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的許悠悠滿臉專注,已經不再為自己的棋子被留在棋盤上而感到興奮。
跟其他棋師不一樣,許悠悠的目標,一直都只有一個——勝過天道殘局中的黑棋!
……
半山腰上。
一行人原本准備下山看個真偽,但接下來頭頂連續傳來的鍾聲,卻是讓他們停住了腳步。
包括東方渝、顏鈺在內的所有棋師,一個個如同石化了一般僵在了當場。
東方渝是最了解許悠悠棋力的,但即便是她也沒想到許悠悠能夠連續落下三字。
「這怎么可能?」
臉頰有些浮腫的顏鈺,望著山下那被古松遮蓋的石台,滿臉的不甘跟難以置信。
而令她臉色更加難看的是,山頂的鍾聲……依舊沒有停止。
「當!——」
「當!——」
「當!——」
此一刻,沒人有能夠再淡定了。
「她難道是要將這盤棋,直接下完嗎?!!!」
顏鈺臉色鐵青地喃喃道。
……
「她這是要一口氣下完這盤棋?」
山腳,寺院閣樓。
常樂主持,發出了跟顏鈺相同的疑問。
不過比起顏鈺臉上的困惑跟不甘,此刻常樂主持臉上充滿了難以抑制的喜悅。
「不愧是雲生先生地弟子,不愧是雲生先生的弟子……」
他一面沖蕭澈他們感慨著,一面如同一個孩童般在屋內飛快踱步。
牧凝霜跟陳太阿他們只是相視一笑。
她們雖然同樣驚喜,但卻沒有那么意外,畢竟這六年來悠悠幾乎每天都在跟李雲生下棋。
「常樂方丈,你還是坐下來吧,別來來回回的在屋里轉了。」
陳太阿沖笑呵呵地常樂和尚道。
「好好好。」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的常樂和尚這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聽你們說,這悠悠姑娘,是劍佛老前輩的孫女?」
常樂和尚一坐下,便向一旁的陳太阿詢問道。
「嗯。」
陳太阿點了點,隨後頗為惋惜地道:
「不過六年前那一戰,劍佛老前輩已經與龍皇攜手兵解。」
「悠悠如此執著於天道殘局中這盤生死局,其實也是劍佛老前輩生前的遺願。」
東方璃跟著道。
「阿彌陀佛……」
常樂主持聞言神色一凜,隨後雙掌合十嘆了口氣。
「轟!——」
而就在這時,閣樓一陣巨顫。
幾人抬頭一看,只見窗外,野狐島四周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湖面,忽然浪濤洶涌。
一道道血色巨浪,如同一只只巨大手掌,猛烈地拍打在結界之上。
「它們將這座島封鎖,看來一開始只是為了阻擋大哥上島,只是沒想到,除了大哥之外還有人能在天道殘局上落子。」
蕭澈望著遠方那翻涌的血浪冷冷道。
「不如我出去瞧瞧吧,順帶打探一下大哥的消息。」
陳太阿這時來到蕭澈旁邊。
「不必。」
回答陳太阿不是蕭澈,而是一直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的牧凝霜。
二人聞言皆將目光看了過去。
「你們忘了他臨走前的叮囑了嗎?」
牧凝霜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
蕭澈跟陳太阿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沒再言語,
「他?」
一旁的常樂方丈這是卻是突然驚醒。
「這個他……難道是……」
「當!——」
他原本想問幾人口中的「他」是不是李雲生,只是話沒說完就被又一道「鍾」聲驚醒。
許悠悠又落子了。
與此同時,野狐島外那翻涌的血浪,開始越來越劇烈。
甚至在其中,隱隱能看到巨大血妖的身影。
「幾位請暫留此地,我去安排人手穩固結界!」
常樂和尚興奮之余,也已經意識到許悠悠引起了血妖魔羅們的忌憚。
說話間,他已經起身下樓。
「凝霜你剛剛的那個『他』,是李雲生對吧?」
東方璃看了眼常樂和尚遠處背影,然後又轉頭看向牧凝霜。
「是。」
牧凝霜點了點頭。
「他真的會來嗎?」
東方璃皺眉。
「他會來的,這是唯一救治小滿的方法。」
牧凝霜看著窗外遠處翻涌的滔天血浪頭也不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