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朝夕(2 / 2)

魏喜 4531 字 2021-10-28

「呦呦呦,等我抽完煙再說吧,你看你,還真著急。」魏喜還沒說完話,腦袋就被兒媳婦巴拉了過來,兒媳婦那兩只細嫩的小手就按住了他的腦袋,嘴里還不依不饒的說著:「別瞎動,一會兒就好了。」

緊嘬了兩口煙,魏喜把煙屁扔到了地上踩滅,順從的把腰塌了下來,頭也被拽了過去,離夏身體稍稍有些前傾,專注而仔細的把白頭發撿了出來,嘴里像哄孩子似的說道:「忍一下啊,我拔的時候可不要喊出聲來。」吩咐完公公,離夏右手把那根花白頭發纏在食指間,繞了幾圈之後,突然拔了起來。

「你看,這是不是白頭發呢。」離夏擺著那纏於指尖的發絲說道,魏喜撇過頭打算看看,可映入眼簾中的卻是兒媳婦那棉質吊帶下的圓潤飽滿。

雪白的脖頸間,烏黑細密的頭發垂於胸前,肩胛輕攏下,兩臂微托,把一雙大好的明月雪藏於綿錦之間,淡淡的女兒體香飄進了魏喜的鼻孔中,讓他心旌搖曳不堪,順著三尺青絲,魏喜艱難的抬起了頭,望著兒媳婦指尖的白絲,老人眼中迷茫了起來,他不知道呼吸間的味道到底是**還是體香,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看她指尖上的白發還是透過手臂望向那後面的物事,也許是兩者都有,那迷醉的味道、那誘人的凸起。

他轉過了頭,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可腦海中,那雙明月間的深淵萬丈,勾魂奪魄般的總是在他腦海中盤桓,揮之不去的還有那味道。

尤其是接下來的第二根白頭發,那豐隆的**已經貼在了他的肩膀上,彈性無比的年輕**,雖然隔著吊帶隔著絲巾,可那呼吸間的聳動,讓他倍感清晰的體會到了一個豐滿女人的強大。

這似乎比昨天洗澡時,手背無意間觸碰的感覺更為強烈,老人蠢蠢欲動的心理再次泛了出來,魏喜輕咬著牙齒,嘴巴也閉了起來,自己的呼吸發生了變化,引起了兒媳婦的警覺「怎么了?是困了嗎?」耳邊傳來了兒媳婦輕妙甜膩的話語,閉著嘴輕輕吸了一口幽香,魏喜只是用鼻子輕輕呼了一聲,他直了直身子,轉過頭沖著離夏說道:「休息吧,睡個子午覺。」望著老人有些壓抑有些心事的臉,離夏不知道老人又想到了什么,她拉著公公的胳膊,問道:「怎么了?有心事?」魏喜復雜的看了一眼兒媳婦,起身時又掃了一眼那導致自己心神不寧的地方,離夏這才注意到公爹的眼神,那眼神中透露著不舍有些迷離。

離夏的小臉蛋透著酡紅,她也站了起來,輕輕的嗔了一句「這壞老人啊,看來你是困了,哼!」小嘴又適時的撅了起來,

望著那嫵媚迷人的杏核大眼,魏喜尷尬的收回了目光,掩飾中挪著步子,走進了客廳。

望著那挺直的腰板,離夏臻首低垂,看著自己那飽滿的胸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抬頭又看了看公公的背影,笑罷之後又搖了搖頭,也和他一般似的,吐了一口氣,收好馬扎,走回自己的房間。

漁舟晚唱的悠揚曲子從電視里傳了出來,魏喜抱著孩子坐在炕頭邊上,看著天氣預報,看著這兩天的天氣變化,

晚間沒什么事,離夏今天在晚上七點多就去洗澡了,一會兒頭上盤著手巾走了進來問道:「天氣預報怎么說啊。」

「哦,說要下雨,可這天看起來也不像下雨的樣兒。」魏喜哄著孩子說道:「天氣預報有時候也不准,憋著雨唄。」離夏抖開頭上的手巾,擦拭著頭發,看著兒媳婦頭發濕漉漉的樣子,魏喜急忙說道:「去吹吹,別濕著頭發,聽話。」離夏吐了吐舌頭沖著公公扮了個鬼臉「聽你的,聽你的,耶。」

「這孩子,哦,對了,你去外邊坐坐唄,別在家悶著了。」魏喜站說完轉身把孩子放到炕里頭,讓他爬來爬去的

從對面卧室里傳來了兒媳婦聲音「你去吧,我就不出去了,一會兒我得喂喂孩子,看會兒電視好了。」

外面的路邊,手里拿著蒲扇拍打著的老爺們老娘兒們圍坐在燈地下,魏喜走了過去,讓了兩只煙,拿著馬扎坐了下去。

和村里人聊天聊著聊著,話題就扯到了老伴的問題上,王二爺爺和王二奶奶老兩口子問著魏喜「老喜啊,你這兩年也不說個老伴,孩子都成家了,你也該想想自己了,別總苦著自己。」

魏喜用手轟著蚊子說道:「嗨,歲數大了,說什么啊,給孩子添亂。」聽到魏喜那個論調,王二奶奶數落起魏喜「你這話說的,你自己不說老伴,你家兒媳婦的月子你也不伺候。怕閑話?你怎么那么怕閑話呢,抄起來都半截身子入土了,還計較那些,你腦子里也太封建了,還不如我們想的開呢。」王二爺爺湊著也說了起來:「就是啊,都一把年紀了,天天想著你家宗建,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多少人給你張羅老伴了,你這腦筋啊太執了。」聽著他們數落,魏喜掏出了煙,笑呵呵的把煙給王二爺爺遞過去一根「我說二哥啊,你讓我怎么說呢。」

「你怎么說?你還有什么可說的呢!誰家沒有你這種情況,我看啊,就你事多。」王三爺爺押了一口煙說道

看著這勢頭強勁的樣子,魏喜拱了拱手說道:「說,我說,過二年孫子稍微大一點,我就說。」

聽著魏喜這樣不負責任的說著,王二爺爺撇著嘴,嗤之以鼻「你呀,前年推去年,去年又推今年,我看啊,你就推吧,也不知道你這老腦筋都裝的是什么,你也不看看,你家的兒子和兒媳婦,多好的人,還會阻攔你找老伴,你可真行。」

「呵呵,二哥啊,容我考慮,考慮考慮,恩考慮一下,呵呵。」魏喜低著個腦袋,一個勁的笑

「我說你這人啊,怎么那么不靠譜,哎,真懶得說你了。」王二爺爺最終也不說了,這個油鹽不進的魏喜,就連他親大哥親大姐都拿他沒辦法,哎,街里街坊的,也是覺得老喜一輩子不容易,出於好心才說的,這一回又是和往常一樣,還是沒有個結果,眾人只得作罷。

一幫子人有聊無聊的在那里繼續胡侃著,一輛普桑開了過來,那兩只大燈晃得左近幾個人睜不開眼,王二爺爺笑罵道:「又是大彪子這個家伙,這小子又出去打野食。」說話間,車子在人群旁停了下來。

車窗打開了,一張獅鼻擴口很是粗獷的聲音隨著喊了出來:「真**沒事干了,挨著蚊子還挺上癮。」那個聲音一出,一群婦女就罵道:「彪子,你個小逼又禍害人去了。」這個時候,那車中的漢子發現了魏喜,喊了句「這不是喜叔嗎?」然後晃悠著從車子中走了下來,那起起伏伏間,普桑車都晃悠了兩下。

魏喜沖著彪子點了點頭,彪子倒也規矩,湊上前遞了一根煙讓了過去,別人看到了起哄「就讓老喜,也不說讓讓別人啊。」彪子晃悠了一下那披肩發,不屑的說道:「我就服老喜叔,怎么著,別**跟我廢話。」說完也不理睬那群起哄的。

經大彪子一說,那群起哄的倒也不再起哄了。

「這么晚了又出去啊。」魏喜吸了一口煙問道「哦,這不是打算出去玩玩嗎,喜叔,你要不要和我去玩玩。」大彪子笑呵呵的沖著魏喜說道,魏喜還沒有說話,聲音就從一個婦女嘴里說道:「老喜和你出去,人家老喜是那種人嗎?小心你老喜叔端你的胳膊。」

「老喜叔的腰膀子厲害,我可磕不過,我這不也是想見識見識老喜叔的能力。」大彪子說的時候盯著魏喜,那副色眼迷竅的樣子,一說這話,大伙誰能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村里的都知道大彪子混道上的,要說在村里服誰,他唯獨服魏喜。別看他四十出頭,那一米八幾的大個,又是五大三粗的,可和魏喜論拳腳論腰板摔跤,那還真都是白給,弄過幾次之後,被魏喜輕松的拿下之後,大彪子也就服了。

「去去去,該干嘛干嘛去。」魏喜笑呵呵的沖著大彪子擺了擺手。「老喜叔你真不去,今晚上可有好節目,我也是看到你回來才告訴你,他們啊,都不配我告訴。」大彪子還在賣弄。王二爺爺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彪子,你就走吧,別不服氣了,打你打不過你老喜叔,摔又摔不過他,你還打算在這方面比較,你可真有兩把刷子。」

魏喜的煙也抽完了,沖著彪子喊了句「去吧,別耽誤你的興致,再不走的話就別走了,把車子滅了,坐著待會兒吧!」聽到魏喜這樣說話,大彪子碰了一鼻子灰,上車之後嘴里還搗鼓著:「一准是不行,哼,這老家伙,這回慫了吧!」隨著車子的轟鳴聲,大彪子的車子漸漸遠去。

剛才的話題又扯到魏喜身上,讓他苦不堪言,一群村眾似乎又找到了話題,開始議論紛紛「老喜啊,你不說老伴是不是有這方面原因。」這類的言語自然而然的打趣起魏喜,弄的他沖著左右的街坊鄰居連連拱手,央求了好一會兒,才在大伙兒的笑聲中,放過了他

小九點的樣子,魏喜走回家中,到水缸處照了照,然後走進東房屋子。此時,小孫子已經睡著了,兒媳婦屈膝坐在大炕上,看著電視。

電視里傳來了一個無厘頭十足的搞笑聲,兒媳婦一會兒呵呵輕笑著一會兒雙手又緊緊抱著大腿。

走到鏡子下,魏喜打了一杯涼白開,回頭輕輕詢問道:「看什么至於那樣嗎?

嗯,要不要喝點水「,這回,兒媳婦並沒有回答他,其實離夏也是聽到了開門聲聽到了公爹的問話,不過,電視里那精彩的鏡頭吸引著她,這部電影是好多年前的一部老片子,周星馳拍的。名字叫《大話西游》,她每次看這部電影,都會被感動的熱淚盈眶。

魏喜端坐在炕沿兒上,也跟著看了起來,只不過那粵語他聽不懂,但是字幕卻還是能夠看到的。

此時電影已接近尾聲,沒一會兒,那首經典的歌曲《一生所愛》就唱了出來: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

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

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

天邊的你飄泊白雲外

苦海翻起愛恨…

那孤獨的背影,那份不甘的心情,那純摯的眼神中透著落寞,擁吻之後所得到的深藏的幸福。那道背影,為了愛所付出,為了愛所放棄,得到間失去了,失去時又分明得到了。那份惆悵的若即若離,無怨無悔的從至尊寶的嘴中吐露了出來: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

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離夏終是再也忍不住了,雙眸間沁著的晶瑩,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淌過鼻翼流到了嘴邊。她直直的盯著電視屏幕,看著那感人的一幕,嘴中喃喃的說著:「深藏了五百年啊,那一滴愛。」

魏喜根本看不明白電影到底講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兒媳婦嘴里說的到底是什么。看著看著,他就發現了兒媳婦哭了,那雙眸間閃耀著的淚光,是那樣的楚楚可憐。

他默默的取過手紙遞了過去,離夏淚花涌動間,毫不客氣的搶了過來,撅著誘人的小嘴說道:「一萬年。」那梨花帶雨掛著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魏喜張口閉口間,終是憋出了一句「一萬年太長了,還是珍惜眼前吧!」黑夜里,電視機旁,公公的話在離夏的耳中久久飄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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