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虞天干一語驚醒,隨即快步走進那間漆黑的房間。
不過才進到房間,他們就聽到了虞嫣低不聞的抽泣聲。
只聽到這個聲音,虞道衡就已經明白了,這局棋是自己女兒輸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虞嫣跟前,隨後就看到虞嫣正趴在棋墩上,一旁黑白兩色的棋子散落一地。
「爹,我輸了。」
知道虞道衡來了,那虞嫣慢慢地抬起頭,淚光即使是隔著臉上的黑紗也清晰可見。
「好了,好了,輸了就,輸了,多大點事。」
虞道衡當即俯下身子,半蹲在虞嫣旁邊,輕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他兒女很多,但最喜歡的還是這個大女兒虞嫣。
這虞嫣乖巧懂事不說,雖然平時足不出戶,但憑著聰慧過人,極善決斷,只需憑著搜羅來的情報,就能判斷出對虞家有利不利的消息,虞家這些年生意能如日中天,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有她在。
「也就說,這薛夜秋,真的是那李白?」
見虞嫣心緒平復了一些,虞道衡這才開口問道。
「是他。」
虞嫣回答得非常肯定。
她再次回憶起方才令她感到絕望的那盤棋,那盤棋給她帶來的無力感,甚至要過她身上這畏光的絕症。
那種感覺就像,你奮力地舞出了畢生所學,最後卻被對手的一根小拇指給戳死了一樣,她甚至連對手的真正實力都沒看清。
「唉……」
聞言虞道衡心情復雜地嘆了口氣,能確定李白的身份自然是好的,但女兒輸了他也不好受。
「姐,你們剛剛的棋譜還記得嗎?」
虞長卿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一盤棋,能將自己這個女強人姐姐弄哭。
「我執黑,他執白。」
虞嫣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她抬手在棋盤上輕輕一拂,一粒粒棋子,黑白交錯之間,按照兩人落子的順序,一顆接著一顆落在棋盤上。
伴隨著這一聲聲清脆的落子聲,虞嫣跟李雲生剛剛那局棋,開始一點點出現在棋盤上。
虞道衡跟虞長卿父子兩人的目光,從最初的好奇,開始一點點地變作了驚悚。
因為虞嫣的關系兩人不自覺地將自己代入到黑子的一方,想象那執黑的一方就是自己,他們現無論黑子怎么走,白子都能輕松地將它按在地上,越是到後期,越是絕望,只覺著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深淵黑洞,無論你怎么掙扎就是沒辦法逃出來。
兩人棋力都遠尋常棋手,也正是如此,才更加切實地體會到了這股無能無力的恐懼感。
看完整盤棋,他們已經可以想象,當時在中盤認輸的虞嫣,是何等的屈辱跟絕望。
「爹,這李白的身份,除了我還有誰知道?」
虞嫣突然神色嚴峻地對有些愣的虞道衡問道。
「目前來看,只有我們了,就是不知道蒼雲宗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
虞道衡被虞嫣從失神中拉了出來。
「他蒼雲宗的身份肯定是假的。」
虞嫣搖頭。
「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虞道衡有些不解。
「以前我們也只是猜測,但我現在可以確認,這個人一定可以解開天道殘局。」
虞嫣再一次無比肯定道:
「擁有一名一定能夠解開天道殘局的棋士,對於一個家族來說意味著什么,我想爹爹你應當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