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李雲生除了日常的修煉,又多了一件事情可干。
……
「你說說,若是遇上成年狐妖,你該如何應付?」
「哪一支血脈?」
「空桑。」
「偶然遇上最好遁走,其次還要看修為相差幾何,修為若只是相差一階,可先嘴含菖蒲……」
……
這幾日新雨樓院子里,總會傳來類似於這樣的對話。
就如那私塾先生給學生授課一般,一問一答,像模像樣的。
這學生不是別人正是李雲生,老師自然是何不爭了。
而何不爭「教」的自然也是他先前說的「殺人」的手段。
當然這「人」不止是指人類,還指妖族、魔族。
其實對於李雲生來說,這殺人的手段,真要算得上熟悉又陌生。
自從來了這仙府,諸般人命如草芥的事跡,他從來就沒少聽,甚至於經常能夠聽到許多秋水弟子,下山行走時死在山下。
所以殺人這件事,李雲生當真聽了許多。
可仔細想想之,除了被一無名修者灌輸真元,殺了那幾名鬼差,他當真沒殺過人。
這么一想,殺人這件事情,對於李雲生來說,又是極其陌生的。
故而這次跟何不爭學殺人的手段,對他來說是一段極其新奇的體驗。
以前在他看來,練拳習劍就是殺人的手段,可自從聽了何不爭幾堂課之後,現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倒不是說修行於殺人無用,只是在何不爭這里出現了一些偏差。
大多數修者修行不過是為了證道長生,而在何不爭眼里——
「修行只是為了殺更厲害的人。」
當李雲生第一次真切的從何不爭口里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渾身都浸透著一股涼意。
若不是因為眼前這個老人,說幾句話都要歇息一會兒,他真的有一種奪門而逃的想法。
只因為這句話,他就明白了,為何魔族這么多年,仍舊將這個已至垂暮的老頭,位列十大必殺的名冊之內。
可以想象,這人曾經殺了多少魔族。
而更加讓李雲生聽得脊背涼的還是接下來,他對那些殺人手段精細的劃分。
例如殺死人類修者,跟殺死妖族、魔族的手段就大不相同。
如果是殺人族修者,他會細到如何殺低階修者跟高階修者,如何殺修煉哪一類功法的修者,而妖族跟魔族,則會依據血脈族群來分。
這幾堂課下來,李雲生甚至有種,殺人比修行還要復雜許多的感覺。
不過何不爭講得很清楚,他聽得認真,加之筆記功課做得全面,所以就算偶有困惑,也很快能夠想明白,因而學得還算快,特別是一些如何應付妖族、魔族的手段,有時候甚至能夠舉一反三。
若是以私塾先生角度來評判的話,李雲生算得上是個好學生。
日頭西斜,今天「授課」算是結束了。
李雲生進廚房給何不爭他們做了一頓飯,一起吃了便回白雲觀去了。
而這一頓飯就算是他繳的學費了。
……
見李雲生走了,酒足飯飽的幾個老頭躺在椅子上,一面看著日落,一面開始聊了起來。
「老何,你怎么想到要教這小子這些?」
周伯仲對於何不爭的舉動很是好奇。
「你先前不還是說他,心性不穩,容易墜入魔道嗎?」
他一臉不解地問道。
「你麒麟骨取出來之後,有沒有什么不一樣的感覺?」
何不爭沒有回答周伯仲,而是反問道。
「還有什么感覺,累啊,多走幾步路都累,我現在每天啊,哪兒也不想去了,就願意在這院子里躺著。」
周伯仲說著長嘆一口氣,身子往後一躺。
「真沒出息!」
錢潮生白了周伯仲一眼。
「算了,沒力氣跟你吵。」
聞言周伯仲眉頭一皺,剛想起身去跟錢潮生吵,馬上卻又十分無力地躺了下去。
「老何,你還沒回答我呢,你願意教他跟取出麒麟骨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