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撞見(1 / 2)

女相(NPH) 十六洲 2364 字 2021-10-29

燕雲歌將鋪子里新得的消息來回看了兩遍,國公府的大公子柳牧之嚴重失職,被皇帝罰了三十道板子,摘去了禁軍統領的職位。

原來白容存的是這個打算,若她沒有猜錯這大公子是東宮的人吧,如今太子被罰思過,難免顧不上外頭的事情,白容就借此把太子的人拉下來,換上自己的人。

燕雲歌思忖著,白容從入京起就在謀算,且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這位僅存的異姓王,究竟是想自保還是對那個位置也有了心思?

算起來,自上次岩城一別,自己與白容也有三個多月未見了。

燕雲歌把手里的信燒了,眼下救文香要緊,旁的事情都得放放。趙靈前兩天去夜探了天牢回來,說是文香被關在水牢里,不僅鐵鏈加身,且她下半身整日泡水里,怕是腿都要廢了,就是能救的出來,想帶她走也很不容易。

燕雲歌要的是文香那雙巧手,腿廢了也耽誤不了她的事情,只是這話未免無情,她自然不會宣之於口。且說,文香變成這樣,她也有責任,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救她。只是文香腿走不了,就需要有個人專門背著她,如果到時候前有埋伏,後有追兵該如何是好?

燕雲歌敲著桌子,想了好一會,才慢慢有了打算。此行凶險,季幽武功再高強,怕也難以周全,她們在外頭還需要有人接應,那魏堯便是最好的人選。而她一旦出手,就有暴露身份的危險,秋玉恆便是她最好的護身符。

想到這,燕雲歌起身去找了季幽,讓她去買兩個荷包,特意交代了不能一模一樣。

季幽納悶,「小姐是送男子還是送女子?」

燕雲歌想了下,說道:「都可,一定要買那種最常見的,別讓人查到來歷。」

季幽依著去辦了,荷包買回來了,其中一個燕雲歌是給魏堯的。

如何送到他手里卻成了個問題,上次讓他最近不要來東苑,依魏堯聽話的性子,必然是不會輕易來了。

時間緊迫,燕雲歌只好讓自己病重了。

消息放出去兩天,各家府上的問候都來了。消息自然也送到了白容手上,這等毫無價值的消息,白容不會避著魏堯,看過便將紙放在一旁。魏堯默默記在心里,卻因為一直脫不開身,只能在心里干著急。

魏堯沒有來,秋玉恆倒是來得殷勤,燕雲歌被他纏得心煩,想躲出去又怕與魏堯錯過,只得冷淡著與秋玉恆周旋。偏秋玉恆就吃她這套,她越是冷淡,他越是上心,來得也越勤。

這日,秋玉恆裝著乖巧給莫蘭請完安,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站在旁邊,莫蘭焉能不知道他的心思,雖然之前不滿意他,近幾日相處下來,也慢慢有些改觀。見秋玉恆的心思不在這,莫蘭推說自己乏了,招來春蘭讓她送秋玉恆出去,話里沒說別的,春蘭便明白了莫蘭的意思。

秋玉恆的小心思被看破,紅著臉不自然地告退,等一出了門,那臉上的神采飛揚再也掩藏不住,讓帶路的春蘭瞧得失神。

春蘭是家生子,自小在相府長大,得莫蘭看中賜了蘭字,因此她雖是丫鬟,卻是地位最高的大丫鬟。長年累月待在相府,春蘭看的最多的不是護衛就是小廝,她少有見到外男的機會,再一瞧秋玉恆堂堂少年郎的風采,心下不免漣漪不斷。

秋玉恆來到燕雲歌的房外,揮退了春蘭,「我進去看看她。」

燕雲歌斜靠在榻上睡得正熟。

房里的冰冷讓秋玉恆瞬間打了個顫,見她沒點炭盆就算了,竟連條被子也沒蓋,心里不由惱怒,他從床上取了毯子過來,輕手輕腳地為她蓋上。

人還沒有醒,他便坐到一旁,單手托著下巴,眼巴巴地看起燕雲歌睡顏來。

這個人醒著的時候不近人情,睡著了沒了那股壓人呼吸的氣勢,看著竟還有幾分少女的嬌氣。他的視線從她細長的眉,到閉著的眼,再到秀挺的鼻子,最後落在了那動人的唇上……

秋玉恆心虛地看了下周圍,見門還是虛掩著,便大著膽子伸手輕輕碰觸了一下燕雲歌的嘴唇。

好軟……不知道親一下是什么滋味。

這么想著,便也這么做了。

當燕雲歌有點意識時,發現嘴上被人胡亂親吻著,她下意識地張開了唇,將那放肆地唇瓣吸住,小舌探入對方的口腔里來回的糾纏。

吻了一陣,察覺滋味寡淡,她微微睜開眼,發現是他,清醒過來頓時也失了興致。

秋玉恆被推開,卻還沉浸在剛才那個吻里,他從小身邊只有木童,與女子親昵還是首次,原來是這個滋味,難怪書院的舍友總是三三兩兩聚頭,分享著女子的妙處,他以前嗤之以鼻,還覺得女子哪有獵馬有趣。

他心頭胡思亂想著,這才發覺燕雲歌沉默了一陣,抬眼去看,才察覺她今日是男裝打扮,本該模糊的記憶突然清晰了起來,驚訝道:「是你!那日在萬花樓的人,是你!」

燕雲歌微愣,「什么?」

秋玉恆當日還以為被個死斷袖占了便宜,惡心了好幾天,如今知曉是她,不由暗暗高興,「你當日怎么去的榮城?你是去看燕行的?」

燕雲歌聽到他提起榮城,這會也想起來了,原來萬花樓與燕行一起的那個書生竟是他。

秋玉恆眼里整個都閃著光,他沒想到兩人緣分竟然如此深遠,埋首於她頸窩,聲音里都帶著笑:「還好那人是你,要是燕行,我就把嘴巴割了不要了。」

燕雲歌身子一僵,突然想起事來,緩緩道:「……年三十的晚上你若得空,過來一趟,我有話同你說。」

秋玉恆沒有疑惑,只笑著:「現在不能說么?」

燕雲歌強忍住想推開他的欲望,低聲道:「有些話只能在那天說,到時候我會給你口信,你看見了便過來。」

秋玉恆頷首,「好,我都聽你的。」說著又將下巴抵在她鎖骨處,賴著想與她溫存。

少年的感情來得太容易,燕雲歌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抬起頭,正撞見燕行站在簾子外。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燕行,指節握得發白,眼里的寒意逼人。

燕雲歌緩緩笑了,微微抬起的細長眼眸里異常平靜,撞見又如何?小崽子敢來質問她么?他又有什么立場來質問,自己可從未許諾過他什么。

今日不是秋玉恆,有天也會是別的男人,不如再加把火,讓他早日明白,自己身邊從來不只他一個人。

「秋世子這時找我有何事?」

才睡醒的嗓音十分慵懶,伴隨著這聲輕問的是秋玉恆失序的心跳,是燕行蹭地起來的怒火。

秋玉恆心跳失序,臉上莫名的燥熱。她是他見過最反復無常,也是最漂亮的女人,而這個人已經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想到這里,他嗓子里梗著什么似的,火辣辣地燥。

「我來看你……」他還是老實的回答。

那冰冷的手掌來到了他的下巴處,輕輕摩挲著,只要她輕輕一勾,或是自己將頭靠過去,就又能像剛才那樣。

秋玉恆心頭顫著,雙眼有渴望不自知。

「秋世子的這雙眼,好像在說,快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