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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文小輯1 未知 6261 字 2021-10-28

笑。又道是他的鋪蓋,遠在船中,拿他做個當頭。

金子榮道:「我們兩個且自回去,看他可到我家來。」

錢神甫道:「小弟前日與敝房有些口嘴,還要在外邊消悶幾日,聞得近處新到兩個姊妹,何不去看他一看?

若是好的,便住一兩夜何妨?且把趙雲客的鋪蓋,放在那里,見了趙雲客教他自去討取,笑他一番以償不別

而戍罪。」

金子榮笑道:「這個到使得。」

兩人竟往妓家。

果然不遠一二里,見一處小小門徑。神甫有些認得,直往里面去,先把鋪蓋放下。內中有叄個妓,兩個先出

來,略有些姿色的,也是油頭粉面。後人有詩一首詠青樓故事:

抹粉塗脂出綉房,

假裝嬌態騙兒郎。

相看盡是情人眼,

摟得西施便上床。

朗庵雲:「語雲:『情人眼里出西施,俗眼大都如此。』」

那兩個妓,一個叫采蓮,一個叫秀蘭。吃了茶,采蓮先笑道:「二位相公來舍下,自有鋪蓋,何消自己帶得

?」神甫道:「蓮娘不知,這是另一個朋友的,因他不肯同來,把那鋪蓋放在這里,後日還要取笑他。」四

人笑話不題。

妓家連忙備酒,款待二人。晚間飲至更初,兩人酣興大發,神甫摟了蓮娘,千榮攜了蘭姐,兩人隔壁而睡。

子榮本見濟,上身,被那秀蘭做個舞蝶倒探花之勢,先將兩腿豎起,腰下襯高,待陽物到穴邊,把手用力

一攀,兩只腿盡情放開了。子榮的身子正像從天落到雲窠里一般,不由他做主。況且乘了酒興,那根大物,

一下便盡根送進了。如此不上百餘合,又兼他口里浪了幾樣肉麻的聲氣。不覺把持不定,勉強支吾,終難長

久,顛得昏天黑地不上一更工夫,就也睡去。

原來妓家規矩,一上身,恐怕人本事高強先下個狠手,你不降服他,他便降服你。子榮終是書生,被他一降

就服了。只有錢神甫在隔壁,聽見子榮上床,便這般大哄,他走青樓中在行的,想道:「這一哄便被他哄

倒了,我自有個調度。一上床來,只做醉昏昏的模樣,手也不動,腳也不搖。」

那蓮娘聽得隔壁如此高興,又浪得分分明明的好話,玉戶中正像有人搔他的,巴不得神甫上身,神甫只是不

動。熬了一會到把手腳揉摸起來,泥胸貼肚,像個熬不得的光景。不多時,又拿一塊絹頭,在肚下揩抹一番

及騰身上來,先做個省油火之事。這一件,舊名叫做倒澆。我這部小說後面,另行改名使喚,有小詞一首為證:

倒鳳顛鸞堪愛,肚下懸巢相配。

不是惜嬌花,怎把玉杵高碓。

親妹,親妹,蠟燭澆成半對。

右詞名《如夢令》

神甫思量這婦人如此興濃,便順手扯來,先與他澆一回通宵畫燭。蓮娘不禁春情被神甫慢慢放出手段來,十

八般武藝,盡皆全備。弄至叄更有餘,蓮娘力盡神疲,大家的熟睡不題。

卻說趙員外因不見了兒子,心內十分焦燥。家人打聽得錢金兩位在妓家行樂,員外連忙喚嘻跟隨,一境親到

城外來尋覓。卻是冤牽相聚,正撞著金家童子,也來尋家主。同到妓家,員外一進了門,影也不見一個。原

來二位正在睡鄉,醒來還要做些小勾當,以盡一夜之興。不想外邊喧鬧,兩個抽身起來,蓬頭赤腳,一出房

,便見了趙員外。兩個嚇得口呆,目定不是怕甚麽,只因員外是個高年尊長,鄉黨中第一正經古執人。況且

子榮又是內親,所以嚇呆了。

員外見他兩人面上顏色不好看,道是騙他兒子嫖賭,心上發怒起來,道:「你們後生家,怎麽干這樣沒正經

的事?」

又道是:「我兒子在那里?」

兩人道:「趙大哥幾日並不見來。」

員外愈加怒氣,叫家人房里搜求,一定躲在那邊。只見家人進里面一搜,便搜出趙雲客的鋪蓋來,說道:「

大官人的鋪蓋,也在此。」

員外一把扯住兩人,扯他學里去教訓。兩人嚇得痴呆,一言也說不出來。家人便把妓家掃興一番,春抬竹椅

,打碎幾件出門。那妓家不知甚麽禍事,契家星火搬去。

且說員外扯到半路,家人報道:「官人鋪益上有許多血跡。」

員外回頭一看,忽然大哭起來,道:「必是你兩個謀殺我的兒子了。不是謀他帶些銀子寶貝,必是因妓女面

上爭鋒,便發出歹心來。我兒子年紀又小,從來不曾出門,路也不認得,如何到那里去,不見回家?況兼鋪

蓋現在又有血跡,我兒子生性好潔,何從有這血跡來?這段人命,卻是真的。」

並不扯到學里,竟扯到府前知府台下,大叫活殺人命。那知府生來也要做清官。平日間,怪些秀才纏擾,但

是秀才犯法,從重擬罪,見那趙員外又哭又叫,知府說:「為甚麽?喚上來。」

員外拖著兩個蓬頭赤腳人跪了,哭訴道:「趙某止生一個兒子,少年心性,不諳利害。只道世上朋友是好交

結的。前十五日,禍遭那兩個凶徒騙到西湖,劫他所帶銀子寶玩等項,又將他身子謀殺,不知埋沒那里,有

被褥血跡現證。」

知府道:「你兩人姓甚名誰?」

兩人各通名姓。知府道:「為甚麽謀殺他兒子?」

兩人道:「生員雖則識字粗淺,也曉得些禮法。如何敢謀人命?且趙家兒子又是好朋友、親戚,那有這等事

來?前日同到西湖,不知那里去了。生員輩並不知情。」

知府喝道:「本府曉得你們下路人,顧了銀子,見些小利,就是至親骨肉,也要反轉面皮。顧名思義的,千

人中難得一個。你道不知他那里去,怎麽同到西湖?被褥也在你處,身子便不見了。且又被褥上面的血跡新

鮮,明明是謀殺的。暫收了監,一面補狀詞來,一面申文學院去。」

錢神甫、金子榮兩個,一時提在渾水里,有口莫辯,且聽他監了。再作道理。

看官,不見了趙雲客也罷,你道鋪蓋上血跡,為何這等湊巧?不知那一夜,叄個妓女,兩個出來陪客,內一

個被別人干壞,下起敗血來。彼時鋪蓋無處安,暫放在那一個妓女床上,一時間點污了。這是神不覺鬼不知

的事體,若是妓女尚在那里,還好訪問真實,辨明此事。正為趙員外家人掃興,霎時間都搬去,無可尋蹤。

這件事就認真起來,也是五百年前結會的冤債。好笑趙雲客在揚州城里受用,那曉得家中這等怪事。我如今

又把趙雲客說起了。

卻說孫蕙娘與趙郎面約的話,那一夜就行起來。是日,愛泉夫婦燒香回來,走得勞勞碌碌,雖是吃素,被女

兒多熱幾碗酒,一時乘了快活,多吃得兩叄甌,到了更深,兩人只管要睡。他女兒的房,卻在里面,必要經

過愛泉的卧所。每夜一路門閂都是愛泉親手關好。只見愛泉睡不多時,外面酒缸上一聲響,像個打破甚麽光

景。蕙娘道:「不好了,外面必是花貓,爬柿來,打壞酒缸。」

愛泉昏昏要睡,叫老媽:「你同女兒點火去看看。」

蕙娘點火,後走著母親。一路先開門,開到外邊門,蕙娘手內火霎時滅了。恰好趙雲客正在門邊,蕙娘上

前一把手閃他進來,只言點火先引到自己房里去。及至點燈來看,並無甚麽。原來孫家的酒缸,但放在雲客

房門前。日里先約他,到更深把缸響一響,便立在門邊,暗里一閃就閃進去。老媽依舊關門,進房睡著。

趙雲客既上蕙娘之床,少不得敘些寒溫,就要動手動腳,顛鸞倒鳳之事,自然做得停當。蕙娘雖則初試,因

他情意篤實,就是花心有些狼籍,也顧不得了。

蕙娘道:「今夜進來,只為算那終身之策,不但圖一刻歡娛,願郎君說個本心。」

雲客摟住玉體,將臂代枕,說道:「我的家事,比你家還好。實不曾娶妻子,百年之期,不消說了。只是有

一件事,先要告過。小生曾遇府前王家,有個小姐,未免有情。若是不能夠到手,也索罷了。倘後日娶得他

,使與姐姐一般供養,這是本心。」

蕙娘道:「你這樣人才,後日自當有佳配。但是我既遇了你,不論你要不娶,定要隨你終身的。至於我的父

母,自會調度他心肯便了。」

雲客滿口奉承,山盟海誓的套話,也都說了一遍。忽然外邊雞叫,東方漸漸的發亮起來。你道如何出得他房

門?咦!進便進來得好,出時到有些難也!

評:

浮浪子弟,於戲謔之中,便埋禍根,往往弄假成真。有識者不可不慎。今時少年,多習輕佻,全無實行。至

有目先輩為迂腐,而肆志罔行。彼所為名士氣習,固當如是耶!我恐其基禍深而致災速也。寄語少年,略知

撿束,取益無窮。則此實當作中庸《論語》讀矣。

……………………………………………

第五回藏錦字處處傳心逗情箋般般合巧

有一只蘇州山歌倒唱得好,雲:

昨夜同郎說話長,失直困到大天光。

金瓶里養魚無出路,鴛鴦鴨蛋兩邊慌。

你道趙雲客同孫蕙娘在床上,要出門必要經過父母的床前,不出門,一間小房,豈是藏得身的?道是他兩個

人,慌也不慌?不知他兩個自有好計,一些兒也不慌。

兩人雙手摟定,聽得雞鳴,反放了膽一睡看。乃至覺來,日色已到窗前。聽見隔壁愛泉夫婦颼颼聲要起身

了,蕙娘問道:「敢是爹爹起來?我昨夜露了頭,點火出去,想是受些風寒。今早甚是頭痛,爹爹為我速去

買些紫蘇來泡湯吃。」

愛泉道:「既是這等,我便出去買。媽媽你且起來,看看前面,恐怕有人買酒。」老媽也就起身。

愛泉出去買紫蘇。蕙娘又問母親:「爹爹可出去了?正忘了叫他並帶些姜來。」只這一句,專要探問愛泉果

然出去的意思。老媽道:「他竟去了,得他來再買。」

蕙娘又道:「母親可速來看看我,為何頭這等生痛?」

老媽竟推開房門,到蕙娘床前,開了帳子。蕙娘睡在床里面,把母親的手,拖到身邊來摸自己的頭。那老媽

把身子盒在女兒床上,誰知夜間先取些亂衣服堆在椅子上,靠著房門。

雲客躲身椅下,待蕙娘扯母親盒倒床上,帳子又遮定,竟自出房,輕輕走向外邊去了。外邊的門,孫愛泉為

真紫蘇,已經盡開,一毫也無礙處。這豈不是不慌忙的好計。雲客自此以後,乘著便,就與蕙娘相通。將自

己帶的東西,盡數付與蕙娘收管。拜匣內有些圖書玩器,也付與蕙娘,只留著屏風內落出來的一幅詩絹。因

蕙娘不好文墨,故此不與他。

一日走到府前,再訪王家消息。恰好老王赴京復命,家內清清凈凈。雲客換了布衣,投身進門,先見了管門的大叔。

管門的道:「你是什麽人?來為甚的?」

雲客深深作揖道:「大叔在上,我祖居浙江。父親是個經商的客人,欲到揚州買貨,半路上為賊劫傷了,只留

我一人逃命在此,無親可托。只得投靠一家鄉宦,可以度日。就是抄書寫字,也是會的,求大叔引進。」

管門的道:「我老爺進京復命,家內又無相公,用你不著。」

把他身上一看,見雲客斯文身段,且是生得端正,笑道:「可惜我們家法,甚是嚴正。若是別一家的夫人小

姐見了這樣小後生,還要做些好衣服與他穿著哩。」

雲客再四哀求,說道:「只顧度得日子,不願像別家的受用。」

管門的道:「也罷!我去稟上夫人,不知用不用。若是收了,且著你在東花園里看守花木。老爺回家,再把

別事差你。」

就在廳後傳梆說知,里面也就允了。即時引雲客到東花園,也有幾個同伴,住在園中輪流值日。

原來老王宅內,家法甚嚴,叄尺童子,無見許進後堂的。雲客思想小姐,有天淵之隔。雖則住在園中,也時常

到孫愛泉家看看。愛泉夫婦不知其詳。蕙娘心上,倒曉得的。

且說雲客始初,只為王家小姐思得一見,故此托名靠身。誰想一住東園,毫無影響,心上惶惑無定,常於僻靜

之處,把小姐二字當做持咒一般,時時想念。到夜闌夢中,不知不覺高聲叫出小姐來。幸喜獨往一間小房,不

與同伴共卧,還不曾露些丑態。

忽一夜,月色蒙蒙,竹間亭畔,若有行動之聲。雲客此時,正值無聊,聞得窗外有人行走,只道同伴邀他吃酒

,或是尋他問話,急急開門。夜色蕭然,全無蹤跡。

雲客正要進房,不想回頭一看,遠遠見一女子立於牡丹台下,斜身靠著湖石,傍邊隨著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鬟,

遮遮掩掩。

雲客思念小姐,魂夢俱痴,忽然見此二美,心內便認真想道:「我在此月餘,不要說美人,就是丑陋的,也

不曾見一個,為何今夜,有此奇遇?莫非小姐曉得我的心事,私下做出卓文君行徑來?且上前探問他,看怎

生下落?」

輕輕走過畫欄,那女子也迎上來,儀容妖艷,體態動人。丫鬟先開口道:「我乃本衙侍兒,這一位便是本衙

的小姐。曉得郎君終日想念,所以不憚露行來申私約,未知郎君意下如何?」

雲客心慌意亂,連忙向前施禮,說道:「既蒙小姐降臨,真是叄生有幸,小生何福?受此厚情?」口內一頭

說話,身子漸漸親近起來,相攜玉手,走到自己房里去。彼時殘燈明滅,雲客摟抱玉體,同坐一處,先把他

香肌摩弄一番,然後與他脫衣解帶。只見銜下幾件輕而且軟的衣服,脫至胸前,忽露出一件奇物來,形如水

晶,光照一室。

雲客問道:「小姐,這是甚麽寶玩?」

美人道:「這是祖上傳留的寶石,自小帶在身邊,時刻不離的。」

雲客此時無暇致詳,但與他同上香床,共圖好事。卻又古怪,別個女子雖極美艷,不過尋常態度。惟有那個

美人,一上床來,先將這寶物放在枕前。但見帳子里面,光瑩閃爍,令人昏亂。交合之際如在醉夢中,不復

辨別人事,惟滿身酣暢,魂迷魄散而已。

將次五更,侍兒促歸,美人收拾衣裝,珍重而別。自後每夜到來敘恩情,別無他語。雲客只想小姐是個絕世

佳人,有此天仙異質,不比尋常女子的相交,也不十分疑惑了。

忽一日早晨,管門傳諭,打掃東園,明日里面,夫人要請某衙夫人在園中走走,眾人各各小心收拾花木等項

。雲客想道:「這一番小姐定然到來,待我日里看他,可是夜間的模樣?」

到第二日午間,夫人果然來了,請了某衙夫人並帶小姐,隨著一二十丫鬟使女,備酒東園。那些管園的都出

去,只有雲客躲在後廳梅樹下,湖石邊。

只見一簇婦人擁進來,見了雲客說道:「你是什麽人?夫人來,還不回避?」

拖到夫人面前,雲客跪道:「小的是新進來的,不知夫人家法,故此犯了。」

夫人道:「既如此,待他出去罷。」

噴婦人,把雲客推推扯扯,衣帶盡扯斷了。一來,道他是個標致後生,故意賣弄他;二來,看夫人小姐走過

花欄,就也有些放肆。雲客推得頭昏腦悶,出了園女。身上一個小袋,竟落在園內,袋中卻是藏那屏風內落

出的詩絹,還有二叄兩銀子。

雲客道:「可恨!小姐又看得不清,反遺失一個小袋,袋中銀子也罷了,只可惜那詩絹是古物,被人拾去,

必定損壞了。」

說這雲客落的小袋,正被小姐身邊一個丫鬟拾得,解開先取了銀子,又見一幅詩絹,說道:「好一幅綾絹,

只多了這幾行字。兩個圖書若是素凈的,也好打幾雙鞋面。」

又道是:「我家小姐是識字的,拿去與他看看。那新進的家童,不知什麽人,有這件東西?」

只這一日,園中熱鬧,傍晚便各回去。說這丫鬟,拾得詩絹,不敢藏匿,回到府中,黃昏時,燈下說與小姐

知道:「今日園中,那個新進來家童,被各婦們擁打出去時,身邊落出一幅綾絹,有幾行字在上面,不知甚

麽。」就雙手送小姐。

只見小姐把那詩絹翻來覆去,看個不了。想道:「這也奇怪,那幅詩絹,不是平常之物,緣何詩句與我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