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信?」
北河真人一面看了看信封,一面問道:
「徐鴻鵠的?還是孫武謀的?」
在他看來,能讓周伯仲送信的,現在的秋水也只有這兩個人了。
「都不是。」
周伯仲搖了搖頭。
「是秋水的信。」
他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
聞言北河真人那只拿著信封枯瘦的手忽然一顫,整個人像是愣住了一般,他就這么一動不動地定了許久才緩緩抬起頭來。
「知道了。」
北河真人淡淡地說道。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而鎮定。
「師,師弟,你也收到了?」
還沒等周伯仲開口,北河真人突然又問道。
「嗯。」
聽到對方一聲師弟,周伯仲忽然莫名地感到開心。
「你還嗯得出來……還跟小時候一樣的傻頭傻腦。」
老人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熬的粥快好了,進屋吃一碗?」
他接著問道。
「不了師哥,我還有幾封信要今天送完。」
周伯仲笑著搖了搖頭。
「唉……那好吧。」
老人嘆了口氣。
「那我走了,師哥。」
周伯仲說完揮了揮手便徑直轉身離開了。
老人對著周伯仲的背影也揮了揮手,了一會兒呆這才轉身回到院子里。
「師父,師父,這是一封什么信呀?」
那名小道童跟在老人屁股後面問道。
「一封……能讓為師解脫的信。」
老人邊走邊盯著那封信道,他一直板著的臉忽然露出了笑容。
說完,他便用手撕開了信封,從里面抽出一張信紙,然後看也不看地遞給那小道童道:
「念念。」
「好的!」
小道童開心地拿過那一頁信紙,然後用小手將疊著信紙一點點展開,最後一字一頓用他那稚嫩的童聲念道:
「請君與我赴黃泉。」
這便是這封信全部的內容。
……
隨著山間的氣溫一點點地上升,原本只是被露水沾濕褲腿的周伯仲,此時全身已經都被汗水打濕了。
不過好在該送的信也送完了。
「還有最後一封信……」
他從袖口里拿出了一封跟之前他送的有些不一樣的信。
像是為了故意跟別的信區分開來一樣,這封信的信封用的是一張紅色紙,而信封上的字跡也跟其他的不一樣,因為很明顯要丑很多。
而收信人的名字赫然寫的正是李雲生。
「這李雲生應該還沒出吧。」
周伯仲摸了摸額頭的汗,然後看了一眼遠處白雲觀後山的位置。
「算了,這最後一口真元,現在就用了吧,免得趕不上。」
說著,只見周伯仲身形一晃,整個人如同一道殘影消失在通往白雲觀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