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席在程御南進門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他了,聽見他質問的話,瞬間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白席臉色鐵青,直接推開圍著自己喋喋不休的盤問他怎么進來的醫護人員,拽著程御南的衣領將他往上提,厲聲質問道:「是你將若一帶走的?」
面對面色不善的白席,程御南臉色一沉,毫不示弱的對上他憤怒的眸子,倨傲的抬起下巴,打開他的手,冷冷道:「關你屁事。」
白席離他很近,聞言,一拳頭給他揍去,低咒一聲,「我艹你媽。」
隨著白席的拳頭落下,人群中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隨即整個屋子都亂成一團嘈雜不已。
沒人理會醫護人員的勸告,兩人很快就廝打在一塊兒,誰也不讓誰。
醫生沒辦法只能叫護士去喊保安,一群人干站著竟然沒人敢去攔他倆。
這倆都不是好惹的主兒,不想死就識趣的站遠點,雖然有些冷漠無情,可好歹能保住自己。
白席前段時間上過新聞也上過電視,他那張臉的辨識度很高,在s市幾乎沒有人不認識。
他們聽到警報聲趕來,一進門就看到他了,驚訝片刻便例行怕詢問他為什么出現在這,怎么進來的,只是白席對他門的盤問充耳不聞,他們心中雖有不滿,但也拿他沒辦法。
沒想到程家小少爺一進門,兩人就起了爭執並且大打出手,他記得這病房里住的是一個奇怪的女人,程小少爺昨天送來的。
她沒什么病,可就是不醒,呼吸也正常,醫療設備沒檢測出她身子有什么能使她昏迷不醒的病因。
這個女人身體太虛弱了一直不見醒,也沒法進食,他們除了給她輸營養液維持生命以外,沒有任何醫治方法。
他們覺得她這不是病,不敢隨便亂下葯,要是治出問題了,他們全都得完。
看著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醫生們面面相覷,除了站遠點勸他們別打了外,只能期盼那小護士快點帶保安來阻攔他們。
「你把她藏哪去了?」
打斗逐漸分出了高下,還是白席略勝一籌,白席臉上掛了彩,可他恍若不知,陰沉著臉坐在程御南身上,揍著他的臉質問道。
相比白席受的輕傷而言,程御南就要比他倒霉多了,又被白席揍成了鼻青臉腫的大豬頭,眼睛周圍都青了一大塊,看起來格外狼狽。
「呸,老子沒藏,老子還想問你是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
一聽到白席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程御南強裝成穩的心瞬間就炸了,怒目而視的反駁道。
白席眉頭一皺,懷疑的打量著他,看著被自己揍成狗熊的程御南,對視片刻從他身上下來。
程御南煩躁的從地上爬起來,連衣服上的灰也不拍了,心中十分不甘,為什么他還是打不過白席?
每次都被白席揍成豬,他自己都覺得丟人,樣樣都比不上白席,難怪一一看不上他。
不對…他自己怎么能這么想呢?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程御南煩躁的撓著頭發,斜眼瞪了白席一眼。
這時小護士氣喘吁吁的闖進屋內,身後跟著幾個同樣大口喘氣,臉色漲紅的發福保安。
他們進來時,兩人的打架已經結束了,所以他們並沒有看到哪里有人打架。
其中一個白胖保安手里拿警棍,指著屋內的人掃視一圈,道:「誰……是誰在鬧事?」
在場的眾人沒吭聲,怕得罪了人,但目光卻齊齊地看向了白席,意思不言而喻。
沒人吭聲,那保安掃了一圈,視線落在了兩個衣衫凌亂,身上帶傷的男人身上。
「是你們吧?」,保安用篤定的語氣說道,沒等他們回話,又繼續道:「你們跟我過來。」
「滾出去!」
保安的聲音擾亂了白席的思緒,他黑著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出聲呵斥道。
那保安被他這呵斥聲給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後,心中唾棄著自己膽小,更多的是油然而生的怒氣。
鬧事還這么囂張,他以為他是誰啊!
保安臉色一沉,幾步上前想要去制服他,給他點顏色看看。
沒想到他剛一靠近,白席一腳朝他腿踹去,他直接摔了個腳朝天。
保安痛得直叫喚,不滿地看向門前站著不動的幾個保安,出聲道:「你們怎么不上啊?」
「那人是白席啊……」,幾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出聲提醒道。
「白席是誰?不認識,你們快上啊,他鬧事你們慫什么?」
那胖保安見他們還是不動,好像腳下生了根一樣,心中氣不打一處來,怒聲指責道。
看著白席愈發難看的臉色,屋內瞬間安靜下來,沒人敢吭聲,也沒人再提醒他白席是誰。
那是惹不得的人……
白席嫌他太吵了,直接將他打暈了,不耐煩地看著他們道:「將他帶出去,我跟他有事談,出去把門捎上,暫時不會打架了,損壞的東西我會全額負責。」
那個他是誰不言而喻,醫護人員看了一眼程御南,見他沒有什么意見,便同意了。
擠在門前的人一走,屋子瞬間就空了下來,氣氛壓抑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視線交鋒你來我往十分激烈。
沒分出個高低,白席眉頭微皺,直奔主題道:「葉若一一直在你這?」
聽著他的話,程御南眉頭微皺,點了點頭沒回話。
白席握緊了拳頭,看著他那張臉就想揍,深吸了一口氣。
白席告訴自己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不要沖動,待自己心情好些了才出聲道:「她一直都在這房間里?」
程御南再次點了點頭,他不想跟白席多說一句話,心里對自己打不過他的事,感到丟人。
「你啞巴嗎?」
見他一直不吭聲,白席心中壓抑著的怒氣全部沖了出來,冷冷道。
「在,我離開前她一直在這屋子里。」
白席的模樣太可怕,程御南身子抖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他已經說出口了。
程御南臉色有些難看,羞憤的漲紅了臉,該死,他又慫了,白席肯定在心里嘲笑他。
白席面若寒霜,漂亮的鳳眸微眯成一條線,並沒有空嘲笑他,看著他的臉只覺得礙眼得很。
他握緊拳頭數次松開,積壓的情緒始終沒有消散,白席冷冷的看著他,厭惡道:「老子真想弄死你,要不是看你程家就你這一根獨苗,就你做的這些事足夠你死上幾百次了。」
「我不跟你一般計較,只是看在程叔叔曾經幫過我的份上而已,你以為真是我脾氣好嗎?」
「我不喜歡欠別人什么東西,我對你的容忍,只是為了報恩,這是最後一次了,下次要是再來挑釁我,你死定了。」
白席冷冷地看著他,說道,臉色愈發冷酷了些。
程御南聽見他提自己父親的事心中一驚,激動地問道:「我爸怎么幫你的?」
程御南對自己父母的印象不深,他連他父母的臉都忘記了。
家里並沒有他們的照片,他怕爺爺難受也不敢去問他,乍然聽見有人知道他父親的事,他心中怎么能不激動?
程御南神情激動地看著他,眼底微微濕潤,心提了起來,等待白席的回答。
白席對於他迫切的眼神視而不見,掃視著這間病房,尋找著某個東西。
「這里有監控嗎?」,白席沒看到攝像頭,眉頭微蹙了一下轉身看向程御南問道。
「應該有…我父…」
程御南怔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提這個,但還是如實的說了。
心里惦記著他父親的事,他剛提起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席打斷了。
「電腦有嗎?」
白席很認真地排查著一個個可以安攝像頭的位置,微眯著眼,眸色微斂,看到了隱藏在深處的微型攝像頭。
國內的單人病房內是不允許安裝攝像頭的,這屬於侵犯人個人隱私,白席臉色黑了黑,一想到十一失蹤的這些日子一直是在別人的視線下,心里就難受得緊。
他的十一,居然被人給監視了,都是他的錯,要是那天他不睡覺陪著十一出去就不會出事了。
白席懊惱極了,陰沉著臉看著呆愣的程御南,語氣不善地重復道:「電腦有嗎?」
程御南怔了一下,回過神來對上他那怒氣十足的眼睛,心中一驚,一緊張就麻溜兒地回答了他的問題,「有,在外面我去拿。」
白席點了點頭,盯著他若有所思,如畫的眉目間染上一層戾氣。
他到要看看是誰監視他的十一,是誰帶走了他的十一,這屋子里有監控,肯定錄下了十一被帶走的一幕。
話一出口,程御南就後悔了,真想給自己幾巴子清醒一下,白席要,他就給他,憑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