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全+番外(acome肉文全集)第1部分閱讀(2 / 2)

他不解,還是回答:「很強,是江湖中最強的殺手組織。」

推開他的手,托住下巴,「知道出雲谷么?」

他很驚訝的揚起眉毛,「知道,最劇烈的毒葯和最珍貴的葯草生長地,出雲聖君的地盤,沒人知道在什么地方。」

輕輕眨了眨眼,笑了,「我給你地點和入谷的方式,你幫我把它滅了吧。」

他緊緊的皺起了眉毛,盯了我好一會兒,才道:「不用告訴我任何東西,我會傳出誤導的流言,讓其他人去送死。」

「你很聰明。」玩著手里的筷子,我收起了唇上的弧度,懶洋洋的垂下眼,「如果我是你就好了。」輕嘆了,低垂下頭,靠入手肘的彎處,「如果我是你就好了。」如果我是個兒子就好了……

前往鳳凰閣的路上,韓天平一直想方設法的逗我說話,可總是不成功的讓他臉上有明顯的挫敗,龍虎雀武終於看不過眼的偷偷告訴他,我的性子一直就是這樣,越勸越不快樂,到最後心情一不好,就搞得所有人心情一起郁悶下去。

當韓天平跑來很直接的問我是不是這樣時,我點頭,「你沒看他們總是找借口離我遠遠的么?」還很沒良心的陷害外人來陪我。

韓天平翻個大白眼,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救了我一命,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這么消沉的,至少得像個人吧?別浪費了這么漂亮的外表。」

下意識的摸了摸嫩嫩的臉,我抬眼瞧他很男性化的面孔,羨慕起來,「我長得一點都不像個男的是么?」

他哈哈笑起來,「是沒見過有男的長得像你這么好看的。」

有些惱火又有些驚訝,「我爹就比我好看。」

他抓了抓下巴,努力回想,「你爹啊?其實我覺得他比較像你大哥。」笑得很開朗道:「他可以說是個很英俊的男人,不過和你根本不是同一類型的,你沒有那份壓倒人的氣勢。」

我知道,郁悶。看向灰蒙蒙的天,扯了下嘴角,回憶起很久很久以前,曾經偷偷聽過爹爹與其他人的談話,他說,為什么我不是兒子。

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小時候無論再如何哭鬧著要爹爹也見不到人影是有理由的。

錯,不在我也不在爹爹,錯,只在於我的性別,我是個女的。

某一天的深夜,我請韓天平悄悄的帶我回了閻王殿,刻意封閉了我的所有消息,就讓所有人都以為我煙消雲散了吧。

韓天平將閻王殿遷移到長江沿岸的群山之中,我教他們使用了我新領悟的五行陣勢,將整個閻王殿徹底的隱藏了起來。陣勢的走法和布陣的方式因為過新,所以老出問題,不是走不進去,就是走進去了出不來,反復設置了很久,才穩定下來。

這一段時間里,我住在閻王殿的最高深處,山之顛峰的逍遙樓內。

韓天平很閑的沒事就往我這邊跑,跟我談江湖中關於出雲谷的任何小道消息,可每一次都是不變的言辭:「如果不是太過隱秘,就是我們閻王殿的消息網無能,出雲谷還是神秘得沒有任何動靜。」

我蜷縮在面峭壁懸崖的圍欄里,望著外面灰茫茫的雲海,「大概我爹爹新娶了妻子,有了新的繼承人了吧?」我想韓天平應該猜得出我的身份,所以說話沒頭沒尾的。

他聽得懂,「那很好啊,你自由了。」

心隱約的在抽痛,自由的滋味原來是這么的難受。我歪頭靠著柱子,「如果當初我沒救你,你還會對我這么照顧么?」

他沉默了一陣,「會,你讓我很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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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娶我么?」轉過臉,我看著他在我眼里逐漸模糊的面孔。

他似乎在皺眉,「逍遙,你不說你的身份,我就不猜,你不說你的性別,那我就不在意,你是男是女都是我的朋友,我憐惜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性別。」

他好象知道了我一直郁悶的原因啊。抬起手,看不清手指的紋路,我微微笑了,「韓天平,認識你,真幸運。」天底下還會有誰能對我說出他這番話?

他離我一步之遙的臉忽然湊近,「既然你都是明白道理的,為什么還這么不開心呢?逍遙,我從沒見過你真心的笑過,三年了,從來沒有。」

剎那間有些錯愕了,原來我認識了他有三年了?尖銳的痛讓我突然無法呼吸,三年的時間里,他跟我說出雲谷從未有過任何動靜,原來三年的時間里,我真的讓爹爹徹底的遺忘掉了?

熱熱的淚墜落,我怔怔的笑了,一把抓住韓天平的手臂,「殺了我吧,韓天平。」我還在期盼什么呢?迷迷糊糊的過了三年的時光,我能忘卻了時間的流逝,其他人也能夠無動於衷的就這么過了三年么?

他駭然,「你瘋了?」

揪住胸口的衣襟,好難過,郁悶過後是厭倦,厭倦過後是麻木,麻木過後就只剩下絕望,「韓天平,我想我真的是瘋了。」瘋到清晰的感受心臟的撕裂,感受到血管里血掖的瘋狂涌動。

「逍遙,逍遙?你別嚇我,你的醫術那么好,別讓你自己走火入魔,無論是誰都不值得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他握緊我的雙肩,焦急的大吼。

我以為由我來拋棄一切會輕松很多,可為什么這么痛不欲生?眨掉淚水,我笑著搖頭,「我沒事,剛剛走神了。」輕推推他,示意他放手,「你說得對,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呼吸很紊亂,語調微微顫抖,「逍遙,幫你取名字的人一定是在詛咒你。」

咯咯笑起來,悄悄的告訴他:「幫我取名字的人是我爹爹。」

那夜,我離開了不知不覺中住了三年的閻王殿,自高高的懸崖之顛,縱身躍下。

漆黑,無盡的漆黑,寒冷,透徹心扉的寒冷,我笑得無力,果然不能指望死亡會帶給我溫暖。

曾經唯一一次那樣接近過的溫暖,顯得如此的奢侈起來,盡管對方散發著強烈的抗拒,那也是我一生中惟有的記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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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掀開眼,是個朦朦朧朧的世界,空氣清新,聽得見四處的悅耳的鳥語鳴唱。

「你醒了!」低沉陌生的沙啞嗓音帶著極度的驚喜,隨即一只冰冷的大掌撫上了我的額。

皺了皺眉,我很冷靜的偏頭轉向床邊模糊的人影,看不清他的輪廓,「你是哪位?」曲起手肘,使力想起身,莫名其妙的虛弱讓我困惑,「搞什么,小雀?」揚聲叫道。

「遙兒?」床邊的人伸手,動作很不熟練的扶起我,聽聲音來是滿滿的疑惑。

懶洋洋的看他一眼,「你是新來谷里的?懂不懂規矩?我的逍遙居是不准任意出入的,你去把小雀找來,我免你的責罰。」

空氣似乎窒息了,好一會兒,他才直起高大的身,走出門去。

有些納悶,待門口走入紅色的朦朧身影,我才懶懶道:「小雀?」眼睛的視力似乎比睡前突然差了很多,但我無所謂,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清脆的女嗓怪異又謹慎,「少主子,您醒了沒?」

奇怪的詢問,略煩躁的合了眼,「服侍我梳洗吧,我餓了。」

她遲疑了一下,走上來攙扶我起身換衣,再幫我洗臉梳理長發。

靜靜的任她服侍,我垂下眼,握了握無力的拳頭,「我是不是病了?」全身都軟綿綿的沒力氣,原來在涼亭里睡覺還是不太好的?

她小心的恩了一聲。

「去幫我在亭子那里准備薄被吧。」雖然不喜歡,可身子畢竟是我自己的,病了難受的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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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了口氣,「少主子,您身子還禁不得風的。」

「有這么嚴重?不就是受了風寒么?」我邊說邊搭上自己的脈搏,微微驚訝起來,「怎么會……」五臟受損,經脈俱傷,頭部有重創?「我是在樹上睡覺時摔下來的?」還以為是在涼亭睡覺時受的寒,腦子里的記憶有些混亂起來。

小雀嗓音啞了,帶著哭腔,「少主子不記得了?您被送回來的時候,就只剩一口氣了,要不是主子盡了全力救您,您怕是……」

偏轉過臉,看著她舉袖子擦面頰的動作,看不見她的淚,但聽得出她的哽咽,淡笑一聲,「那真是謝謝爹爹了。」心悄悄的顫動了一下,常年不見人影的爹爹救的我是么?

「少主子……」她抽泣了一下,語調又變得小心起來,「您與主子鬧脾氣了?」

詫異的勾起了唇,「怎么會?我都快一年沒見著爹爹了,不是你說,我還不知道是爹爹救了我,怎么會鬧脾氣?」從不曾主動理會我的爹爹居然會親手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她轉頭。

順著她轉的方向,看到門口站立著先前坐在我床邊的陌生男人,「他是誰?谷外請來的大夫?」多可笑,全天下醫術絕沒有比爹爹更好的人,怎么會請了谷外的人來醫治我。

小雀猛然轉頭看我,「少主子,您——」

門口的男人開口打斷了她,「你不記得我了,遙兒?」

緩慢的眯上眼,「我爹爹才能這么稱呼我,你不想死就閉嘴。」沒人敢這么無禮,他以為他是誰?

小雀倒抽氣,全身都顫抖起來。

門口的男人沉默了,背著手慢慢的走上前。

隨著他的靠近,我慢吞吞的仰起頭,發現他很高,高出我一個頭以上,讓我的脖子仰得有點費力,「沒人告訴你我是出雲谷的少主子么?」覺得有些有趣,這人不怕死還是怎么著?

他低著頭,模糊的五官看不清表情,半晌後,低沉的問道:「你是尉遲逍遙?」

笑得玩味,「我是,你哪位?」

「你摔壞腦袋了?」他的嗓音有些窒息。

嗤笑一聲,「干你何事?」懶得再理這個莫名其妙的人,我將脖子恢復成直線,轉向一邊的小雀,猶豫了一下,才問道:「我爹爹呢?他……又出谷了是不是?」連我病了都不能讓他多呆一會兒么?

「出去!」面前的男人突然暴呵。

小雀慌張的逃出門。

我則緩慢的再度仰起頭,好奇的笑了,「你竟然能命令我身邊的人?」誰給他的權利,而且小雀為什么會聽從?

他一把攫住我的下巴,很用力,整個人俯下身,呼吸幾乎灑到我的臉上,「不要和我玩花樣,遙兒,你以為我是誰?」

垂眼看看下巴上修長冰涼的手指,再抬眼對上他朦朧的面,冷笑,「找死。」抬手一掌拍過去。

他連躲都沒躲的任我拍上他的腰腹。

我困惑的眯上眼,「我爹爹給過你解葯?」沒可能有人受了我一掌不死的,我掌心的毒除了爹爹,無人能解。

他沉默了,再度開口時,渾厚的嗓音里多了絲恐慌,「你忘了我,你忘了我是不是?遙兒?」

「我不認識你。」很直接的給了答案,我推開他沒有再使力的手,徑自繞過他走向門口,卻被他猛的拽住手腕,硬是扯著轉過身來面對上他。

瞟了眼手腕上的大掌,我皺了皺眉,「你的體溫很低,是不是有病?」才想很好心的抬手幫他把脈,他卻迅速的松手後退了一大步。

瑟縮了瞳眸,想起爹爹總是每當我接近,就會飛快的往後躲,心抽痛一下,不願再回想,干脆轉身走人,這一回他沒攔我。

走出廂房,看到房門外聚集了滿滿的人,瞧見突兀的四道漆黑身影,我驚訝的眨了眨眼,「我爹爹在哪里?」永遠黑衣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是爹爹的貼身侍衛,他們在這里,爹爹就一定在!

掩不住心里的歡躍,我四處張望,卻怎么也找不到那抹挺拔的身姿。

眾人在我開口的瞬間鴉雀無聲,所有模糊的面孔都對著我。

些微失望了,早該清楚爹爹不願靠近我的事實,他恐怕只是派青龍他們過來查看我的情況罷了,救了我的命,我該感激的,還奢求什么呢?算了,「我餓了,小雀。」

不再有神氣理會這些看不清面孔的人,我慢慢的往外走去,「把膳食端到亭子里來吧。」

逍遙居外就是廣闊的斑斕湖,湖面一道飛架高橋,橋的最上方是座精美的涼亭,是我最喜歡呆的地方,每每心情郁悶的時候,我都會在這里蜷縮著放任思緒游走。

膳食端了上來,獨自留在亭子內的卻是之前怪異的高大男人。

「我是……尉遲絳紫的好友,你,曾經見過的。」他坐在離我最遠的石椅上,低沉道。

些微有趣的笑了,偏頭靠上柱子,「是么?」這人撒謊也不打草稿,我爹爹向來對我不聞不問,怎么可能會將我介紹給他的朋友,我連爹爹有沒有朋友都不清楚。

尷尬的氣氛環繞,我懶洋洋的合上眼,「不需要試圖接近我,我什么都沒有,跟我爹爹的關系也不如何,僅僅頂著個出雲谷少主子的頭銜罷了。」

他語調僵硬,「對不起。」

眯眼看著朦朧中的世界,發現自己辯不出色澤,只有黑白與深淺不同的灰,「沒關系。」

高健的身軀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我身邊,他伸出手,遲疑了一下,觸上了我的額。

冰一樣的體溫讓我皺了眉,閃開去,「你很冷,不要碰我。」既然他中不了我的毒,那么沒體力又虛弱的我完全不可能殺他,只得窩囊回避。

大掌捏成了拳收回去,他出聲時喉嚨里像哽了塊石頭,「對不起。」

沒興趣理他,懶懶的坐在軟墊里,無神的看著亭外,我忽然轉過頭,「你說你是我爹爹的朋友?」

他坐回了離我最遠的距離,那張臉是面對著我的,「是。」

深呼吸一口氣,我勉強勾了勾唇,「我爹爹在谷里?」既然他朋友在這里,他沒道理外出吧?

「他在。」他的聲音一直有些困難的遲緩。

心情瞬時愉悅了,托住下巴轉開頭,真想偷偷到爹爹的絳紫殿去看看他,好久沒看到他了。

「你想去見你爹爹么?」他忽然問道。

我動也沒動,彎出個嘲弄的笑,「他不會見我的。」無論我怎么追,他連個背影都不會施舍,就連他身上散發的特殊葯味,也是小虎告訴我的。關於爹爹,我少得可憐的了解全部是從旁人轉述而來。

一只黑色的鳥兒飛過,我呆呆的盯住那小小的身影,羨慕極了,「好自由啊……」飛得那樣的無牽無掛,無拘無束,哪像我這么笨,恐怕到死都被拘禁在谷里面。

低沉的詢問又傳來,「你想出谷么?」

怔忪了,我要出谷么?在谷里已經與爹爹遙不可及,一旦出了谷,怕是連血緣的關系都會被斬斷了吧?輕笑一聲,「出去了,怕就是回不來了。」

「為什么?」

還不明顯么?「爹爹不會讓我再回來的。」如果是我主動放棄了,爹爹肯定會名正言順的不要我。如果連爹爹都不要我了,這世界上,還會有誰要我?滾燙的濕滑落面頰,側開頭,抬手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濕潤,有些驚訝自己情緒在外人面前的顯露。

「對不起。」他很慢很慢的沙啞說道。

我轉向他,忽然起了好奇,「你長的是什么樣子?」爹爹的朋友呢,會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他難掩詫異,「你看不見我?」

「看不清。」沒有隱瞞,指了指自己的眼,「可能真摔壞腦子了,我看不清任何東西,也辯不出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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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然起身,走過來,「把手給我。」

失笑,「我爹爹都診不出來,你怎么可能會知道是什么原因?」瞄了眼他伸出的大手,「你的體溫好象有點問題,最好去讓我爹爹幫你看看吧。」哪有人的體溫和冰似的。

他頓了頓,「我的體溫很正常,只有你覺得冷。」

好奇怪的說法,我聳肩,「也許吧,也可以歸結為摔壞腦子了。」反正病了是事實,無論有什么異常都允許發生。

「給我你的手。」他要求。

有些惱,「不要你自稱是爹爹的朋友就這么霸道。」他以為他是誰?

大手再次捏成拳收回去,他無聲站了半晌,驀然而去。

我無動於衷的靠回柱子上,繼續我的白日夢。

第二日,當小雀和小龍陪我上了涼亭的時候,那個怪異的男人又出現了,我撇開頭,懶洋洋的爬上老位置坐下,連看他的興趣都沒有。

小雀端上早膳,坐在我身邊的椅子上似乎很不安,好一會兒才在我慢慢喝粥的時候小聲道:「少主子,多些日子就是您的生辰了,主子吩咐要擺盛宴,為您沖沖喜。」

彎起個很譏諷的笑,我的生日,我爹爹從不會露面,只是吩咐白虎他們送來禮物而已……抬起頭,有點疑惑的瞅了小雀一眼,「等等,前個月才是我18歲生日,怎么這么快又到新的生辰了?」有些郁悶起來,爹爹他連我出生的時辰都已經忘了么?

小雀頓時啞口無言,轉看向亭子最那一端的安靜而坐的男人。

我懶懶的揚起眉毛,「看他做什么?他到底是誰?」

立在一側的小龍道:「他……是主子的好友,是主子吩咐來陪少主子的。」

些微厭惡的哼笑一聲,「我不需要任何人。」轉過頭撐住下頜,全世界上,我唯一希望出現在身邊的人是我爹爹,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小雀接過我手里的碗,和小龍悄悄的退了出去。

我知道亭子里離我最遠的那男人還在,不過不干我的事,只是胡思亂想著,讓思緒逐漸的抽空,合上眼沉陷入冥想的狀態。

當魂魄幾乎要浮動出軀體時,一只很大的手掌覆蓋上了我的雙眼,然後沒等我能凝神思考的時候,柔軟的感觸貼上了唇瓣。

雙唇上的摩挲輕柔又溫和,暖意浸透心扉,眼皮上的掌心散發著強大的溫暖,讓我昏昏欲睡又貪戀著想再多體會這樣陌生又舒服的感覺。

唇上的暖一涼,低低的嘆息灑在我的嘴角,「遙兒……」

昏沉的神智驀然驚醒,鼻端縈繞的特殊葯草味是我在絳紫殿聞過,小虎說是爹爹身上才特有的氣味,是爹爹?!

驚喜的猛然掀眼:「爹爹……」看見空盪盪的涼亭內,除了我,只有距離我最遙遠的那一端的怪異男人。

濃濃的失落讓心臟緊縮,縮得都疼了,我掃了眼面對著我的怪異男人,勉強勾了勾嘴,覺得好狼狽。

原來,是做夢了,只有在夢里面,爹爹才會靠得我那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爹爹有體溫么?他的體溫又是什么程度的暖?我從不曾有機會知道。

寞落的偏開頭,心情無比的郁悶起來。

那端的男人忽然開了口:「我去把你爹爹找來。」

眯眼凝視著亭子外的灰白世界,我咧了咧嘴,語調拖得老長:「痴心妄想是件愚蠢的事。」活了18個年頭,我早就清楚自己在爹爹心里的地位,絕不再奢求我根本得不到的一切。

「他一定會來。」那男人的口吻里有著堅定,然後起身而去。

我吃吃的笑了,伸出手想去捕捉無形的風,可風又怎么會被捉住?一如我那冷漠無情的爹爹,怎么會聽從所謂好友的勸告,特地前來見我一面?

病,是爹爹醫的,自我清醒後,爹爹從不曾來過探望我一眼,我又何苦為難自己天天期盼?又不是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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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息的有人接近涼亭。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開始加速跳躍,猶豫,再猶豫,再三的告誡自己不要愚蠢得相信自己的好運,可還是在有人邁入涼亭的時候,直起身急切的轉過了頭。

亭子里只有那個怪異的男人,和黑衣的青龍他們四個。

我呵呵的笑了,軟軟的靠住柱子,笑不可抑,當笑聲逐漸自我嘴里消失時,我垂下長長的睫毛,很輕很輕道:「請不要給我可笑的期望,我會當真。」懶懶的撐起了身,下地,慢慢的走出涼亭,在與他們五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無法止住心里涌出的強烈憎恨,「我真討厭你們!」

日出又日落,清晨又昏黃,我的身體恢復得很快,我的心情愈加郁悶。

當新年的到來,年夜飯桌上失去了爹爹的身影時,我發現自以為已經麻木的心還是會痛的。

裹著輕暖的貂裘,我立在灰色的天空下,仰望著那高遠的天,覺得心死了。

怪異的男人一直陪在我身旁,每日每日的都不見離開,就連大年夜都和我在一張桌子上用餐。

難道還真的是爹爹的好友啊?我很茫然的笑了笑,「請告訴我爹爹,我想出谷。」算了,算了,還自以為是什么呢?由我來主動拋棄一切算了,省得委屈了爹爹浪費糧食來喂養我這個形同虛設的女兒。

怪異的男人本來在遠遠的那一頭,在我飄忽的吐出心願時,他竟然低吼出來:「我不准!」

好笑的扯動唇角,「你又不是我爹爹。」如果爹爹聽見了,他是答應還是拒絕?如果拒絕,那么意味著我多少還是有稍許重要性的,就算他只當我是個傳承血脈的棋子,也值得了,至少他眼里還是有我的。

可如果他答應了……如果他答應了……

鼻子很酸,舞氣彌散了雙眼,如果他答應了,必定是真的不要我了,那這個世界上,我還能去哪里?我還能做什么,我活著又是為了什么?

「你爹爹不會讓你出谷的。」不知何時矗立在我身前的高大男人語調帶著怒低道。

心揪起來,我知道自己笑得很丑很勉強,「別幫我欺騙自己了。」

爹爹……一定會讓我離開的,一定……

深深的夜,被著什么突然驚醒。

軟軟的物體抵觸著我的嘴溫柔又堅定的摩挲著,渾厚的無奈嘆息一遍又一遍的刷過我的唇瓣,「遙兒,遙兒,我到底要拿你怎么辦……」

又是在做夢么?夢見了絕不可能發生的事?一時間恍惚了,掀開眼,眼前一片漆黑的才發現巨大的手掌覆蓋在我的雙眼上。「爹、爹爹……」出口的同時,緊緊的閉上了眼,就算是在做夢,能不能讓我不要醒來?我不想再品嘗到心都碎了的味道。

淡淡的葯草香味彌散著沒有消失,低沉的呢喃依舊緊挨在我的唇邊,嘶啞又狂怒的擠出困難的話語:「我絕不會讓你出谷,絕不。」

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錯愕、震驚、不可置信!可……好甜,好幸福的清流涌上了一直揪痛的心臟,我狂喜啊!

「遙兒,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

誓言一般的低語叫我快樂得想哭,濕濕的掖體滑出緊閉的眼角,潤澤了眼上的大掌,我抓緊了身上的被褥,哽咽的笑了,「這個夢,做得真美。」美得讓我根本無法相信呵。

低沉的嗓音有些窒息,「對不起,遙兒,對不起。」

溫暖的吻紛亂的落在我的鼻尖、面頰、下巴和嘴唇上,那時,我聽見自己的血脈在血管里劇烈的澎湃撞擊,有些昏沉了,「爹爹,你要我么?」脫口而出的是埋藏在心里18年來的恐懼。

他的低嘆沉重若煙:「我愛你。」

心情很好,好得不得了。

每個看到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呆住,不過我才不在乎啦,心情好得像是在飄,很不現實卻那么的美好。

於是窩在了很久沒進入過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