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備好了嗎?」
白使走到張安泰的跟前,他的眼睛明明是看著張安泰的,但眼神中卻並沒有張安泰。
「准備好了。」
張安泰點了點頭,那秦柯已經收了誓約符,他也不怕他違約,畢竟違約會付出廢除所有修為的代價,跟強行兵解無異。
不過話說回來,但凡有一線生機,張安泰也不會跟那秦柯做這個交易,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因為這黑白二使。
雖然兩人沒有出手,但張安泰從踏入這白石山開始,他就感受到了這二人身上散出來,令他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他是楊萬里幾個徒弟中最理智的,在剛剛跟一眾鬼差交手時,就在演算著對這黑白二使的勝機,可無論他如何演算這勝機都幾乎是零。
所以與其白白送死,還不如用自己這條命去換回他三師弟的命。
而他之所以篤定這秦柯會答應,那是因為他很清楚,相比一刀殺了他們師兄弟二人,這幫閻獄的更希望兩人在掙扎中去死,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動搖楊萬里,將楊萬里從秋水逼出來。
但同樣地,沒有誰比張安泰更了解他師父楊萬里,他無比的清楚,在秋水危機未曾解除之前,楊萬里是絕不會走出秋水的,那是他師父跟徐鴻鵠之間的誓約,盡管這不過是一份口頭約定,但張安泰相信這比任何通過守誓符綁定的誓約都要牢固。
「徒兒不孝,令師父為難了,但既然我是大師兄,我就一定要把師弟帶回去了。」
張安泰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頭頂的水月石然後在心里低聲念道。
「把手給我。」
白使將他那只枯槁蒼白左手伸了出來,伸向張安泰,示意張安泰將手放上來。
「……」
張安泰看了一眼眼前那被黑氣纏繞身形高大的白使猶豫了一下。
最終他還是將手伸了出來放在了白使手上。
就在他的手碰到白使手的瞬間,張安泰只覺得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從白使那只手上冒出來鑽入他的心底,令他突然一陣莫名地驚悸,仿佛神魂都被吸了進去一般。
因為秋水獄閻獄長期交惡的緣故,這白使的身份,以前張安泰若有耳聞,相比精通人類道法的黑使,白石所修習的更像魔族的術法,尤其擅長神魂攻擊,所以剛剛秦柯一說讓他答應「白使的三個請求」,他已經明白對方想要做什么了,這所謂的請求肯定是一種「神魂攻擊」的術法,相比於直接令人喪命的道法,自然是這種折磨人的神魂攻擊,更加能夠達到閻獄的目的。
「我有三個請求,你若能全部答應,我便放了他。」
白使指了指身後崖壁上奄奄一息的李長庚,再次重復了一遍兩人交易的內容。
「我只需口頭應允對嗎?」
張安泰再次確認道。
「沒錯。」
白使道。
「好。」
張安泰點了點頭,雖然只是口頭應允,但他很清楚事情不可能這么簡單,他已然做好了心里准備。
「我要你嘴里的每一顆牙齒,你願意給我嗎?」
白使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張安泰問道。
他這話一說完,一道黑氣猶如手環一樣從白使的手上滑到張安泰的手腕上,一股森森寒意再次縈繞張安泰的心頭。
「我願意。」
聞言張安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也就在他答應的瞬間,一道道奇怪的咒文猶如煙火一樣在張安泰周身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