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舊人(1 / 2)

女相(NPH) 十六洲 1807 字 2021-10-29

鎮西侯府。

此刻,蘇芳手里拿著盛都最新的消息,越看越是驚奇,抬頭看向座上的人:「公子,太子定了沈家姑娘……可是沒出幾天,沈家姑娘竟然暴斃了。」

白容頷首:「沈家是世家大儒,一向聲名顯赫又保持中立,敢對他們家下手的,定是為了太子妃的位置。」

蘇芳也是這么想,而後又否定:「可是沒道理呀。就是沒有沈家姑娘,還有國相的女兒,總不至於是燕國相的人下的手吧?而且太子並不得皇上喜歡,就是做了太子妃又如何?太子能立就能廢,若我是姑娘家,我寧願選四皇子了,至少他後面有個梅妃,梅妃後面站著葉家」他看了眼白容的臉色,猶豫著要不要說下去。

葉家是個禁忌,雖然皇上已經得到了梅妃,可是葉家宗主畢竟還沒死,那個人就是在天牢也一樣掌握著全局,皇上幾次殺他不死,現在光是提到他的名字都能動怒,可見忌憚之深。

白容坐在上首,俊美的容顏即使在燭光燈影下都柔和不了半分,顯得是那般冷漠不近人情。

小時候,他和葉知秋算不得親近,但也絕不曾交惡。

葉知秋是葉家宗主,他是世襲的侯爺,兩人有各自的使命和責任,若不是那年的變故,也許如今他是君他是臣。

可惜,從葉晚秋成為梅妃的一刻起,葉家倒了。

他不由想起了五年前,見葉知秋的最後一面。

當時他依舊眉目平淡,任是天牢的環境也沒有折損了他半分的傲骨,看見自己進來,也不過是停了筆沒有繼續做畫,只讓小太監接著研磨。

「一別多年,你倒是有幾分你大哥的樣子了。」

別人不知道,葉知秋該知道他最討厭提起那位兄長,外人問起他也只道死了。他依稀記得當時也是這么說的,還提那死人作甚,卻見他突然微笑,「你該慶幸他不與你爭,不然你該什么都爭不到。」

兩人不歡而散,而他留給自己最後的一句話是即使我身處天牢,我依然是葉家的宗主。

呵,可惜天下都沒有葉家了,何來的宗主。他當時如此說。

白容從過往的思緒中回神,突然想起另一個人:「那個魏堯呢。」

蘇芳道:「領了三十軍棍去房里安置了。幸好年輕,又用了葯,沒有傷到根骨。」

白容依舊無動於衷,若非擔心有朝一日段錦離會問他要人,魏堯死了更好。

蘇芳看出他的不悅,大著膽子進言,「學生覺得魏堯是個安守本分的人,未必不能信任,若他有投誠之意,公子也可以試著接納,免得讓其他門客以為公子沒有容人雅量。」

白容道:「但是他終究是春藤的人,也不可不防他暗藏禍心,你命人暗地里盯緊,有什么風吹草動,立刻來報。」

蘇芳愣了愣,突然想起一事來,「公子,當日劫持馬車的人,好像正是在岩城遇見的那個燕雲歌。」

白容皺眉:「怎么又是她?」

蘇芳搖頭:「她好像是為了魏堯而來,也或許不是,當日學生太過害怕,並未有仔細聽他們說什么……公子如今還想要收那個人為己用么?」

白容想了想,覺得此人三番兩次在關鍵的時候出現,實在可疑,便冷著臉道:「下次再遇見那個人,本侯一定先扒了她的皮。」

蘇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轉一想到侯爺這次受此劫難,脾氣正是陰晴不定的時候,嘆了口氣,決定先不談此事。

話題轉到正事上來,蘇芳問:「如今沈家姑娘死了,太子極有可能會定下燕國相的女兒,不過聽聞燕秋兩家已有婚約,太子應該不會做出強人所難之事,所以太子妃的人選也有可能落在朱家身上,公子,我們要不要幫朱家一把?」

白容卻冷笑了聲,「你高看太子了,那個偽君子別說強人所難,就是謀朝篡位的事做來也得心應手的很。」

蘇芳心驚,忙看向四周,還好都是心腹。

「朱家還是算了,沒成為皇親國戚就敢在盛京橫著走了。這朱家目中無人長久不了,本侯不想費心思在朱家身上。」

蘇芳想想那位朱姑娘往日行徑,也覺得很難入太子殿下的青眼,於是也不提了。

夜深了,蘇芳開口告辭。

走到王府院落時,蘇芳發現有道瘦長人影站在院中,他走上前才發現是剛受了責罰的魏堯,便道:「魏公子,你怎么沒去休息?」

魏堯收回望著明月的目光,表情平靜道:「我見這月亮很漂亮,所以特意來看看。」

蘇芳也看了一眼,感慨道:「是啊,快要中秋了,正是月圓的時候。公子可是在思戀遠在春藤的家人?」

魏堯搖搖頭,他與家人關系並不親厚,若說真放不下誰,也唯有生了他卻不能親自撫養他的姨娘,過了一會兒,他想到另一個明媚坦盪的女子,心中一片柔軟,甚至泛起了一點點甜。

三十軍棍,因為那點甜,他硬生生捱了下來。甚至覺得,並沒有什么厲害的。

蘇芳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么柔和的表情,猜測問道:「魏公子可是想起了中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