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隨著李雲生的真元逐漸耗盡,他腳下的行雲步愈沉重,手里的青魚也變得越來越遲鈍,已然不復先前那般迅捷鋒利,先前劍身之上那股撼動山岳之勢,已經盪然無存。
青魚的劍刃甚至開始無法刺穿,韋二兩血脈變異之後的身體。
這一點,感受最明顯的自然還是韋二兩本人,以往李雲生的每一劍,都會耗費他許多氣血來抵御,而現在盡管李雲生的每一劍依然刁鑽凌厲,但是已經對韋二兩的身體造不成任何威脅。
這對剛剛差點被逼入絕境的韋二兩來說,無疑是一個驚喜。
所以當看到李雲生的劍再次襲來時,韋二兩一改以往的守勢,看准李雲生這一劍刺來的位置,身子微微一閃躲開致命部位,任由這一劍刺入自己的身體,然後用他那猶如活物一般蠕動的肌肉跟骨骼死死地卡出這一劍。
似乎李雲生也沒有想到,韋二兩敢這么做,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這一閃念之間,韋二兩另一只手上的巨斧已經劈向了李雲生。
別無他法,李雲生的身體可沒有韋二兩這魔族那般結實,他唯有棄劍退避。
「黔驢技窮了吧?」
隱忍了這么久的韋二兩只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就算是李雲生最初的那幾劍,他也並非沒有硬拼的手段,但是他的性格還是選擇了隱忍。
相比魔族貴族們張揚,韋二兩這種從死人堆里活下來的下等魔裔,最善隱忍,他們就像是毒蛇一樣,會靜靜地看著你露出破綻,然後悄無聲息地給你致命的一擊。
正如李雲生一直在等他顯露出解放「魂契」的狀態,他也一直在等李雲生露出馬腳。
因為從李雲生突然之間修為暴漲開始,他認定李雲生不可能一直維持這種狀態,所以便一直只是單純的用血氣來抵御李雲生的每一劍。
「劍都沒有了,你還拿什么跟我斗?」
他一把扯下胸口被層層肌肉跟骨骼包裹住的青魚,拿在手里揮了揮笑看著李雲生。
「……」
此時的李雲生依舊氣喘吁吁,沒了真元的輔助,他剛剛躲閃韋二兩那一斧,完全靠的的體力,因而有些吃力。
「看樣子,你不只是黔驢技窮,你這是窮途末路了。」
韋二兩將手里的青魚隨地一扔,然後弓步俯身詭異地舔了舔嘴唇笑看著李雲生道:
「剛剛我說我吃了老棋聖,你好像有些不高興?難道說你倆有些淵源?」
說著他後腳猛地踏在有些泥濘的地面上,一陣陣灼熱的氣息從他身上的骨骼跟肌肉上冒出,就好似冬天水沸騰時的白霧一樣。
與單純的用血氣讓骨肉再生不一樣,韋二兩的這副模樣,只有魔族在將血氣轉化化作力量時才會出現。
「等一會兒,到了我肚子里,你倆可以慢慢敘敘舊。」
他一聲獰笑過後,腳力一轉,猛地一蹬地,隨著地面的一陣顫動,他整個人好似一顆炮彈那般,帶著渾身的熱氣,朝著李雲生飛撲而去。
實話說,李雲生確實沒有想到,這韋二兩在不解開「魂契」的情況下,還能留這么一手。
不過失算歸失算,他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波瀾不驚。
幾乎是一息之間,韋二兩就已經帶著一股灼熱的氣浪,來到李雲生面前。
他的巨斧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朝李雲生豎劈而下。
「西南戊午位……」
由於韋二兩的度太快,李雲生計算行雲步躲閃的方位變得異常復雜。
不過,全力以赴之下,李雲生還是猶如飛蛾一般幾乎貼著韋二兩從他身側閃過。
「哼!」
一斧落空,韋二兩一聲冷笑一聲,然後就見他的另一只手,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過來,一拳重重轟向李雲生的腹部,巨大的力道直接將他整個人撞飛。
雖然李雲生躲過了那一斧,卻忘記了韋二兩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好似活的一樣可以任意扭曲。
而韋二兩似乎不想給李雲生任何喘息的機會,還未等李雲生的身體落下,就是猛地高高躍起,像是劈柴一樣,拿著斧頭劈向尚未落地的李雲生。
結結實實地受了韋二兩的這一拳,李雲生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碎裂了一般,大腦瞬間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