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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鮮幣第130章 最痛無聲

時光如流水,來去匆匆,又如縈繞在指尖的一縷雲煙,稍縱既逝。

日升日落,月初月沒。仿佛只是一個恍神的功夫,便又是幾日過去了,

日光溫淡的午後,朱紅色窗欞邊,奴桑兒低頭扳著手指頭數著數著,十天了,已經十天了,那一晚的不歡而散之後,十天了,他沒有再來找過自己,

他雖然不來找她,但是她卻總是能經常看到他,無論是清晨還是黃昏,無論是百花園還是幽深長廊,她總是能看到他的身影,看到那一抹狂傲桀驁的身影,突然的出現,然後,再與他身邊的千嬌百媚的嬌柔身影緩緩消失。

沒有人知道,他們去神山的那幾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的灼王爺對待萬彩爾的態度的確是與先前大不相同了。

而關於他和萬彩爾之間的流言蜚語,也在這不大的夢華庭內傳的路人皆知,譬如她每日都會親手做早膳給他吃,譬如他們常常一起探討用兵之道直到深夜,譬如他暴躁的脾氣隨著她的陪伴而漸漸溫和起來,又譬如他們已經定了婚期,再過幾個月就要成親了。。。。。

每一句,無論她想不想知道,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一句句的清晰傳入她的耳中,如夢魘一般纏繞著她。

「灼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桑兒了你真的不要桑兒了麽」 她從衣袖里掏出那串無論怎樣的境遇都沒有離開過她身邊的那一串青松石手串自言自語的說著,目光里的水汽漸漸凝聚。

那珠子的顏色,比原先更加溫麗而光潤,觸碰在手里透著潤潤的冰涼之意,像極了想念一個人的感覺。

閉上眼睛,似乎還會想起,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那少年幽幽沈沈的眸里里冷戾刺骨的目光,那目光雖然並不友善,但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那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那樣的與眾不同,而又。。。讓人難以忘懷。

要放棄麽如果他真的不再要自己了,自己是不是也該安靜的離開

愛呵呵,是啊,她怎麽這麽蠢,仔細想來,其實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他愛他,也從來沒有說過,終有一日,他會娶她。

那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麽也許,他對自己,只不過是一時興起,隨便玩玩,如今玩膩了,便不想再玩了,想要草草的與自己做個了斷麽

她這麽想著想著,頓覺心口像是被誰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子在上面劃刺著,有汩汩的鮮血流淌出來,但是那把刀子似乎還是不肯滿足,只是一刀一刀的在上面戳刺著,戳出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窟窿。

痛,心好痛

奴桑兒噙著淚,一手扶著窗欞,一手則緊緊按在心口的位置,用力收緊的手指把在<mg sr」」 >口位置綉著的那朵淺藍色的蘭花揪成一道道的皺痕,只余下一片支離破碎的樣子,

若是自己真的放棄,真的就這樣離開,真的以後再也看不到他再也看不到那一雙蒼遠遼源的墨眸,再也聽不到他低沈而磁<mg sr」」 >的聲音,再也觸碰不到他那時而霸道,時而溫柔的懷抱若是這一切,從今以後都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別的女人

想到此,她的身子又是猛然間凍的一個哆嗦,渾身上下徹骨的寒冷讓她茫然的朝四周環顧了一圈,夢囈般的自言自語的搖著頭,

「不可以,不可以是這樣的我不要就這麽失去他,我不要我不可以就這麽放棄我不可以」

「我不可以失去灼哥哥」

「不可以失去不可以的」

「我想你我真的想你了」奴桑兒手中緊緊攥著那一串青松石,含著淚混身癱軟無力的滑倒在地上,渾身如同被抽空一般的冰冷和惶恐讓她的眼淚劈里啪啦的掉個不停,她再也無法控制般的用手掩著臉痛哭起來,絕望的對著空氣哭叫道

「求求你,別丟下桑兒一個人別丟下桑兒不要離開不要離開桑兒不要走」

夜幕寂然, 秋露寒重,

濃濃的墨色在看似平靜的外表下無形的翻滾,如同一張無情的臉,

看著這世間的痴男怨女在紅塵中如何痛苦掙扎。

似乎有風吹過,堆滿了石階上的枯黃落葉吹出一陣陣的 沙沙響聲,一雙芙蓉色的綉花鞋靜靜的一步步踩在落葉之上,讓落葉碎裂的聲音更加的清晰而寒涼。

順著那一雙芙蓉色的綉花鞋往上,便是那一身綉著兩朵並蒂蓮的柔美芙蓉裙,再往外上看,便能見那如蓮花般粉嫩清純的臉上,含情含羞的眉眼還有她粉唇邊盪漾的那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笑容。

待走到那一個威嚴而華麗的大堂前,她方緩緩停了步子,看著手中端著的那一盤色澤金黃,酥軟可口菜餚,目光隱隱的有一些發亮,有一些希翼

她記得,他最愛吃的,便是自己做的麻仁蛋,這麽久沒有做給他吃了,好在手藝還沒有退步,她天真的期許著,這一盤麻仁蛋,也許可以換回他的心,換回他們之間那讓她難以割舍的感情

奴桑兒收回思緒,左右環顧了一圈,發現門邊似乎並沒有人把守,便撞著膽子,剛想走進去便忽然見兩個身影從大堂內走了出來,那兩個人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耶律灼和萬彩爾。

她心中一驚,又一痛,下一瞬間已經無意識的將身子了躲進了樹影中,其實她本無心偷聽他們的對話,但是那些話卻還是毫無遮攔的傳入了她的耳中。

「灼哥,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有媚兒陪我就好」

「真的不用」

「嗯,不用了,那書等我譯成契丹文,便拿來給你」 女人聲音含笑,笑聲嬌嬈而又媚惑。一聽便知道是萬彩爾的

「嗯,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夠為你分憂,能夠讓你開心,就是彩爾最開心的事兒咳咳」 女子嬌媚的聲音突然夾著幾分咳嗽

「傻丫頭,我說了這些都不著急,你身子才剛好,萬不要為了我又累得舊疾復發」 耶律灼一向冷漠的聲音難得的顯出一絲關心。

「我沒事彩爾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彩爾只想看到灼哥你開心,再無煩憂之事,為此,彩爾就算死了也甘願」

「好端端的說什麽死,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男人冷淡的聲音里有些怒意。

「咯咯,灼哥,你這麽說,就是舍不得我死了,是不是」女子嬌柔一笑,軟軟的依偎在他的懷里,情意綿綿的看著對面之人。

「你說嘛,你說嘛」女子見耶律灼不說話,便賴在他的懷里嬉鬧著耍賴,那動作之親昵,沒有一絲避諱。

「有我在,怎麽會讓你那般容易就死」

萬彩爾愣了下,隨即露出甜膩膩的笑容,點著他的鼻子,目光璀璨的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我聽說如琴湖的清晨很美很美,明日我們一起去如琴湖邊看日出好不好」

「嗯,好」 耶律灼淡淡道

聞言,萬彩爾嬌媚一笑,雙手捧住他俊朗成熟的面容,微微踮起腳尖,脖頸一揚熱情而充滿激情的在他的唇上纏綿吻咬起來。

晦暗的樹影下,奴桑兒怔怔的看著不遠處那兩個親密擁吻的身影,捧著盤子的手無法自控的微微發著抖,眼淚不知不覺的,一顆顆的砸落在盤子,將那原本<mg sr」」 >致的菜樣浸染的一片泥濘。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只是當她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兩人的身影都已經離開了,空盪盪的門廊前,唯剩幾片枯黃的落葉,還有那一盤已經涼透的麻仁蛋。

她又站在原地如同丟了魂一般站了大半天,不說話也不動,直到子夜徹骨的寒冷隨著狂肆的夜風呼嘯而來,那剎那間深入骨髓的寒意,才將她凍的徹底清醒過來,

她眨了眨眼睛,又有些迷茫的朝著四周環顧了一圈,才緩緩轉過身,端著手里的盤子失魂落魄的朝著自己的庭院走了去,

她伸手推開庭院內半掩的房門,進了屋子,才發現屋子里和外面是一樣的,

一樣的漆黑一片,孤涼一片,

她隨手將手中的盤子放在桌子上,也許是太黑的緣故,那盤子被放了個空,很快,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便從寂靜的如同死掉了一般的屋子里響徹開來。

奴桑兒卻沒有絲毫動容,她只是<mg sr」」 >著黑坐到床上,雙臂環著屈起的膝蓋,怕冷似的緊緊用雙臂纏繞著自己,淚,一點一滴的無聲漫涌在臉上。

原來,最深的痛,真的是無聲的。

「我早就說過,他不愛你了,現在相信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突兀的從寂靜的要死的房間內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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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話:

有沒有看鬼片的感覺,噗嗤

13鮮幣第131章 夜露之深辣

「是你你怎麽會在這里」奴桑兒看著不知何時躺在自己床上的男人,瞪著眼睛驚叫起來。

述瀾刺斜支起頭,眯縫著眸子,用手指在她的心口處緩緩畫圈,邪笑著道,

「我是來這里等著安慰你這顆受傷的心的呀,這場賭局勝負已分,從今日起你是不是該叫我主人」

「我不要我不要」奴桑兒蒼白著臉推開他的手,掙扎著要爬下床去,但是剛在床上爬了幾下,便被他攔腰截住,摁倒在了床上。

「你這樣姿態是在誘惑我嗎」 看著她濕紅又驚慌的目光,他刻意低下頭,下唇輕輕擦過她柔嫩的上唇,薄唇若有若無的輕觸她的耳垂,惹來她身子一陣陣的輕顫。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奴桑兒哭著尖聲叫著,她用盡全身力氣拼命抗拒踢打著他,淚珠串串的從眼中落下來,滴落在枕頭邊。

「哭的這麽傷心,真是我見猶憐」 述瀾刺抬手撫<mg sr」」 >著她柔美的下巴,眸中的笑容佞妄而又譎然,「這樣的你,只會徒增了我的欲望。」

話落,那吻便如狂風驟雨般傾瀉在她的嬌唇上,他靈活的舌在她嘴里不停攪動,狂野而又充滿掠奪,執意與她的香舌交纏,吸允掠奪她口中所有的甜蜜,竭力迷惑著她的神智、

「唔」 這吻來得太過粹不及防,奴桑兒身軀一顫,一時間竟忘了掙扎,也就在

這一晃神的功夫,她身上的輕薄衣衫已經被男人褪了下去,露出皓白皎潔的身子。

「放開我我不要你碰我,你走開,你走開「 奴桑兒哭著扯著自己被褪下的衣服,想要遮掩住身子,但是很快那單薄的羅衣便被男人的大手更加用力的一扯,芙蓉色的裙衫剎那間便碎裂成幾片,如落葉一般紛紛揚揚的墜落到地上。

「依照我的經驗,你現在更需要的是一個男人,不是麽」他彎了彎唇,將她赤著的身子困在懷里,看她烏黑的的長發散落的散在<mg sr」」 >前,若有若現遮住那一片春光,眸色漸深,:

「他不要你了又何妨,你不是還有我這個主人麽呵呵」

「我不要,我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

不顧她掙扎懼怕的哭叫,那炙熱的身軀緊貼著懷中玲瓏的曲線,直至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緊的沒有絲毫空隙,感受著懷中那如水般的柔軟的觸感。他滿意的將薄唇蜿蜒而下,啃過細致的頸項,擦過白嫩的柔軟曲線,將嫩紅的蓓蕾納入充滿情欲味道的口中。

「 嗯不不要」奴桑兒身子一顫,哭泣著推拒他的<mg sr」」 >膛,無意識的拱起纖腰往前傾,卻不知道這樣子反倒平白為他制造大好機會,好使他吮吻得更深而更加的用力。

他噙著露骨的笑容,手指下滑到小腹下面,沿著那貝<mg sr」」 >的細縫來回的施力摩挲著,食指間或陷到那細縫之中,不顧她的抵抗掙扎,探入那干澀緊窒的幽<mg sr」」 >,緩緩的抽動起來。

「啊不要不要放開我嗚」 奴桑兒咬著唇破碎的抽噎著,難堪的羞辱讓她的臉頰蒼白如紙,

「奴隸怎麽可以不聽主人的命令呢真是不聽話」 述瀾刺嘴角微微勾起,棕褐色的眸子危險的一眯,抬起她的兩腿二話不說的架在腰上,那不知何時勃起的分身也對准被迫綻放的花<mg sr」」 >,猛的一頂,末<mg sr」」 ><mg sr」」 >入。

「啊痛」太過狂猛的進入讓完全沒有准備的奴桑兒痛叫一聲,向後仰起脖頸,強烈的疼痛和屈辱讓她的眼淚如決堤的江水綿綿不絕的流淌下來,她尖聲哭叫著搖著頭,神情彷徨而又絕望,

「不要不要這麽對我我不要不要嗚嗚」

他對她的掙扎哭叫視若無睹,只是唇角帶著笑,輕輕的拍了拍她還略略有些綳緊的大腿。儼然一副調教自己奴隸的架勢,:「放松些放松」

「不要放過我放過我」

奴桑兒眼淚汪汪的搖著頭,雙腿並沒有因為他的安慰而放松,反而因為里面那灼熱而撕痛的溫度而更加的緊綳起來,

「哎真是不聽話,今晚就讓我好好教教你以後如何服侍我這個主人」 述瀾刺沈沈的發出一聲嘆息,目光卻掠過一絲狡猾而邪惡的目光,他刻意以緩慢的速度由她的體內撤出一些再送入,反復來回。她的幽<mg sr」」 >又小又緊,令他的抽撤動作有些困難,卻也更添銷魂快意,讓他也不覺由口中溢出悶哼。

「嗯嗯不」奴桑兒蹙著眉頭,忍受著他的撞擊,那不輕不重的高超力道像是故意折磨她一般,讓她被調教的成熟的身子被迫的起了反應,一絲莫名的渴望從她身體禮如溪水般一點點滲漏出來可是怎麽可以這樣,自己的心情明明是那麽痛苦難過,怎麽可以卻又這樣沈淪在別的男人給的欲望之中。

可是,另一個聲音,又在自暴自棄的對著她說,就這樣墮落吧,反正他不是也已經不在乎了麽,反正他也已經不要自己了

像是也從她緊蹙起的眉頭中看出了她的難安掙扎,漸漸的他開始加快速度,加重力道的刺入她緊窄的花徑深處,<mg sr」」 >體與<mg sr」」 >體的碰撞聲響漸漸變大。他雙掌捧住她的嫩臀,以愈發狂肆的速度沖撞她,每一次的刺入都比前一次更加用力狂野,也更加深入她的體內。

「嗯嗯啊啊好痛嗯嗯啊」 奴桑兒含著淚搖頭哭叫著承受著他強烈的撞擊力道,那燙熱的分身不停的在她體內狂野狠狠的抽出,再狠狠的撞擊進,然後動作猛的加快,碩大的分身瘋狂的她的狹窄的甬道里抽<mg sr」」 >起來。每次都狠狠的頂在子<mg sr」」 >的入口,身體極致的痛楚刺激著她心中的痛苦,那兩種痛苦疊加在一起,讓她的呻吟尖叫更加大聲,她的手指緊緊陷入他堅實的臂膀,在上面劃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述瀾刺看著臂膀上流出的血跡,<mg sr」」 >笑著舔了舔干澀的唇,:「看來你這只小綿羊,也有這野<mg sr」」 >的一面,卻是有趣」

話落,也不待她再說身邊,便又是低吼的在她體內狂野沖刺,不斷凶猛的進入、再抽出每次進入都整<mg sr」」 >沒入,再整<mg sr」」 >拔出。一次比一次的用力,

這太過狂猛的碰撞讓奴桑兒的心中忽而又恢復了澄明,她呆了一會兒,又搖著頭滿是抗拒的哭叫起來。身體不停的劇烈擺動,一頭烏絲凌亂的披散在身上,像是想要逃離這可怕的境遇。

但是對於正盡情享受這銷魂蝕骨的快意的述瀾刺怎麽肯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他,他皺了皺眉頭,大掌警告般的在她的粉臀上重重打了幾巴掌,直到那上面泛起鮮紅的掌印,方又悶哼一聲,握著她微微發顫的雪臀,再次將燙熱的分身擠入她的身體內,奮力抽送起來。

他的巨大被身下這個女人絞吞越來越漲,那股緊窒感,憋擠得他全身都燒了起來。每一回沖擊都用盡全力直搗子<mg sr」」 >深處。使得少女平坦小腹隨著男人每一次瘋狂的撞擊,高低起伏,粉紅的花<mg sr」」 >也是一陣一陣的痙攣,粉紅色的嫩<mg sr」」 >也隨著那巨物而外翻內陷。

「啊嗚輕一點啊痛」<mg sr」」 >體的撞擊聲合著蜜水的拍打聲越來越大,<mg sr」」 >靡的聲音充斥了整個房間,直到弦月隱沒在浩瀚如海的夜色中。

17鮮幣第132章 她是你妹妹

潮濕<mg sr」」 >暗的牢獄里,臟水四處滴落,右上方的天窗漏進些許月光,慘白慘白地照在牢房內的草稈上。 長年霉白的潮濕的草稈散亂一地。

獄房內的一角,一片鐵索亂響之音,混著低迷而有些痛苦的喘息咳嗽聲不時的響了起來。

「七皇子」 與他有著一籠之隔的遲暮看著無力靠在濕冷的牆上,面色憔悴蒼白的孱弱男子,臉上流露出復雜的焦急之色朝著牢外叫道,

「快去拿一床干凈的被褥來七皇子的身子虛弱,受不得這般濕冷有沒有人啊來人啊」

「快點來人外面的人都死了麽快去叫御醫來」

「咳別再喊了,他們不會來的咳咳放心我沒事」耶律渲雲淡笑著搖了搖頭,一張失了血色的臉比他身上的白色囚衣還要慘白幾分,洞悉世情蒼涼的清澄眸子非但沒有一絲責怪之意,反而含著安撫之意。

遲暮雙手緊緊握著冰冷烏黑的鐵欄,拳頭在慘白色的月光中不停的發顫,他將頭埋在黑暗中半響,忽而抬起眼睛,對著耶律渲雲撲通一聲的跪了下去,咚咚咚的用力朝他磕起頭來,一雙無情無緒的烏黑眸子陡然間泛起一片猩紅水光,

「遲暮該死,遲暮該死是遲暮害的七皇子蒙受如此不白之冤,遲暮願意在此以死謝罪」

「遲暮,你這是做什麽快停下咳咳」耶律渲雲勉強支撐起無力的身子,拖著那一雙廢腿緩緩蹭到遲暮的身前,將手伸到對面的牢籠內用力揪住他的肩膀,澄明的目光直直盯視著他淌著血的額頭,

「若你當真對我有愧,便告訴我為了什麽」

遲暮怔怔的看著眼前那清貴而無爭,卻又仿佛能在一瞬間看穿人心的男人,目光復雜的凝聚了片刻,低下頭費力的開口道,

「為了我的妹妹」

「妹妹」耶律渲雲愣了一下,神情明顯的有些錯愕,「你我自幼便一起長大,怎麽從來未曾聽你說過」

遲暮抑郁的垂下眸子,緩緩道,:「我兒時被人從宋國帶來遼國之前,也有著一個幸福的家,有疼愛我的爹娘這麽多年過去,我本來以為這世上再無我的親人,卻沒想到,我竟然還有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妹妹活在人世上」

聞言,耶律渲雲神色不由更加迷惘,:「既然從來沒有見過面,你又如何知道那人便是你的妹妹」

遲暮低下頭,從懷里抽出一塊色澤光潤,通身雪白中間有一塊血斑的鳳凰玉佩,遞給了耶律渲雲,平靜的聲音再怎麽壓抑也還是讓人聽出了里面的微微顫抖,

「這塊玉佩,是我爹給我的,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將他妥善收藏,從未示人,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關於這塊玉佩的事,但是就在幾天前的晚上,六皇子突然半夜來找我,與我說起這塊玉佩之事,還說我有一個親生妹妹,她特意來找我並且此刻她人就在遼國他說,只要我肯幫他做一件事,他便讓我們兄妹相見」

「所以,你信了」 耶律渲雲垂眸看著手中的那塊血斑白玉鳳凰,他的聲音很輕,輕的如同湖中清晨升起的霧氣,仿佛風一吹便散的無影無蹤。縹緲而寂涼,

遲暮抿了抿剛毅的唇,將頭垂的更低,不敢去看眼前那個從很小很小的年紀,便待他親如兄弟的主子。不需抬頭,他也能想到,此刻他那澄澈清明的眸子一定含著濃濃的失望和頹然。

他蒼白著臉,自嘲的笑了一下,又艱難的斷斷續續說道 : 「是,我信了因為他說的那些事實全都是真的,我爹的確姓奴,而我的玉佩也的確是我爹給我我不能不信我本來只是不想讓他傷害我妹妹他讓我將那把血刃送給他,我並未料到他竟會用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如此陷害與七皇子你」

「原來如此」 耶律渲雲又淡淡笑著勾了勾唇,似是了然般的將玉佩還給了他,閉上眸子神色寂寂的不再言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遲暮看著他那灰白而疲倦的病容,心中的愧疚悔恨之意更是翻江倒海的在他心臟里翻騰不休,他恨自己怎麽可以為了那個莫須有的妹妹,便如此輕易地出賣這個一直視自己親如手足的人,恨他怎麽可以如此輕易的便負了他這麽多年的信任。

此刻,他雖然什麽也不說,但是一定是已經對自己失望之極了,所以,才這般的緘默不言、

他太了解這個看似溫潤平靜的與世無爭的七皇子,他雖然對誰都那般溫和客氣,儒雅有禮,但是他的心,卻是一直將自己鎖在一個牢籠里,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對任何人真的付出真心。

這卻也是難怪他,作為一個最不受寵的皇子,從小到大,他近乎是被一直狠狠欺負著長大,親身父王的漠視厭惡,親生兄弟間對他殘廢身體的嘲弄譏諷,全都像是烙鐵一般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縱然他想忘,卻也如夢魘一般的揮之不去

所幸,他並沒有讓自己墮落到徹底的去毀滅,去報復,他只是讓自己盡可能的去遺忘,所以他總是喜歡獨處,一個人的時候,便可以遠離其他人的傷害,便可以保護的自己周全。

但是,獨處久了,那一顆心,便也會更加的寂寞,更加的晦澀難弄。更加的抗拒他人。

從小到大,唯有少少的二個人是例外,一個是鸞萱,一個則是遲暮。雖然大皇子和耶律灼也都對他很好,但是他在他們面前,卻是始終覺得有些自卑,無法完全的心無芥蒂。

可惜,如今,自己竟然就這麽負了如此信任與自己的人,如此輕易地便砸碎了他這近二十年的信任。

「七皇子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寧肯你大罵我一頓,也好過一聲不吭七皇子,我知道這次我錯的太多了是我錯是我錯了」 遲暮說著說著,情緒又激動起來,他再次跪直了身子,將腦袋硬生生的往地上撞,殷紅的血順著他的額頭流淌下來,潮濕的地面很快便堆積成一小汪烏黑的血潭,血腥之氣在空氣中彌漫的愈加濃烈。

「哎罷了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若是你,也許也會這麽做你起來吧,我真的不會怪你」耶律渲雲背靠著冰冷的鐵籠,閉著眼眸,嘆了一口氣,疲倦至極般的淡淡開口。

「七皇子」遲暮雙目泛紅,喉頭哽咽著直直盯著消瘦的後背,心中縱然再有千言萬語,卻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恰在此時,牢籠外響起了一道刁蠻任<mg sr」」 >的撒潑怒叫,

「你們這些混賬東西都給本郡主滾遠一點七皇兄今日我是見定了若是有人降罪下來,我自會一力承擔你們若是再攔著本郡主的路,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聞聲,耶律渲雲和遲暮同時一愣,兩人還來不及反應,便見那一身豔粉色的裙裳,穿著華麗的少女神色焦灼的朝著他們的方向步伐急急的奔了過來。

「七皇兄七皇兄」 少女站在那牢籠前呆呆的看著里面一臉憔悴,卻對著自己笑的皎潔如月的男子,淚水不知不覺得便盈滿了眼眶。

「七皇兄怎麽會這樣呢怎麽會這樣呢」 她緊緊抓著那兩桿冰冷的鐵欄,又是心疼,又是著急的哭著問道。

萱兒,你回來了「耶律渲雲看著眼前含淚啼哭的少女,神色卻是多了一抹釋然之色,唇邊的笑容也漸顯溫柔,「還好死前能再看你一眼,我也算是了了心事,再無遺憾」

「呸呸,什麽死呀死呀的七皇兄你長命百歲,才不會就這麽死了呢」鸞萱哭著用力搖著頭叫著,又回眸怒氣沖沖的瞪著尾隨而來的幾個差役,憤恨的拽著門上的鎖鏈大聲叫道,

「:你們兩個混賬東西,快點把這門上的鎖鏈給本郡主打開給本郡主打開我要進去我要進去」

一旁的差役苦著臉,神色為難道,:「君主息怒,並非小的不願打開,只是六皇子有命,不經他允許,這門鎖不能開啊」

「我說能開就是能開我不管,你快點給我打開它,打開,」 鸞萱怒氣沖沖的叫著,

「郡主,你就別再為難小人了」那差役五官緊緊擰成一團,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

「咳咳算了宣兒」 耶律渲雲輕輕搖了搖頭,想要說什麽,便又覺得<mg sr」」 >口一陣悶痛,忍不住又用袖子掩著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鸞萱看著耶律渲雲咳的這般厲害,面色憔悴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又看著牢籠里如此骯臟簡陋的環境,一雙水杏的眸子氣的要噴出火來,

「我為難你們什麽了你們看不出來七皇兄他病了麽這個地方又臟又冷又潮,七皇兄的身子如此虛弱怎麽受的了你們怎麽能把他鎖在這種地方這里這麽冷,你們連一床被子都不給他,是想要他活活凍死,活活病死麽」

「你們還呆愣著干什麽還不快去叫御醫來」 鸞萱看著那兩個人還是一動不動,戰戰兢兢苦著臉的死樣子,氣急敗壞的怒叫著,那神色仿佛恨不得要將他們一個個的一刀捅死。

其中一個膽子稍微大一些的人,無奈的陪笑道,:「郡主息怒息怒啊,這都是六皇子吩咐的,奴才們也向上面啟奏了七皇子身體孱弱,受寒生了病這件事兒,但是六皇子說說」

「說什麽」 鸞萱怒瞪著眼睛,叫道。

「說」那人看了一眼耶律渲染雲,硬著頭皮小聲道,:「將死之人,無需浪費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