子。我正感有趣,媽媽的聲音從里頭傳來,要我把蠟燭點上,等她一下。

我將紅燭點起,這才發現那是一對龍鳳紅燭,以前漢人結婚都點這東西,看著燭影搖曳,想像這雙紅燭點亮了五千年來,不知多少的洞房夜,心里頗有感觸。

我是個生長西方的人,理想的婚禮也是在教堂舉行,不過偶然來沾染一下祖國的文化氣息,卻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觸。

媽媽房間走了出來,卻沒有換上便裝,仍是那一身新娘服,我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媽媽是想要把這場婚禮完完整整地辦完,盡管我們是說到美國注冊、辦典禮,但就身為傣人的媽媽來說,今天就是她的洞房花燭夜。戴上玉鐲,媽媽取來兩只小杯,揭開壇子的封泥,酒香四溢,跟著,她為我解釋酒的意思。

漢民族的習俗,在兒女生下時,會為他們埋下一壇酒,材料不一,如果生男,就作狀元紅;生女,就釀女兒紅。等到兒女成親之日,開壇宴客。只是,如果女兒早夭,或是不幸沒能出嫁,女兒紅就改名花雕,取的就是鮮花凋謝的意思。

從這美麗的傳說中,想像一壇又一壇的女兒紅,里頭不知道暗藏了多少少女的情絲,而那花雕,背後又是多少淚珠,才釀出的苦酒,當人們飲酒入喉,感受到的又是什么呢?

「這壇酒,是我出生時阿娘委托長輩埋的。」含著幾分羞意,媽媽斟了杯酒遞來,道:「我以為……這酒永遠都是花雕,不可能改變了。小慈,是你把它再變成女兒紅的,謝謝你。」兩條手臂交疊勾住,媽媽教我合巹酒的喝法。

當琥珀色的女兒紅,傾倒入喉,我心里有難以言喻的滿足與快樂。喝完交杯酒,就是順理成章的花燭夜,媽媽起身想回房,卻給我拉住。

「何必浪費這么美的燭光。」

媽媽對我的提案有著顧忌,但我卻笑嘻嘻地進房間,拿了張草席鋪在地上,再墊床被子,讓媽媽橫放在上頭。

禮服的鈕扣在側邊,我一粒一粒解開,再褪下胸兜,露出媽媽大白羊似的**,水嫩滑腴,摸上去滑不溜手,白人常嫌黃種人皮膚不白,殊不知中國少數民族的女子,有些真是欺霜賽雪,一如此時。

我再往下解開裙子,笑道:「看看阿穎姊姊今天穿什么顏色的褲子?」一看,卻是件紗質的艷紅三角褲,開的是高叉,露出大半邊雪白屁股,襯著紅色格外顯眼。這件內褲是我送的,但款式暴露,卻從沒想到媽媽會穿上,而且會穿著它進行婚禮,微一思索,我笑道:「剛剛進房換的,對不對?」

媽媽笑著點點頭,低聲道:「原來的那件,跳舞的時候,給你看得全濕了,所以換了你喜歡的這件……」

「每次跳舞都跳濕褲子,難怪阿穎姊姊不輕易跳。」我取笑道:「可是有什么用嗎?這件褲子我看也濕了六成啦!」

媽媽紅著臉,像是想說些什么,不過最後仍是把頭別開,微笑不語。她個性傳統,會主動穿這性感內褲來取悅我,已經是極限,要再陪我一直說輕薄話,那可萬萬不能,至少,目前不能。

藉著紅燭,我端視著妻子身上的每一寸。如當初所想,媽媽的的身體與其保守態度不同,實在是非常地豐滿傲人。**高聳,一把抓不滿,卻結實堅挺,正符合著苗條身段;蜂腰纖細,我甚至能用一條手臂環抱她;豐滿的臀部,成為背部曲線中唯一的隆起,充滿彈性,啪地一巴掌,清脆動聽;整具**成一個完美無瑕的沙漏體態,如果配上一張愛夏那樣的臉蛋,一定會成為特洛伊的海倫那樣的傾國佳人。不過無所謂,因為我愛媽媽,無論是怎樣平庸的面孔,在我眼中都是美輪美奐,即使幾十年後,我依然會愛這具身體愛得發狂。

「小慈,你在看什么?」

這時才發現,媽媽有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再配上長長睫毛眨呀眨的,真是美麗。

「看我的新娘子啊!」

我笑著吻住媽媽,同時將舌頭伸進去。而經歷了這些日子,媽媽的接吻技巧也明顯改進,兩人吻在一起。

施著慣用手法,我揉弄媽媽**,把玩一雙夠份量的豐乳,真是男人的幸福,除卻觸感上的刺激,看著雪白**幻化陣陣乳波,那更是難得的視覺享受。

「穎姊,你**好大啊。」我調笑道:「到底是吃什么營養東西才養得那么好的。」

「哪有吃什么?旁人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過,還真是很大呢,族里也沒幾個人……」似是覺得這話不好出口,媽媽停了說話。

我嘻嘻一笑,挺前身子,用身體重量讓**進入媽媽身體。

「嗯,小慈,動作輕點……」

「別叫得那么生疏,叫小慈老公,叫嘛!」

「就是你那么多花樣,好,小慈老公,小慈老公。」媽媽喊了兩聲,像是特別為我助興,小聲地又說一句:「小慈親老公。」

「親,當然親了。」我別有用意地笑道:「我是小慈親老公,你是我的阿穎親親姊姊。」

一面說,我一面挺送腰部,每當挺前,便又是半寸進入**,除了豐富的蜜汁幫助潤滑,還有我從馬眼中流出的些許分泌液,也起了作用。沒多久,她的蜜唇與我**底部吻合了。

控制力道與速度,我開始緩慢地**,兩手仍棄而不舍地把玩**、揉捏大白屁股,忙個不亦樂乎。媽媽給我多重夾攻,很快就進入狀況,嬌喘低吟不絕於耳,腿根浪水大流,進出之間帶起啪啪水聲,煞是有趣。

「阿穎姊姊愛不愛小慈老公?」

「我……喜歡……」

「喜歡?不是愛嗎?沒關系。」我笑道:「怎么樣的喜歡法?」

這問題必定讓媽媽很難出口,她摟住我,把頭埋在我懷里,不想作答;我卻硬把她放下,直直看著她水靈妙眸,下身連續幾下硬挺,逼得媽媽氣喘吁吁,非回答不可。

最後,媽媽閉上眼睛,羞怯而顫抖地輕喃:「我愛你,小慈,你是姊姊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我黃香穎的丈夫。你不嫌棄地挑中了我這個平凡的女人,給我關愛,給我歡樂,還給了我尊嚴,因為你,我的生命再次有了意義。小慈,姊姊不知道你為什么總想姊姊給你保障,但如果你仍不放心,那么,我此刻對神發誓,也對你發誓,此生,我黃香穎只屬於你一人,我的心,只為你一人跳動。」說完,媽媽眨眨眼,低聲道:「滿意嗎?小慈親老公。」

答案當然是百分之百滿意,我險些掉下淚來,俯下身,在下一波快感來襲以前,給媽媽另外一個吻。在我懷抱里,我的妻子縱聲嬌吟,**緊緊勒住我的**。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媽媽是那么樣地相信我,把自己完全奉獻給我,而我卻隱瞞了一個會令她痛不欲生的秘密,這樣對嗎?

在我找出答案之前,媽媽的**擠壓住我的**,大力擠榨著我的精液,感覺是如此的強烈,我輸給了它。一聲怒吼,我將精液全噴射到媽媽的胎內。第一次的收縮,似乎由我背部的中央開始,擴散往全身。之後,精液像水龍頭大開一樣,流往媽媽體內。

精液真的像是燃燒起來,在**內的小管道中迸流,迅速游往最終的目的,當我連續射進入她體內,樂趣的悸動似乎更強烈。每一下悸動,我知道,我的生命種子正如河流般淹沒她的身體,直到她再也不能負載。結果終於滿了出來,精液從我們接合處噴濺而出。精液已經灌滿了媽媽的肚子,從女體內倒灌出來。當她閉上眼睛,慢慢地躺到一旁,離開與我的連結,似乎有一公升的精液從她**泄出。

「喔喔,我想我們有點麻煩了。」我說著,看著精液和毛毯。

「小慈……」在一旁,媽媽調勻呼吸,低聲道:「你叫念慈,這名字是紀念你的母親嗎?」

我為之一愣,但立刻回答道:「是啊!紀念我『死去』的母親。」

「對不起……」

「沒關系。」我道:「我媽媽已經過世很久了,沒關系。」我特別強調了過世這個字眼。

「剛剛在最快樂的時候,我忽然有了個很怪的想法……」媽媽坐起身來,紅著臉道:「我突然想,我要感謝你的母親,因為她生了個那么好的兒子,今天我才那么快樂。」

驚訝於這種不合理性的准確直覺,我微微一笑,迎著媽媽的目光,微笑道:「是啊,我想我們真應該感謝她,我有個好媽媽。」

輕撫著媽媽柔緞般的肌膚,我摟著她在身旁躺下,給了她一個漫長,深沉的法國式愛吻。我想,即使老天要我明天就死,至少今天的我,是如此的喜悅、滿足。

激情過後,我將媽媽哄睡,獨自踱到竹樓外,沿著江邊散步,眺望江水粼粼,反映月光,心中頗有感慨。我不是來欣賞風景的,如果可以,我只想躲在被窩里,和媽媽緊緊相擁,但在離開的前夕,有些事必須了結。

十五分鍾後,周圍出現了樹林,這人跡罕至,很符合我的預測,如果真的要發生什么事的話,這里就是好地方。現在只希望,那個人不要來!

「喂!小子,你他媽的給我不要動。」

真遺憾,天有絕人之路,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我轉過頭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給人跟在後頭,而當我一回過頭,六個持有武器的男子團團將我圍住,為首的正是外公。他頭上纏的綳帶可不是簡單的一兩條,顏面上到處都是淤青,仍未從那天被我偷襲的傷勢中康復過來。

「黃先生,我對日前的行為十分抱歉,相信你也知道,我將迎娶令千金,而且明天就帶她回美國。」我不慌不忙,伸手入懷拿支票本,「我不希望多生事端,如果你願意接受,我可以付你兩萬美金,希望你以後別再來騷擾我妻子。」話聲未完,外公猛力揮出的一拳,把我打跌在地上。

「小洋鬼子,這里不是美國,這是中國,是我的地頭。」外公的態度極為囂張,「你他媽的真夠膽子,我黃國忠玩過的女人,你也敢來撿?穿我舊鞋,還敢和我老板作對!兩萬美金你想打發誰,告訴你,沒有兩百萬,你別想活到明天。」

「我給不出,身上沒那么多錢。」實在是很痛,我擦擦嘴邊血痕,道:「而且和一個人渣交易,不值超過兩萬美金的價。」

「干你娘的雜種狗!」外公舉腳就對我踹下,卻給我瞧出空隙,猛然一下把他絆倒,還沒來得及有下個動作,圍在旁邊的五個人已經把我架了起來,按趴在地上。

「黃國忠,我問你……」給壓得動彈不得,我竭聲怒吼道:「你這么對待自己女兒,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那有什么稀奇的,她是我生的、我養的,我玩她也是應該的,嘿!瞧你這么迷那**,她有沒有告訴你,曾經替我生過一個兒子啊?哈哈哈~」

「你這么做,都不怕有報應嗎?」

「報應?什么報應?天打雷劈嗎?」狂笑聲里,老人猙獰的面孔丑惡到極點,「老實告訴你,就算你給得出兩百萬,今天也別想活命,你這假洋鬼子,居然連我老板都敢動,老板說了,一切由我處理,這里是荒郊僻野,我們宰了你誰也不知道,你有本事就變鬼去找美國人求救吧!」說著,我的父親兼外公,向手下呼斥道:「可以了,動手宰了這小子吧!」

雖是一切如同預料,但事情走到這地步,仍非我所樂見,嘆了口氣,我緩緩閉上眼睛。

「你們動手吧!」說話的人是我,而外公則吃驚地發現,本來該用力砸上我腦袋的四根鐵棒,突然轉了方向,一起重敲在他的大腿上,清脆的骨碎和痛楚的慘叫同時響起。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五人對痛得在地上打滾的外公拳打腳踢。沒一會兒,這老人給打得只剩半口氣,不住呻吟,嘴里牙齒給打掉大半,眼眶破裂,卻仍用懷疑的眼神,問我為什么會這樣。

「一切道理其實非常簡單。兩百萬擺不平的事,三百三十三萬就能處理得妥當。」我冷笑道:「這筆錢買三條人命,三百萬買我的,同時當作醫葯費,為了這筆錢你老板甚至樂意再給我打一棒;三十萬買我妻子,這筆錢拿去召妓,可以召到幾十個酒廊名花,他犯不著為一個平凡女子和錢過不去;至於最後的三萬,是買你的。」

其實不只是這樣,除了利誘之外,威逼才是主因。朱斯財團近年來在中國有大筆投資,更與中國官方有技術合作,被奉為上賓;比爾叔叔前次造訪北京時,是國務院專人禮車迎接,我雖沒那么大排場,但在雲南下飛機時,也是有數個市長聯合歡迎,而很巧的,洪三元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說到底,洪三元不過是個地方小土豪,和真正的大人物差得遠了,所以當他父親打緊急電話警告他後,什么大事都得化消,人在江湖不外乎求財,多個財主朋友總好過多個敵人。

「你的命只值三萬,所以我肯開的價也只有兩萬。」我道:「原本看在你是我岳父的份上,這三萬我並不想用,所以你老板要你自行處理,誰知道你偏偏要把命送掉。」

這該是我生平第一次的犯罪,在這之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殺人。但我不後悔,在那天聽了媽媽的說話之後,我從來沒有那么樣的對人有殺意。任何人……

任何人都是一樣,我絕不輕饒任何傷害媽媽的人,縱是那是我親生父親。只不過,念著他是我父親,我仍給他機會,可惜該死的人總是作著該死的事,既然如此,就讓他死而無怨吧!

說完,我轉過頭,幾聲槍響之後回頭,這老人的身上多出數個血洞,都是致命傷。在確認他沒幾分鍾好活後,我蹲下身來,在他耳邊說著悄悄話。

「外公,不,爸爸,我是前進,你還記不記得,就是你和媽媽生的兒子,你剛剛才提過的。」說完了話,我站起身來,冷冷一笑,朗聲道:「如何?國忠兄,你現在相信世上有報應了吧!」

出奇的,老人臉上沒有出現眥目欲裂的驚恐;眼神似乎有著短暫的空白,但在那之後,他露出了一種極為詭異的笑容,像是想要大笑,卻因為喉嚨啞掉而笑不出來,但一雙眼睛卻猛盯著我,手也指著我,不是憤怒,反倒像是某種揶揄。

這令我感到極度不快,同時內心竟有種說不出的恐懼,一抬腳,我用力把他踢開,這提供我精子的老人,再也說不出什么話,幾道血泉從他嘴里咕嚕咕嚕地噴出,他脖子一軟,就此離開了人世。

五個男子熟手熟腳地拿出袋子,裝起屍體,向我打個招呼後迅速離去。我沿著江邊走回去,心里仍是有些沉重,卻是與來時不同的兩樣心情,而生父斷氣時的奇異表情,則像塊大石一樣壓在胸口,久久不散。

天,快亮了啊!從壩子里離開,前往最近的機場,一路上顛簸勞頓,總算在天黑之前上了飛機。當螺旋槳轉起,飛機逐漸離地,下方景色成了一片碧綠,我們母子已經在前往美國的路上了。

初次離鄉,媽媽一直沉默,不停地看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想把故鄉的一切刻在腦里。我拍拍她的手,溫言道:「剛到美國,生活會比較苦,不過我會盡量努力讓你舒服的。」

話的意思是,因為不懂英文,剛去可能比較不適應,而媽媽卻弄錯了話意,對我微笑道:「三餐一宿,有錢就多吃點,沒錢就少吃些,既然是心甘情願嫁了個窮小子,難道我還像那些女人一樣要大車洋房嗎?穎姊跟了你,就是你的人,只要有你在,多苦我都能捱的。」

我知道她會錯了意,因為以前只提過我父母雙亡,家境普通而已,不過眼下不忙解釋,反正一下飛機,事實就在眼前。

「小慈,對不起啊!」媽媽忽然低著聲音,「姊姊有件事想求你。」

「什么事那么嚴重,看你緊張成這樣,有什么話不好對老公說的嗎?」

「你知道,姊姊曾經有個兒子…」媽媽吞吞吐吐道:「就是和……生的。」

此言一出,我恍遭五雷轟頂,立刻轉頭看著媽媽,臉色大壞。

媽媽像是給我嚇著了,直過了好久,才勉強說道:「我曉得……你聽著這個不高興,不過,以你的性子一定不喜歡我把這事埋在心里不提。」

媽媽道:「而且,我真的好想那個孩子……當年我不能讓族里人知道我未婚生子,所以孩子一出生就送走,聽說是送給了個美國人,小慈,姊姊想求你,你在美國路子廣,如果可能,就幫姊姊打聽一下。」

「……」

「你聽了心里大概不快活吧,可是,姊姊也只能求你了。」媽媽說著,眼睛竟紅了起來,「這些年來,我每次想到那孩子,心里就好痛。我從沒對他盡到一個作母親的責任,常常在夢里看到他,問我為什么要拋棄他,每次我都是哭著醒來。小慈,姊姊不敢求你接受那孩子,但請你幫忙留意一下,查查他的下落好嗎?」

「孩子今年多大了?」我故意問道。

「應該和你差不多歲數。」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曾說你的年紀可以當我媽了。」我沉聲道:「可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樣?他會把你當作母親嗎?穎姊,我不希望你受傷害。」

「沒關系,把孩子遺棄在外,我不敢奢望他還會認我這個母親,也沒有臉去認他,我只想……遠遠地再看他一眼,看看他過得好不好,這樣就很夠了。」媽媽罕有地怯聲道:「不行嗎?」

我哈哈大笑:「別對親老公那么客氣,我們是夫妻,你的兒子不也就是我的兒子嗎?我會幫你留意,如果找到了,我們就把他接過來團圓,我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好嗎?」

「可是,那孩子和你一樣大,你或他會不會覺得……」

「呃!這不是重點,我們找著再說吧!」口中說得漂亮,我心里卻為之好笑,「你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兒子」,那么現在坐在這里的人又是誰呢?難怪古人把母子**視為禁忌,關系果然亂成一團啊!

「謝謝你,小慈,姊姊真高興自己沒選錯人。」似乎感動於我的寬宏大量與樂意幫忙,媽媽抱著我,主動獻上香吻。我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老實不客氣地吻了下去。唉!媽媽,你真是個愚蠢又可愛的小女人!

瞥向窗外,西雙版納已成了一個小綠點,而不知怎地,我想起了昨夜已與之永訣的血親,我的外公爸爸。嘿!阿爹,子承父業,實在是件有趣的事啊!

而,我的爸爸啊,我並不恨你,也不怪你,因為今天兒子也和你作了同樣的事,或許正因為如此,我才肯定你是我的生父吧!

只不過,今天你還是得死。套用一個你的理由,「因為你玩了我的女人!」

在雄性動物的世界,爭奪雌性必須靠暴力,所以為了讓這個女人永屬於我,在形式上,我就得要你的命,而這也的確讓我有征服的快感。

永別了,西雙版納!永別了,我的父親!往後,我會好好讓媽媽幸福,讓她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