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上鉤了。」
望著那道橫貫整個蜃樓虛像的刀影,玉虛子喃喃道。
此刻的他神情蕭瑟,臉上絲毫沒有因為計劃順利而感到高興的樣子。
「這么香的餌,它們不可能不上鉤。」一旁的一夜城城主面無表情地盯著頭頂的蜃樓虛像,「我看吞下金蓮的那幾位都受不了這份誘惑。」
說到這里,他神色略帶苦澀地看向玉虛子:
「李雲生方才那一戰的表現,出你我預想之中太多。」
「是。」
玉虛子默默點了點頭。
「可惜了。」一夜城城主嘆息苦笑,「若他再早生十年,或許便不是餌而是劍。」
「在我看來,時辰剛剛好。」
玉虛子搖了搖頭。
「而且,他也未必是餌。」
他意味深長地笑看了一旁的一夜城城主一眼。
「你這么相信他?」一夜城城主喝了口酒,「那些怪物可都是服下過佛緣金蓮的,都得到了完整佛國傳承。」
「我剛剛不是說過嗎?」玉虛子站起身來,「秋水的劍下,沒有鬼神。」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一夜城城主這時也站了起來,與玉虛子並肩而立,仰視著頭頂的蜃樓虛像。
「聽說和尚去了炎州。」
一夜城城主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頭頂的虛像。
「像是他能做出了的事情。」
玉虛子點了點頭。
「這樣好嗎?」
「不好。」玉虛子搖頭,「但有些事總要人去做的,而他恰好很適合做這個惡人。」
一夜城城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感慨道:
「現在看來,這李雲生就算能活下來,日後也定然會無比怨恨我等。」
「讓他恨吧。」玉虛子卻是不以為然,「帶著恨意活下去,總比當一具行屍走肉要好。」
「也有道理。」一夜城城主笑了笑。
「倒是老家伙你。」這時他又笑看向玉虛子,「這一次不會再逃了吧?」
玉虛子聞言咧嘴一笑:「這一次,我與它不死不休。」
……
而就在兩人說話間,在那蜃樓虛像之中,一道身影,如金色光柱一般落下。
原本風起雲涌的閻獄,因為那道身影的到來,驟然之間死寂一片。
雲海停止涌動,波浪停止翻滾。
在那道身影所散出的陣陣金色光暈覆蓋之下,閻獄的天與海就好似凝固了一般。
而李雲生便處於這金色光暈所覆蓋的中心區域。
「是他。」
李雲生靜靜地注視著周身被那刺眼金光所包裹的那道身形,無比確信就是當日那天外刀客。
「沒想到還真的找來了。」
他之前就收到牧凝霜的提醒,有天外異客盯上了他,但沒想到他們會找到閻獄之中來,更加沒想到其中一人會是當日那天外刀客。
「轟!——」
這時,那道渾身沐浴著金色光華的身形向前踏出一步。
雖然他是在虛空踏步,但每朝前走一步,依舊會出如雷鳴般的轟隆腳步聲,並且周遭空間出如玻璃開裂的細碎聲響。
李雲生知道,無論是他周身的金色光華,還是行走間的滾滾雷聲,都是自身元力強大到一定程度的表現。
那渾身被金色光華所覆蓋的身形來到閻君那具無頭身軀前。
因為這具身軀,乃是太古鬼神之力所化,所以即便是被斬了一刀,身軀也很快再次連接在了一處。
「你便是那天外異客中的刀皇?來得正好!」
閻君無頭之軀重新站起,一劍勢若風雷,攜著漫天玄色劍罡刺向那來人。
即便是受了重創,閻君此一劍,威勢依舊。
「一具陳年腐屍,也敢在本皇面前呱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