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這雲生小哥哥,用的是什么劍法?怎么看起來比剛剛的秋水劍訣還厲害……」
趙鈴鐺直勾勾地望著眼前的場景,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你說什么?鈴鐺,你的話我聽不清,你在陣內不要出去,切記切記,我馬上就過來了!」
盡管耳畔還斷斷續續的響著趙玄鈞的聲音,但是趙鈴鐺已經聽不進去了。
她的視線已經完全被眼前的情形給吸引住了。
只見伴隨著李雲生手里長劍那帶著一絲愴然的劍鳴聲,那長劍的劍身一點點地被李雲生拔出劍鞘。
隨著那青魚劍身而出,趙鈴鐺能看得見的,是在這漆黑的夜色里,青魚劍鞘中那一道匹練般的流光。這道流光慢慢溢出的情形,就如同裁縫手里的剪刀,一點一點地將這一片漆黑的天地,慢慢地一分為二裁剪開來一般。
而趙鈴鐺看不見的,則是在這夜色中,涌動的烈風以及頭頂翻滾的層雲,還有李雲生積蓄了許久那恐懼的劍勢。
趙鈴鐺看不見,但是韋二兩跟他體內的惡靈卻一清二楚。
尋常人只瞧見李雲生正在拔劍,而韋二兩看到的卻是一只劍勢所化的無形的巨手,從李雲生劍鞘中蜂擁而出,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身體,讓他動彈不得。
恍惚中,這韋二兩有了一種錯覺,面前的李雲生,不再是一個少年,而是他千百年前遇到的那群人類修士,那群視死如歸一往無前,假天道為己用的修士。
不過,他並沒有覺得恐懼或者懊惱,於此相反,他停止了憤怒,變得異常興奮。
「多少年了,沒想到還能有人讓我有這種感覺。」
他放棄了繼續解開魂契的舉動,而是不管不顧地握緊了拳頭,綳緊了身體,於是一道道爆裂的雷罡,在他周身飛舞旋轉,瘋狂地撕裂著他剛剛恢復的身體,可他卻全然不在乎,任由這些雷剛在他周身肆虐。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玉石碎裂聲響起。
李雲生的山字符,被韋二兩周身暴虐的雷罡徹底撕碎。
身攜道道雷罡的韋二兩,如同出籠猛虎一般,但著一陣陣轟鳴的雷聲,掙脫李雲生那怒海狂濤一般劍勢的束縛,一拳砸向李雲生。
這一拳的聲勢,在旁人眼中,足以逆轉李雲生剛剛釋放出來的那股劍勢。
可是,這一拳來的有些遲了。
因為,李雲生的劍已然出竅。
相比拔劍時的聲勢,出竅後的這一劍,顯得十分朴素,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劍。
遠不如韋二兩攜著漫天雷罡的這一拳。
不過這一劍很快,快得如同浮光掠影一般,一閃而逝。
也就在這一閃而逝,浮光掠過韋二兩眼瞳的瞬間,組成那道浮光的一條條細不可察的劍芒,穿透了韋二兩的每一寸皮膚跟骨肉,將韋二兩連同他那周身的雷罡切割成了一團血雨。
剎那間,天地再次一片死寂,唯有李雲生粗重的喘息聲,傳入了眾人的耳朵。
望著那一攤血水,李雲生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了。
決定殺韋二兩,對於此時的李雲生來說,本就是一個鋌而走險的舉動,他自認為如果不是因為對方過於輕視自己,加之以前對魔族做過一些功課,他這次的勝算三成都不到。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沒有讓牧凝霜來幫自己,因為剛剛的每一步,少有一點差池,或者那一處時機不對,就不可能有剛剛那一劍了。
這種時候,他沒有辦法相信別人。
「剛剛那難道是浮光掠影?……」
看著剛剛李雲生那一劍,愣了許久的牧凝霜,不自覺地喉頭聳動,咽了一口口水,然後喃喃自語道。
「你說雲生小哥哥,剛剛用的是我們秋水劍訣的第二式浮光掠影?!」
一旁的趙鈴鐺聞言,也是一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