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矢從秦至庸的臉頰邊飛過。勁風刮得秦至庸臉頰生痛。剛才那支羽箭要是再向左邊偏一寸,秦至庸的腦袋就會被射中。
秦至庸倒吸了一口涼氣,竭盡全力保持鎮定,盯著眼前的十多個騎著戰馬的武者。
秦至庸抱拳,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各位好漢,不知為何要攔住我們的去路我們身上沒有錢財。你們若是求財,怕是要空歡喜一場。」
一個武者冷笑道:「求財我們不求財。你小子莫非真把我們當成了草寇強盜不成。此路不通。你們立刻給回去。否則,亂箭射殺。」
刁不遇看著秦至庸,問道:「秦公子……怎么辦……我一個人不是他們的對手。若是動手……我保護不了你。」
弓箭的威脅太大。
江湖人物,都不願意面對弓箭的攻擊。
動手自然刁不遇來。可是處理問題,則是秦至庸來。秦至庸是讀書人,性格柔順溫和一些,許多問題都能化解。刁不遇的漢話都有些說不順暢,讓他來交流,怕是會弄巧成拙。
秦至庸立刻做出了決定,說道:「想要入關回到大明境內,是不可能了。走,我們回客棧。」
硬闖是找死的行為。
不可取。
回客棧,是唯一的選擇。
秦至庸對騎著戰馬的人抱拳說道:「既然此路不通,那我們就先回去。各位好漢,我們告辭。」
………………
秦至庸走在前面,刁不遇在後面問道:「秦公子,不知那些攔住我們去路的人,是什么……來路」
「若是我沒有猜錯。他們不是一般的強盜土匪,而是官府中人。」秦至庸說道。
那些騎著戰馬的武者,和賈廷他們的氣質有些類似,肯定不是純粹的江湖人物。
真正江湖武者,是邱莫言那樣的氣質。
賀虎和鐵竹,連武林中人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草寇,沒有絲毫俠義可言。他們幫助邱莫言救人,不是看在邱莫言和周淮安的面子上,更不是為了保護忠良之後,而是為了銀子。
………………
秦至庸和刁不遇回到客棧。
邱莫言他們正在客廳里吃午飯。
賈廷三人坐在另外一桌。
金鑲玉眉頭一皺,詫異地問道:「秦至庸,刁不遇,你們怎么又回來了是有什么東西忘記了帶嗎」
刁不遇說道:「不……不是……」
金鑲玉呵斥道:「刁不遇,你住口。秦至庸,你來說。」
秦至庸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有東西忘了帶。而是入關的路被人給堵住。想要離開龍門客棧,怕是不可能。老板娘,我回來,是迫於無奈。」
秦至庸的話,賈廷他們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他們早就知道南下的路被東廠的人給堵住。
龍門客棧現在是只能進,不能出。
想要離開,談何容易。
邱莫言的手微微一顫,她心中不好的預感果然應驗。龍門客棧已經被東廠的鷹犬包圍。東廠現在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周淮安往陷阱里面鑽。
金鑲玉說道:「既然入不了關,那就先去廚房干活兒。」
秦至庸點頭道:「是,老板娘。」
………………
客棧里的氣氛,又有了變化。
邱莫言他們有了一些死亡迫近的焦慮。
秦至庸同樣很擔心。可是,心中畏懼、擔憂,沒有任何用處。
改變不了現實。
秦至庸讀了幾遍大學,調節好了心態。繼續練拳,繼續專研儒家的學問。
下午。
秦至庸拿著筆和紙來到賈廷他們的客房前。
砰砰砰。
直接敲門。
賈廷打開門,問道:「不知秦小哥有何事」
秦至庸用溫和的語氣說道:「秦某是讀書人,但是對武學同樣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成為和你們一樣的武學高手。三位都是武學前輩,秦至庸特意來請教。」
陸小川陰沉著臉,冷聲說道:「小子,你可真夠膽子。你難道不知道,打聽他人的武功,是江湖大忌嗎現在殺了你,你也怨不得我們。」
賈廷和曹添都看著秦至庸。
秦至庸一臉坦然,說道:「偷學他人武功,是江湖大忌,這個秦某有所耳聞。可我這次來,不是偷學,而是向各位請教。其實,武學和四書五經在我的眼中,沒有什么不同,都是學問。是學問,就要研究,就要相互探討,如此才有進步。否則,就是固步自封。」
「朝聞道,夕可死。客棧被包圍,肯定會有大事發生。我能不能活著,都還是兩說呢。若是能在死之前,弄清楚一門學問。我也能死得瞑目了。」
賈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秦小哥請進屋談。」
秦至庸笑著說道:「多謝。」</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