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狐疑地看向女子。
「當然。」
女子微微仰語氣中帶著些高傲道。
「那今夜之後呢?」
老人笑問道。
「誰知道呢?」
女子淺笑。
「不錯,不錯!!」
聞言老人再次哈哈一笑,然後聲音爽朗地問道:
「這位姑娘能喝酒嗎?」
「就怕你的酒不夠。」
女子淡淡道。
「喝酒?我要喝酒!」
聽到酒字,原本暈暈乎乎的陳太阿瞬間精神了起來。
「哈哈,喝,我的酒要多少有多少。」
老頭爽朗的笑聲在廟中回盪著。
於是滴酒不沾的蕭澈坐在廟門旁,靜靜地看著三人推杯換盞,不光是陳太阿跟那老頭,就連那看似清冷的女子也毫無顧忌地大碗大碗地喝了起來,他們甚至邊喝便聊了起來,女子傾訴著家中瑣事,老頭大罵葯商的無良,好似二人真的一個是葯農一個是探望夫君的小媳婦一般。
這幅景象看著蕭澈著實有些迷醉,眼前這老人也好,那女子也罷,他十分肯定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但此刻蕭澈卻偏偏從他們身上感受不到哪怕一絲的惡意,好似他們真的只是路過,真是只是討一碗熱湯避一避風寒。
一直喝道後半夜,這三人都沒有任何就此罷休的意思,就連陳太阿也一直醉而不到,而那老頭酒囊則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有源源不斷的美酒從里面倒出來,不喝酒的蕭澈完全成了一個在旁邊負責烤肉的伙計。
「今夜喝的這般痛快,聊得這般盡興,老頭子我給大家唱上一段如何?」
自稱是葯農的老頭晃晃悠悠地從身後的背簍中拿出一把柳琴。
「好!我要聽,我要聽!」
陳太阿十分捧場地拍了拍手。
「唱得難聽,我可要砸了你的琴。」
女子托著腮,醉眼迷離地看向老頭道。
「砸,唱不好,你們砸!」
老頭舌頭打結地說道。
言罷,他手指在那琴弦上一撥,一道悅耳的脆響猶如銀瓶乍破般響起。
「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
「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
老頭聲音鏗鏘有力,雖略有沙啞,但卻唱得這一曲更顯凄涼。
一曲唱罷廟內居然鴉雀無聲。
「好聽,老人家唱得真好聽。」
片刻之後只聽陳太阿高聲叫好,不過說完這句他卻笑中帶淚道:
「但是不曉得為何,聽了讓人覺得難受,這曲是老爺爺寫的嗎?難道老爺爺也是有家難回?」
老頭沒想到陳太阿雖然大大咧咧心思卻異常細膩,居然聽出了這唱詞中的離別之意,大有尋到知音之感於是開心道:
「這是我一摯友所作,若他見到小兄弟聽懂此曲,定然會開心非常。」
聞言陳太阿破涕為笑。
一盤的女子甚是憐憫地那手絹給陳太阿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然後有些不滿地看著老頭道:
「這大冷天的唱這些冷冷戚戚的曲做什么?」
老頭子問題也是自責道:
「姑娘說的是,今晚我們須得開心些,我這就換一曲!」
「那我來給老爺爺打拍子!」
陳太阿見狀自告奮勇地拿起兩根木棒站在了老頭子旁邊。
「甚好,甚好。」
老頭顯得十分開心,隨即又是一撥琴弦,這一次曲調之中再無半絲冷冽之意滿是歡快之情。
於是便只見,在老頭子歡快且俏皮的曲調之中,陳太阿拉起女子拿著兩根木棒繞著火堆歡快地打著拍子。
蕭澈雖然一直在一旁警戒著,但不知道為何此刻看到陳太阿臉上久違的笑容,緊綳著的那根心弦松弛了許多。
不知不覺中,蕭澈的眼皮開始變得愈沉重,最終不由地慢慢地合上了。
……
等他一覺醒來已經是次日清晨了。
「我怎么睡著了?!」
他幾乎是從地上跳起來的。
「人呢?」
掃視了一眼廟內的情形,除了依舊趴在地上熟睡的陳太阿再也沒有別人了。
「走了?」
他有些疑惑地在廟內找了找,然後推開廟門找了一圈,現那女子跟老頭果然已經走了。
說著他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現廟里也沒有少什么東西,自己跟陳太阿也安然無恙,甚至昨晚那堆篝火的灰燼都被打掃得干干凈凈。
「難道我看錯了?這兩人當真只是路過的旅人?」
他有些懷疑地自言自語道。
「算了,這十州無奇不有,多想無益,距離北海冰封之日已經沒多久,得好好准備准備了。」
甩了甩頭,蕭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站了起來然後踢了一腳趴在地上熟睡的陳太阿道:
「起床干活了!」
詞借了《清平樂·憶別》本來想自己寫寫,現太麻煩了,終於快放假了,大家久等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