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冬,窗外的香樟隨風搖擺,不時發出沙沙響。
房內,燭火跳躍,燕雲歌的蒼白的容顏在燭火前顯得有幾分不真切,秋玉恆也知道自己出現的很唐突,來送葯的理由更是牽強,他想過她的種種反應,唯獨沒想到她會輕笑了一聲,抬起漂亮的眉目,輕飄飄地傳來一句:
「秋世子,我招你了么?」
秋玉恆明白她話里調侃,竟生起了心虛之感,放下瓷瓶,丟下一句愛信不信,落荒逃了。
「無膽匪類。」燕雲歌輕嘲地一笑。
這樣的少年,她前世在書院不知道見過多少,哪個女子多看他多一眼,他能連成親生子都想到了,不禁撩的。她也不想去猜秋玉恆的來意,為防止還有人來吵,她干脆揮滅了蠟燭,淺淺地睡去。
這房內突如其來的昏暗,也擋住了另一位有心人的腳步。
……
「原來如此……」
白容輕聲念著,嘴角露出了冷笑。他久不回京,倒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了燕行這號人物。料想是老狐狸想在致仕前為自己安排好的棋子,沒想到被公主看上了。
老狐狸這會只怕氣得嘔血了吧。
蘇芳道:「燕相不會甘心自己謀劃多年的棋子走成了死局,學生以為這婚事絕對成不了。」
白容卻道:「此事關鍵在燕行,而非燕不離。我們且看著吧,十日內,燕行沒有動作,這婚事就塵埃落定了。」
蘇芳點頭,又提起別的,說道:「之前八皇子病了一場,險些沒了,八皇子自小身子就不好,今年也有十四,因著母親身份不顯,也沒人為他謀劃。學生以為此人可用,只是聽太醫們曾說過,他這病是打娘胎里帶的,怕是熬不了幾年了。
白容蹙眉,八皇子他沒什么印象,只是他也要沒了,這皇帝的兒子就沒幾個了。
蘇芳猶豫了下,才道:「早年有相師說過,今上皇位來的不明不白,所以」
白容不甚在意的說:「所以都報應在了兒子身上,一把年紀了還信這些,難怪這么多兒子,沒一個長進的。」
蘇芳皺眉。
白容一笑,「他與其怕無人送終,還不擔心等他死後,這好不容易從葉家手里搶到的江山又會落入異性人手中。他突然讓我們進京,八成也是因為這個。」
蘇芳點頭。
白容撫掌嘆道:「放心吧,明日面聖,本侯一定兩眼無神容色萎頓,皇上看我這副樣子,絕對能放心。」
蘇芳忍不住笑了,「誰人不知侯爺是個愛臉面的,侯爺真這么去面聖,皇上反倒不敢塞女人給侯爺了。」
「他敢塞本侯就敢收。」白容淡然道,「反正府上自有人收拾她們。對了,燕家姑娘如何了?」
「對外說只是不勝酒力,已經回府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