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攻山(九)(2 / 2)

調教誅仙 虓虎 1868 字 2021-11-05

他突然沖著道玄身旁的田不易、水月、曾叔常、商正梁、天雲等人指了過去,「你們都給我憑良心的說,這個掌門之位,到底是該誰來坐?是當年的萬師兄,還是他?」

沒有人回答,年輕弟子是不知所措,但田不易等人卻鐵青著臉色,一聲不吭。

曠大的雲海廣場,只有蒼松道人如同瘋狂的聲音回盪著:「怎么,你們不說話了嗎?是不是心里有愧啊?哈哈哈,是啊!是啊!其實誰心里不知道到底應該怎么樣?可是如今,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又是誰?」

水月臉色蒼白,望著與平日判若兩人的蒼松,緩緩道:「蒼松師兄,事情都過了百多年了,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呸!」蒼松道人此刻根本不顧及自己的身分,狠狠地呸了一聲,面有不屑之色,冷笑道:「百多年?是啊!我忍了百多年,直到今日才有機會為萬師兄伸張冤屈。當年青雲門下,蠻荒之行,你、你、你!」

他手指一個一個點了過去,連指了田不易、曾叔常、商正梁,冷笑道:「你們這百年來,當座當的舒服了,可還記得當年萬師兄不顧一切地救我們性命?可還記得當年是誰毫無吝嗇地將修道心得與我們分享,讓我們道行大進?還有你!」

他赫然一指水月,冷然道:「你剛才居然說我如此執著?嘿嘿,嘿嘿,當年誰不知道你私下苦戀萬師兄,而他後來救你愛你,想不到當日竟見死不救,今日卻還來譏諷於我!」

水月面色刷的慘白!

「還有你,田不易!」仿佛是想把心中所有的怨憤之氣都泄出來,蒼松道人狂笑著指著田不易,大聲道:「你自己說,萬師兄對你怎樣,你又是怎么回報於他?」

田不易面色鐵青,雙手緊緊握拳,蘇茹不知何時,也站在了他旁邊,只是此刻面色也是一般的蒼白,可是他們二人,卻一個字都不曾說出口,任憑蒼松道人在那里大聲狂笑指責著。

「你當日不過是大竹峰門下一個普普通通的木訥弟子,連你師父師兄們都看不起你。但萬師兄遇到你之後,慧眼相認你是可造之才,從此悉心栽培於你,不但將自己修道心得相告,更極力將你推薦入蠻荒五人行中,從此你才能登上青雲門風雲人物,才能坐上了今天這個位置。我說的對不對?」

田不易深深呼吸,臉上神色夾雜著幾分痛苦,半晌才從口中緩緩地道:「萬師兄待我恩深意重,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蒼松道人嘿嘿冷笑,道:「好,好,好,你終於也承認了,算你還有一點良心,那你又是如何回報他的,你說啊!」

田不易慢慢低下了頭,牙關緊咬,仿佛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蒼松道人狂笑道:「好,你不說,我替你說。你這無恥之人,枉費萬師兄如此看重於你,當日回到青雲山上之後,你明知道萬師兄當時喜歡小竹峰的蘇茹蘇師妹,你卻橫刀奪愛,可有此事?」

田不易霍然抬起頭來,但一接觸蒼松道人幾乎瘋狂的目光,那炙人的火焰仿佛也燃燒其中,不知怎么,竟感覺冥冥之中,仿佛有個白色的身影站在蒼松道人身後,他頓時說不出話來,又慢慢低下了頭去。

他沒說話,他身邊的蘇茹卻突然踏上一步,大聲道:「蒼松師兄,你有事便沖著我來!當年萬師兄的確對我有心,但我從頭到尾,對他都是尊敬愛戴之意。他對我們夫婦二人,恩重如山,但我和不易要好,都是我自己的意思,說不上什么橫刀奪愛。而且當年萬師兄他自己也在我們二人面前,親口祝福過我二人了。」

蒼松道人冷笑一聲,道:「萬師兄性子何等驕傲,被你們二人背叛之後,豈能像俗人一般死纏爛打?他向來寧願自己傷心,也不願讓別人看到。」

說到這里,他似是不願再說下去,目光瞪向受傷喘息的道玄真人,眼中透出無盡的仇恨,道:「當年萬師兄對我如兄如父,一手栽培我,在蠻荒中更是不顧性命救我,我這條命,早就給了他了!可恨百年前,我竭盡全力竟也不能救他,從那之後,我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我也要替他報仇!」

話說到最後幾句,他聲嘶力竭地喊出,仿佛對著自己的深心,又像是對著冥冥中的那雙眼睛。

「哼,說這么多干嘛?」先前被何旭暗算的玉陽子,此刻見道玄也被暗算,而且暗算他的還是他們自己人,心中那股舒爽當真是不提也罷。但他卻對蒼松極其鄙視,更無心聽他們所謂的成年公案,便站出來打斷話頭道:「道玄老賊,快快將你們鎮派之寶『誅仙古劍』交出,然後投入我聖教麾下,我便饒了你等不死!哈哈哈……」

站在他身後的魔教高手一起哄笑,這百年惡氣,彷佛今日才能盡情宣!

然而眾人卻忽得笑聲一滯,只見原本已被暗算重創得搖搖欲墜的道玄真人,卻是推開了攙扶他的田不易和商正梁,一步、一步,似乎每一步都踐踏在眾人心頭,桀驁而堅定!即便是傷口流血、即便是劇毒纏身,也絲毫不能動搖!

事實上,哪怕他身受重傷,但他也依然是這世間最強、最大的門派的掌門,乃至是這世間修為最高、道行最深的絕頂高手!以至於連囂張狂傲的玉陽子,也不由得為其氣勢所攝,下意識的退了半步。

然而,此刻也無人理會玉陽子的失態。只因剎那間,氣勢蓋過所有的人道玄,正一雙眼定定的望著蒼松,他那墨綠的道袍無風飛揚,隱隱望見他的雙手,深深握拳,連指甲也陷入了肉里。

他望著前方,挺直身軀,面對著蒼松道人,更仿佛面對著那一個無形的白色身影,大聲而笑:「好好好,想不到當年的那段公案,竟讓你如此記掛。你便過來試試,看看我這個做師兄的,到底配不配做這個掌門!」

他斜眼向蒼松看去,突然雙手從握拳霍地伸開手掌,從他右手傷口處,滴滴黑血噴涌流出,而他面上的黑氣,也漸漸淡了下去。只是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但聲音卻是變得凄厲,帶著一絲不屑:「憑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