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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文小輯1 未知 6273 字 2021-10-28

到十七歲尚未婚聘。

龐文英偶夢神人告知:婚姻良偶,該在看金榜之日。科試放榜之日,文英記角秋之夢,便邀兩同窗密友上街

看榜,偶遇戊午科劉狀元之女玉蓉,一見鍾情,兩相心系。玉蓉贈以玉鴛鴦約定九月中旬再會。歸家後,文

英日夜思念,寢食不安。至期,文英赴約劉府,兩下成得美事。文英答應小姐央媒作伐,且又私通玉蓉丫鬟秋香。

玉蓉婢女春梅,與安童私會於芙蓉軒內,被秋香撞見並報知小姐、夫人,東窗事發。文英與小姐無法相見。

玉蓉思念文英,積郁成疾。

文英之母李氏六十壽辰,李氏接其外甥女亦即文英之表姐桂萼至家。桂萼年輕美貌且又寡居,見到文英神魂

已盪,文英見桂萼則纏綿不舍,十分憐愛。桂萼歸,遣人接文英妹嬌蓮玩耍,嬌蓮思病不能前往。文英貌酷

似嬌蓮,便央求母親,男扮女裝至桂萼家,與桂萼私通,被桂萼之小姑瓊娥及丫鬟聖女發現,文英私通聖女

且意欲通瓊娥,瓊娥雖已配於陳家,但見文英貌美年少,便兩下成其好事。

瓊娥嫁於陳次襄,被陳瞧出破綻,便道出實情。次襄有龍陽之好,便令瓊娥設計招文英而至,瓊娥以思念並

教子為名,將文英招至。次襄備酒招待,醉而奸之。此後,文英以教子為名居於陳家,叄人常同床淫樂。奸

棍五二與次襄有隙,設計陷其入獄,瓊娥、文英都各自回家。

文英歸家,聞得玉蓉病重,便假扮醫生入府探望。玉蓉見文英,病日見愈痊,劉夫人便將文英留至府中,如

至親相待。孰料,文英與玉蓉私會有情之事,被玉蓉之叔劉天表發現,天表本與文英不和,便狀紙一張,送

文英進官府。宗師憐愛才子佳人,非但不罰,反而判文英、玉蓉為夫妻,當晚成親。科試,文英喜得一等第

一名,而天表被宗師除名。天表因告官、科場均失意,懷恨在心,糾集五六十村夫,欲毆文英。文英求助於

王鄉宦,王設計以小轎將文英救出劉府,並勉勵文英刻志攻書。至此,文英與同窗二友居於古寺內苦讀,以

備應試。

鄉試中,文英中第二名亞元。天表遂奉承夫人及玉蓉小姐,遭其痛斥笑罵。後,文英又捷報連連,狀元及第

,被選了翰林院編修。宰相方之傑欲將愛女許於文英,文英百般推卻,卻娶國色無雙的美娘為妾。

文英衣錦還鄉,省親祭掃,又娶桂萼為妾。後得知次襄被陷系獄,文英遂救其出獄,次襄即將瓊娥及家產贈

於文英以報答其救命之恩。文英連娶叄姬,玉蓉難免酸溜溜,文英發誓再娶秋香後,就心滿意足了,王蓉只

得答應,自此,文英一妻四妾,歡樂美滿。

文英還朝後,被點了盛京主試,悉取少年英邁之才,頗合聖意,後來一直升至兵部尚書。最後,已經出家得

道的陳次襄奉赤松道人之命,點文英,文英頓悟,攜二老夫人及一妻四妾告病還鄉,皆入仙境,盡成地仙。

《鬧花叢》整個作品寫的便是龐文英與五個女子的戀愛婚姻、風流韻事。他與一妻四妾的愛情婚姻,皆是因

貌生情,才貌結合,並未突破歷來才子佳人小說的模式。龐文英對一妻四妾的戀情,猶如《鶯鶯傳》中張生

對鶯鶯生情一樣,決非因為對方會吟「待月西廂」,而是見鶯鶯「顏色艷異,光輝動人」,才是如此痴狂。

或有人說:文英對玉蓉的「情」,既因貌也因才,因為他對小姐的才氣十分誇獎、欣賞。但是,文英只是贊

賞小姐的才,而並未把「才」放入他的擇妻標准中去,他只是要娶一個絕色妻房。對於「才」卻並未做要求。

因貌生情,這個「情」字,並非為「愛情」,實為「性愛」。有人曾經講過性愛是由「體態的美麗、親密的

交往、融洽的旨趣等等」所引起的異性間的欲求。本書中的性愛,更多的是因貌美而引起的對異性的欲求,

而「親密的交往、融合的旨趣」是比較淡薄的。小說肯定了人的本能沖動,這種自然之理對於桎梏人的靈魂

,壓抑人的本能欲望的封建觀念、制度等,無疑是一種無聲的反抗和抵觸。但是,小說在具體的描寫中,對

男女的交觀、性愛等。有過多的下流、骯臟之語,講來並無給人以美的享受,也使小說中男男女女的性愛活

動,泛為色情的描繪。

小說中,文英與小姐偶然相遇,便私定終身並成得美事,見桂萼美貌、風流,文英竟當著母親、桂萼等人的

面,說:「我要睡了,姊姊可同我睡。」並哭著懇求母親,假扮其妹至桂萼家,與桂萼私通又與其丫鬟聖女

,小姑瓊娥私通。這些女子呢,又皆是欣然同意,毫無恐慌驚懼之感,男女之間的接觸、交往、愛戀都十分

自由,乃至於放盪;什麽少女的矜持、處女的貞操,在那些女子眼中,都彷佛不復存在。

要知道,那是一個封建家長制度嚴厲、倫理道德觀念十分強烈的時代,眾美女紛至沓來,主動投入主人公的

懷抱,實在是匪夷所思。更何況,這位主人公並非大富大貴之人,只是一介書生而已,之所以會出現如此美

妙的場面,說白了,只是文人的一個白日夢、一次渲罷了。這些窮酸文人,在現實生活中很難得到物質與

精神的滿足,更難得到年輕美貌女子的青睞;在他們的觀念上,又始終忘不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

顏如玉」的古訓。久而久之,這個僅有極少嘻僥幸成功的良好願望,竟成了流行的「格言」,竟被演化成文

人的必然結局,誇大為普遍真理。龐文英的如此艷遇,就是這類落魄文人畫夜的具體顯現。

有趣的是,一個文人成功獵艷的數目,往往是個定數。數量最多的當數《浪史》中的梅素先,共擁有二十位

美人。《杏花天》中的封悅生屈居其次,擁有十二房妻妾。《天緣奇遇》中祁羽狄、《空空幻》中花春夢都

擁有十美。但是,最常見的似乎是「五美」。且不說《五美緣》、《五風吟》直接標以「五」之數目,即如

《綉屏緣》趙宴客建五花樓儲王美,《夢中緣》吳子玉聚五美以應夢兆,《金瓶梅》西門慶和《桃花影》魏

玉卿皆一妻五妾,妻是擺擺樣子充門面的,真正玩弄的是要,亦為「五美」。

妻妾成群,眾美集身,可以說是男子天然的欲求與美妙的夢幻,尤其是那些窮酸文人,生活中連一美都難得

,便在小說中畫餅充飢。反正是塗鴉作文,聊以望梅止渴,自然是多多益善,以充分發壓抑已久的情欲。

但是,五美竟成了一個相當常見的數字,應該說必有其理。中國傳統文中;「五」這個數字,一般代表「東

、西、南、北、中」的全方位,從而「五」成了「全」的代名詞,凡標舉「全」,多用「五」。如五行、五

方、五氣、五毒、五味、五辛、五色、五彩、五音、五畜、五馬、五谷、五儀、五德、五岳、五體、五臟等

等。「五美」實質上也隱含「全」的意思,至少朦朦朧朧給人一種「全」的感覺。因此,眾多艷情小說,包

括本書中的「五美」,也就不奇怪了。

本書雖有不少污穢之處,但也不乏詼諧生動之筆。文中,玉蓉小姐因相思而積郁成疾,請了許個醫生,也卻

治愈,後請來一個瞎子並讓其請神替小姐治病,那請神送神的場面描寫,便是十分的生動有趣。「那瞎子打

起油腔跪在神前禱告,聚人吹打響落一場,後來十供養中卻念得可聽,都是打覷的話」,以詼諧之筆寫出整

個請神場面。「這把剪刀,好像如今的生青毛,口快舌尖,兩面刀」,「這只玉蟹,好像如今做戲的人,妝

成八腳是為尊,兩只眼睛高突起,燒某澆水就橫行」,「這朵紙花兒,好像如今的老騷頭……」打油腔似的

口吻念著順口溜一般的十供養,甚為滑稽可笑。本是一個十分肅穆,令人望而生畏的請神送神場面,經過作

者的這一勺勒,讀來非但毫無緊張,沉重之感,反甚覺幽默、輕松,作者似乎是用輕蔑,嘲弄之筆,描述封

建社會令人敬畏的陳規陋俗,給人以輕松、快感。

小說以文英與王蓉小姐的愛情婚姻、曲折磨難為主軸,而以文英與桂萼、瓊娥等的關系為副線,兩者占並進

,使整個故事在完整之餘而又脈絡分明、清晰。

小說在結構模式上,承襲了才子佳人小說的基本模式:相愛--波折--大團圓,從文英與小姐私定終身,

到劉天表等人對兩人愛情婚姻的干涉、擾亂,及至文英科舉得名、狀元及第、全家團圓。盡管小說最後是以

龐文英等八人的成仙作為結束,但並未突破這一基本的格套。而這樣的理想主義的典型結構,也是適應理想

主義的主題而形成的。

然而,《鬧花叢》的藝術性是不強的,作者在「自跋」中稱:「今歲孟秋,友人有以龐劉事請予作傳,予逐

援筆草創而為句就其事。」似真有其事,實則是抄襲《鼓掌絕塵》雪集之故事框架,丟棄其中的高雅志趣

,而添上些枕席床第情節。書中不過將原主人公文荊卿與李若蘭,改成龐文英與劉玉蓉,又加進桂萼、瓊娥

與美娘等人及後成地仙的事,地點由蘇杭改為應天府上元縣。由於抄襲並湊,破綻百出。另有文英喬裝一節

脫胎於《喬太守亂點鴛鴦譜》;文英與次襄、瓊娥之關系明顯受《桃花影》、《浪史》等小說人物的影響,

全書拼湊之痕跡亦很明顯。

由於本書頗多淫穢描寫,所以在清朝期間屢遭禁毀,道光十八年、廿四年和同治七年江蘇、浙江的禁毀書目

中,均有《鬧花叢》一書名列其中。

……………………………………………

第一回看金榜天賜良緣拋情友誘入佳境

詩曰:

劉郎慢道入天台,處處桃花繞洞栽;

賈午牆高香可竊,巫山雲杏夢偏來。

詩因寫意憑衷訴,戶為尋歡待月開;

多少風流說不盡,偶編新語莫疑猜。

說話明朝弘治年間,南京應天府上元縣有一官家子弟,姓龐名國俊,字文英。其父刺史公,名棟,號良材。

伊家世擁簪纓,原系蘇川府當熟人,年已逾艾,止生一男一女。男即國俊,年十四歲。女名嬌蓮,十叄歲。

文英賦性聰明,凡所讀之書,過目成誦。十二歲時,不但時文捉事立就,兼之詩詞歌賦,下筆成章。親眷朋

友,誰不羨服他,父親十分歡喜,以為吾家千里駒。

是年,文英十四歲,適遇宗師歲考,先血縣考,文英入場赴考。是時,知縣是個少年科甲,原籍嘉興人,到

了試期,入場出題甚晏。文英研墨濡毫,略不思,頭刻做完,日色未斜便去交卷。

縣尊看他貌美年少,文機敏捷,定要當堂面教。取卷展開細看,就嘖嘖稱贊道:「文詞冠冕,筆致秀麗,本

縣句當首薦。」遂取第一名送府,府又取第二名送道。喜得文英志高意滿。

過了幾日,又是宗師考。則文英進場做得兩篇文字,如錦綉一般。候至發案,竟取第一名進了學。到簪花這

日,一路迎來。只因人物標致,年紀又小,所以男婦大小無不擁擠觀看,便有豪門嘻成許多來說媒的。

他自恃才貌雙全,要娶一個絕色的妻房,只是憎長嫌短,不肯輕允,他父親也只得聽他。不娘五歲上,龐刺

史染病身故,居官清正,遺產甚微。幸有母親李氏主持家務,遂勉文英苦志攻書。若無正事,閉戶不出。就

有那同進學的朋友,見他父親去世,哄誘他去做歹事的紛紛而來。

只因李氏治家嚴肅,不敢入隊,止與同窗兩個密友,一個名張子將,一個名任伯衢,朝夕伴讀。那二子雖是

肯讀書,說到才貌二字,如何及得文英,偏是髭須滿頰,黑面黃麻。

有時在街坊上同步,那些婦女看見張、任,無不掩面而笑,以為鍾馗現世,及看文英,無不眼光四射,以為

仙子臨凡。不要說男子中沒有這樣俊俏,就是婦女中也尋不出這般豐姿,恨不得一口水吞在肚里去。那文英

儀表生得:

身軀娜,態度娉婷。鼻倚瓊瑤,眸含秋水。眉不描而自綠,唇不抹而凝朱。生成秀發盡堪盤,雲髻一窩天

與。嬌姿最可愛,桃花兩頰,假使試舞袖子,吳窩也應傾國。抑或曳長裾子,漢殿定室專房。紅錦當中方有

風流戲窟,白綾襪底何須隨步金蓮。正所謂楊柳春柔縈別緒,芙蓉秋艷妒嬌娃。又道是,謾誇洛水中賓夢,

直抵巫山一段雲。

話說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文英已是十七歲了尚未婚聘。這年適當大比,文英服制雖滿,奈科試已過。時值

中秋,是夜天清月皎,文英正欲與嫦娥作伴,因母先寢,只得歸房。怎常那月光照人,俟至更餘,方睡去

,夢見有一神人,頭戴唐巾,身騎白騾,雲是梓潼帝君,枉夢與文英道:「汝勤心讀書,上帝不負汝,日後

鼎甲成名,汝婚是良偶,該在看金榜之日。汝宜留意。」醒來乃是一夢。

及到了八月盡頭,是日,文英悶坐無聊,忽聽見外面人聲沸騰,便記起中秋之夢,對張、任二人道:「今日

是寅日,想是放榜之期,我們可往外邊觀看。」

張、任二人道:「好!好!」

叄個一齊出門,轉到鬧市榜亭之下,看完了榜,張、任二人道:「此地已是布政衙門,何不隨隊登堂看一看

宴,也是一場樂事。」竟由大門進去,看完了宴,便出大門之外。

只見看迎舉人的男女,簇肩擦背,推來推去,都說道:「今科迎舉人自然盛的。」

你道今科為何更盛?是奉朝廷恩詔,廣額各省舉人額數,所以看的人越多。

文英正在徘徊看玩,忽聽人人喧嚷道:「站開!站開!舉人來了!」

聽得鼓樂喧天,擁擠而來。但見旗振綺繞,笙管接續。那些新舉人,也有騎馬的,也有乘轎的,揚揚得意之

狀,不可言盡。都是亮閃嫻的金花,簇新的藍袍,二名一名序次而來。正是:

折桂子兢赴鹿嗚宴,解元郎喜爭及第先。

叄人正看得高興,只見兩邊竹內女人,生得十分嬌艷,推起竹,露出半身伸頭張望,卻不看那些舉人,

倒把眼睛一瞬一瞬都注在文英面上。有詞為證:

兩縫細姐纖玉,雙眸堪比寒晶。瞳人黑白太分明,光焰常流不定。遇見女子似白,一逢男兒偏青。常嫌阮藕

欠多情,不作紅顏水鏡。

那些女人就思量在眼角上遞了情書,凡是樓頭上的互相指搠,有說文英標致可愛,有說張、任視陋可憎,各

人議論不絕。時已下午,天色將晚,看舉人的亦漸漸去了。文英叄人尚站在一家門樓之下,正在閑絮,只見

里面有個美艷女子,年紀約有二八,端坐內,又有一小青衣女,輕移蓮步,娉娉婷婷,乃向文英凝眸遙望

,把那纖纖玉手相招。有詩一絕為證:

面如冠玉體含香,能亂閨中少婦腸;

邂逅相逢情自熱,纖纖玉箏豈容藏。

文英平日閉戶讀書,何曾親見女色?今日一見,不覺神魂飄盪。尾在女子門首,見那青衣女子依舊半身露出

,又把一雙腳兒故意跨門限露出,那小腳尖尖約有叄寸長。文英此時,恨不能即時走進去,便立住對看。只

有張、任兩人閃在側邊,忍笑不住。

忽見內坐的美女,把那青衣女連聲呼喚,霎時間一齊都進去了。文英戀戀不舍,卻見張、任二人在旁就如

眼中釘一般,遂心生一計,對二人道:「小弟出恭甚急,二兄請先行幾步,小弟即當趕上同行。」

兩個只得先走,等待多時,竟不見至。心下殊覺疑慮,及至轉來尋覓,又不見影。誰桀英拋了二友,即便挨

了進門。剛欲步入中廳,聽得門左有一大漢,絮絮叨叨的從旁走出,嚇得文英魂不附體,蹲在花苔石畔待了

一會,方敢立起身來。

想道:「今既來到此,終不然相逢不飲空歸去,洞口桃花也笑人。」又轉念要回家,無奈重門鎖閉,不能出

去。

此時日影沉西,天色已黑,忽聞廳側有人低聲喚道:「這里來!」

文英視之,看見一女子,即是日間跟隨那女子的青衣女,手提一燈,喚他進去。

他使隨身過來。彎彎曲曲引到一座大園內,花廳數橡上懸一匾,名曰:「桃源佳境。」

望見一女子坐在石條上背面而坐,見了文英滿面通紅,欲前又卻。文英竟老著臉向前一揖,低低問道:「邂

逅多承賢卿見愛,啟聞上姓芳名,誰氏寶眷,莫不是月里嫦娥下凡麽?」

這女子聽說,便低頭嬌聲答道:「妾名玉蓉,乃戊午科劉狀元之女,不幸先君早已去世,上有母親王氏、二

叔劉天表在家,敢問郎君尊姓貴名,家居何處,曾有室不?」

文英道:「小生姓龐,名國俊,字文英。先父名棟,號良材,也曾做到刺史。敝居即在城內縣治南首。今年

十七歲,尚未授室,今日得與小姐相會,實是叄生之幸。」

且說小姐,年雖十六,性頗貞賢,然自十歲便能吟詠。每值刺綉工飲以至曉花欲開,夕月正佳之際,時時攢

眉不語,若有所思。其意欲得個有才有貌的兒郎,以作終身佳偶。

不料遇著文英逼聯姻契,故說道:「今妾重郎人品,頓涉私會,雖庸賤之軀,自知非匹。然郎年十七,妾年

十六,鄙陋之私,願侍思櫛。」

文英笑道:「只是斗轉星移,玉漏易過,深憐良會之難,何不為歡此夜。」

遂近前摟抱,將手去摸那人人愛的東西。文英摸著這好東西,十分火動,暗想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便動手動腳要侮弄起來。小姐急以雙手護住,勃然正色道:「妾黃花未開,心之所慮的是為終身大事,豈肯

圖頃刻之歡,以喪名節。常聞自媒非淑女之行,淫奔為貞士所羞,願郎愛人以禮,勿萌此心,不然白首之嘆

,其能免乎!」

文英道:「令夕之會,可謂宿緣非淺,苟有異心,身首異處!」

那小姐驀然惹起閨怨之情,遂吟一絕雲:

一賭清光思栽然,風流才子信翩翩;

可惜夜長誰是伴,半輪月照一人眠。

文英聽罷,暗自誇獎道:「不意閨閣裙釵,有此佳詠,好一個才女的小姐。聽他紉語嬌聲,猶勝新鴦巧囀,

藻詞秀潤,還過絕藻初開。那詩中語句分明,默露春情,倒有九分見憐我龐生的意思。不免也吟一首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