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約法三章(1 / 2)

秦時小說家 偶米粉 2422 字 2021-11-03

「趙高見過大師!」

天籟傳音之下,少府令趙高進入府中沒有受到攔阻,周清倒也沒有急著進入正廳,就在庭院中隨意踱步,數息之後,趙高三人近前,躬身拱手一禮。

「無須多禮,想不到少府令的消息這般靈通,我剛回到咸陽,就被你等知曉了。」

「這般急切前來,急事尋我?」

少府令之職位已經算得上卿位之列,再加上是秦王近臣,雖然未能與真正的上卿媲美,但也是重臣了,素黑色的錦袍加身,體態修長健碩,束冠而起,頗顯威嚴。

體內流轉著不弱的真氣,比起自己初入咸陽所感應的程度,趙高的修為倒也是進步不慢,如今已經快要達到先天頂尖的層次,雖距離鬼谷縱橫二人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於一位近臣來說,很是不易。

風塵仆仆縱馬而來,所為定然有緊要之事,說不得還是秦王政的要緊之事,但,如今涇水河渠修成,總的來說,秦國內也沒有要緊之事。

「且月初,涇水河渠修成,因之以成鄭國渠,韓王聞之,直接扣押鄭國所在家族之人,欲以逼迫鄭國行叛逆之事,大王聞之,甚為震怒。」

「念在鄭國為韓國之人,且河渠修成,大王並未追究韓國疲秦之事,乃派遣軍中威望頗高的大將王翦親赴韓國新鄭,既給了韓王顏面,也可期待順利解決鄭國之事。」

「然則,今日,王翦將軍的文書傳來,大王更加震怒,正聞羅網稟報大師歸來,大王便是下令趙高盡快請大師入宮,以商榷要事。」

聞此,趙高再次一禮,口中快速言語,將前來之目的、前來涉及之事詳細道出,話語之間,神情亦是怒氣而出,區區韓國,焉得如此對待秦國大將,對待秦國功臣。

若非出身韓國的鄭國為秦國立下不世之功,只怕,駐守在三川郡的秦國大軍直接而動,兵鋒所向,直指韓國新鄭,近年來,山東六國還沒有誰敢於秦國談條件。

「以王翦將軍的顏面,韓王安都未能理會?」

「韓國,有如此勇氣?」

百十個呼吸之後,周清倒也理順了趙高所言要事,的確是要事,還是一等一的要事,此事關鍵之處有二,一者為鄭國,一者為王翦。

鄭國者,雖出身韓國,但又是身為水家水工,技藝非凡,領涇水河渠,數年來,日夜不息的在河渠之上勞作,今歲,將鄭國渠修成,其功勞絲毫不亞於當初的長平之戰。

王翦者,乃是如今秦國內新崛起的大將,雖非上將軍,但近年來,頗得秦王政看重,再加上,桓齮與蒙武都曾經在文信候麾下行事,更是令秦王器重之。

鄭國渠修成,秦國休養生息,數年之後,必然東出,到時候,領兵上將軍必然有王翦,除了王翦之外,蒙恬、蒙武、楊端和、辛勝等資歷都不夠。

故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如今軍中的大將王翦,在某種程度上已然代表了秦王,而區區韓王竟然不予理會,可見其心,可見其行。

「具體的文書所語,趙高不知,還請大師即刻入宮。」

趙高搖搖頭,王翦將軍出面,給足了韓王面子,而韓王竟然不要,這對於秦國來說,可謂是莫大的侮辱,大王正在興樂宮處於憤怒之中。

具體之事沒有多言,躬身退向一側,再次而禮。

「我先行一步!」

周清點點頭,靈覺而動,將消息傳給弄玉和雲舒,己身則是淡紫色的玄光隱現,踏步之間,消失在原地,悄無聲息。

看著玄清大師就這般消失在眼眸深處,趙高三人相視一眼,均驚異無比,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然則,每一次見到大師施展如此手段,還是心中驚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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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渠修成,鄭國功勞甚大,於秦國更是功勞甚大,此等功臣,如若嬴政不能夠保護之,日後何以匡天下。日前,寡人從李斯口中聽聞當年韓王與鄭國之言。」

「已然感知韓王安當真是鼠輩,禽獸之輩,李斯,將韓王的三章與諸位知曉!」

值巳時,按照往常的時間,朝會已然過去,然則,在興樂宮內,仍舊有秦廷文武要臣存在,文臣以昌平君熊啟、王綰等為首,李斯赫然也在列,只是不見今日的主角鄭國。

武官群體則是以上將軍桓齮、國尉蒙武、咸陽令蒙恬為首,分列左右,聽上首秦王政之憤怒而語,數息之後,與有所感,彼此亦是憤怒之色突顯。

身著玄色錦袍的秦王政站立在上首,平天冠仍舊在首,似是剛從朝會而下,未曾更換朝服,九旒之珠搖晃,威嚴之勢擴散,單手抓著王翦傳回來的文書,勃然大怒。

語落,將目光看向文臣之尾的河渠丞李斯,其現在雖仍是河渠丞,但如今能夠入興樂宮,已然表明了地位,更何況修渠之功尚未真正而降。

「諾!」

「從河渠歸來,勞作多年的鄭國為之病倒,醫家念端先生觀之,雖無恙,但需要靜養,李斯拜訪之,鄭國欲要離秦,故而相問之,才知鄭國入秦之前的韓王三章。」

「三章者,其一疲秦不成渠,其二死封侯,其三活逃秦。」

點名落身,位於秦廷末尾的李斯緩步而出,列入中央,身著河渠丞的淺綠色朝服,比起興樂宮內其余文臣的紅色錦袍、玄色錦袍,差之遠矣。

然則,王綰諸人卻沒有因此而輕視之,近年來,河渠丞李斯身處涇水河渠之上,一人之力,掌控河渠之上的種種大事,更是將近兩百萬民力調遣的有條不紊。

文書來往不斷,政令處理有據,真可謂是能臣干吏,現在雖為河渠丞,但等到大王獎賞修渠有功人士,只怕此人可以一躍入卿之列,數年之後,未必不可與他們同列,甚至更高。

「疲秦不成渠者,乃是韓王本意,亦為疲秦之計,使秦國民力傷殘於河渠,秦國之精力耗費在河渠,修築壞渠,滲漏崩塌,淹沒農田,使渠成害,如此疲憊之下,便不能東出。」

「死封侯者,如若秦國識破韓國的疲秦之計,導致鄭國被殺,如此,韓王封鄭國侯爵,食三萬戶,榮耀家族,以為獎賞。」

「活逃秦者,乃是若鄭國因疲秦之計被僥幸不死,當離開秦國,韓國弱小,不能抵擋秦國兵鋒,鄭國不在韓國,便可禍水而引,此為韓王三章!」

說道三章,李斯那仍舊因修渠而顯黝黑的面容上凝重之色流轉,偌大的興樂宮廳殿內,秦廷文武重臣盡皆聆聽,豁然間,諸人神色同樣驟變。

「韓王真……厚顏無恥也!」

素來喜怒不行於色的昌平君熊啟聞此,當即沉聲道喝一聲,此等計謀竟然從一戰國之王的口中流出,無怪乎百年來,韓國越發之孱弱。

如此韓王,韓國豈能不弱!

「多年前便有傳聞韓王安陰柔狡黠,做太子時便有術學名士之號,極為擅長權謀之術,今日聽聞其三章之論,名副其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