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兩人距離岸邊不足百米時,不只是是不是因為天色徹底暗下來的緣故,一頭沙鯨突然整個從沙地中躍出,那巨大的身子好似一片烏雲般蓋在眾人頭頂。
它那張布滿了森森尖牙的大嘴猛地張開,一股腥臭無比的氣息席卷而下,隨後這沙鯨直接張著它那張足以吞沒好幾頭象的大嘴一頭扎下,似乎是想要身下沙地的人群一口吞下去。
見到這情形,李雲生想也沒想,本能一般直接抓住張簾兒,用力往岸邊猛地一扔。
而他自己則運起行雲步,一口氣踏出七步身劃出一道殘影,最後堪堪躲過沙鯨那張巨口。
他站在岸邊長吁了口氣,正准備抬腳上岸時忽然腹部一緊,低頭一看卻見自己身體正被一條沙鯨的觸須卷住了,那一根根倒刺更是直接扎入他腰腹的肉里。
「失算了。」
他無奈地說了這最後一句,然後整個人直接別拎小雞一樣高高抓起。
再說張簾兒。
因為毫無征兆地被李雲生一把扔上岸,沒有任何准備的她直接被摔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整個人都是懵的。
正當她回過神來,想要找「小胖子」興師問罪時,卻正好瞧見「小胖子」整個人被沙鯨的觸須卷起,直接被懸在半空。
張簾兒當即醒悟,原來自己又被小胖子救了一命。
一把從地上爬起來的張簾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拔腿准備沖入那片流沙地去救李雲生。
「別沖動。」
只是她邁開腿就被身後的一人拉住了。
「是你?」
她一轉頭,現拉住她的居然是先前那名羽衛朱亥。
「放開我,沒時間了,小胖子要被吞下去了。」
張簾兒眉頭一皺。
「你這么沖進去,只是送死。」
朱亥依然不肯放手。
「我娘告訴我人可以死,但絕不能忘恩負義,小胖子有恩於我,救不了我就跟他死在一起。」
張簾兒白了朱亥一眼,然後用力拍開朱亥的手。
「我不是說不救他,是不用你去救他,你看,黃雀營的七羽已經出手了。」
朱亥依舊拉住張簾兒不放手,還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前方。
聞言張簾兒狐疑地順著那個方向一瞧,只見黃雀營的七個老大正齊齊對那頭巨大沙鯨出手。
一道道真火符在夜色中化作一道道火線射向那沙鯨,原本狀若瘋魔的沙鯨在炙熱的真火符轟擊之下被定在了原地,還剩下一半的身子沒有鑽入流沙之中。
而它卷住李雲生那條觸須,此刻也定在了半空,猶如石化了一般。
可就在張簾兒松了口氣的時候,黃雀營的七羽突然齊齊收手,一個個化作一道道殘影飛落岸邊。
「怎么……不繼續救人?」
張簾兒看著一個個好整以暇走上岸的七羽愣住了。
一幫的朱亥也皺起了眉頭,但他心里卻是很清楚七羽為何收手。
「你們怎么不救人?我的朋友還在那里呢!」
突然,鼓起了勇氣的張簾兒拉住身旁的一名七羽。
好巧不巧,她拉住的正是七羽的老大6晟。
「你的朋友?」
6晟有些疑惑地看著張簾兒。
「對,你看他還在那上面,被那怪物綁著呢,你們只需把那條怪物的觸須砍了,他就能下來了!」
張簾兒焦急地指著不遠處沙地中,被沙鯨觸須高高舉起的李雲生。
「那人是什么身份?」
6晟對張簾兒視作無物,轉頭問一旁的老二羅驍道。
「一名隨隊的伙夫。」
羅驍面無表情道。
「那沒有救的必要了。」
6晟聞言轉身便走。
「什么叫沒有必要?就算是一名伙夫,也是黃雀營的人!」
張簾兒一把拉住6晟。
「為了一名伙夫,讓七羽冒險去救人,自然是沒有必要的。」
6晟一把甩開張簾兒的手,說完轉身就走。
「不是我們不就,只是天快要全黑了,不說這頭暫時被真火符定住的沙鯨,這沙地底下的幾百頭沙鯨都要醒了,再不走我們整個黃雀營都要搭進去。」
羅驍走到一臉難以置信張簾兒身旁,他說話比6晟圓滑不少,但聽在張簾兒耳中同樣刺耳。
「對你們來說是不重要人,但對我來說很重要。」
只是短暫的失神之後,張簾兒的眼神重新一片堅毅。
「你們不救,我要救!」
說完拔出腰間雙刀,小小的身影頭也不回毅然決然地,轉身沖入那片流沙地之中。
「你……」
「讓她去吧,她要找死,就別攔著了,一個廢物帶著也是累贅。」
朱亥見狀又要去拉,卻被羅驍攔住了。
「唉……是。」
朱亥嘆了口氣,大概是不願意看到身後的慘狀,隨即轉身跟著隊伍朝著幽雲谷深處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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