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海舟也沒正式穿著,甚至左手還吊著那個胳膊護具。
實際上距離墜機事件已經過去兩個月左右時間,這個護具主要是保證整條胳膊的動作,不要牽扯到鎖骨的恢復,對手部動作是不會有影響的。
所以一身白色亞麻襯衫加白色休閑沙灘褲,還有白色淺口便鞋,妥妥的游客模樣。
跟索菲婭是標准的情侶裝穿著。
和外面的仆人管家們,燕尾服襯衫、小馬甲之類一絲不苟穿著相比,天差地遠。
有種脫離了被統治階級的強行扯平。
明明他還應該是個保鏢出身。
哪是被貴族雇佣的身份呢。
所以黑博雅公爵看著他,凝視不動,那目光恐怕跟看個奴仆也差不多。
索菲婭挽住易海舟的手臂有點緊綳,但依舊堅持住一動不動。
也許曾經的她從來沒想過爭取,現在面對改變只能展現自己了。
總之和當初那個裝腔作勢的傻子區別很大。
場面沉默了大概幾秒。
沒想到是身後的瑪蒂爾達來打破:「父親,很高興看到您身體健康,有什么需要我為您效勞的嗎?」
邊說還邊繞到易海舟身前,帶著甜美的笑容,還有幅度更大的屈膝禮。
公爵坐著嘛,再怎么身材高大,也被女兒遮擋不少,從易海舟身上移到自己的小女兒,好像是在甄別自己十四五歲的女兒,也成長到要摻和進來么。
所以這樣家庭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富貴、陽光、城堡都改變不了的蒼老臉龐上,帶著松弛的皮膚,幾乎能掩蓋住他的表情變化,根本看不到任何波動的那種。
只有眼神稍微移動那下,才讓那種壓住人心的氣勢散開些,然後開口:「陪你的姐姐去休息吧,讓我看看這位國際武裝承包商……」
其實嗓音還蠻好聽的,很低沉悅耳的那種腔調。
女人會很喜歡的類型。
索菲婭退半步行禮,松開易海舟,和妹妹一起轉身出去。
只是在出門時她聽見點什么,回頭看了下。
居然看見易海舟自己大喇喇的伸手,拉了下午茶桌邊的另一把椅子,面對面的坐下來:「嗯,先生有什么需要問的。」
瑪蒂爾達也聽見了,但她抱住姐姐的胳膊,不回頭的拖她一起出去,還輕輕的拉上了陽光房門。
還是那句話,易海舟面對大佬們的時候,始終有這種心態,真是千軍萬馬該慫就慫,單對單我怕你個錘子,只要給我一槍撩翻你的機會,就不會屈膝下跪。
用欺軟怕硬來形容,好像又不太准確。
他對弱者可不會耀武揚威。
應該還是不卑不亢吧。
公爵臉上波瀾不驚,這就叫城府。
只有毛頭小伙子,才會被這種不敬舉動觸發。
易海舟就故意讓自己像個毛頭小伙子,借著這個坐下來的動作顯得淺薄粗魯,沒頭腦。
這用玻璃框封閉起來的陽光房極大,繁茂的綠色植物和外面的樹林灌木交相呼應,其實再擺張十幾人的長餐桌都沒問題。
但現在僅僅就這張綠化深處的小桌,兩椅。
坐在其中的兩個男人就像融入了綠色中。
周圍也極其安靜,連蟲鳴鳥叫都聽不到。
又是好一會兒,易海舟才等到公爵開口:「索菲婭要你來做什么。」
搖頭:「不知道,但最起碼給她開車,保證她的安全,其他不重要。」
來見百億歐元級別的公爵,還是以索菲婭說的准女婿身份。
不是應該彰顯自己雄才大略,前途偉岸嗎?
就連索菲婭,這一年來不也拼命在幫易海舟提升地位嗎?
國際著名探險專家,金牌保鏢,東南亞大地主,跨國產業合伙人。
這些頭銜還是可以拿出來說道說道的。
易海舟一概不用。
這些頭銜在百億級別的富豪面前和窮人沒啥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