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趕去火車站是因為我丟完卓成耀家里我的東西之後實在不想再在他的家里他的床上多待一秒。這里的每個角落都有我們纏綿的記憶,在那時有多美妙,在現在就有多諷刺。

我自我欺騙了十年,該醒悟了。我有錢,又沒有卓成耀的嬌氣,那有很多個零的存款足夠我去很多城市了。

理城很好,我在那里待了半年,每天晚上聽歌唱歌,結交了一堆天南海北的朋友,有來旅游三五天後再不相見一起喝酒喝到邊扶著牆吐邊回去的,有在理城打拼想要干出一番事業一起盤酒吧盤客棧胡搞的,有在這個夜色大於日光晚睡晚起沒見過朝陽的城市混吃等死一起廝混的。

我在這時才知道世界原來那么大,世界上有這么多人這么多事,那一天天的煙火氣是能讓人熱淚盈眶,我作繭把自己困在一個人身邊是一個多么不理智的決定。我還是感謝卓成耀的。

等我終於決定走了,去往下一個城市拓寬自己的世界的時候,我在理城男男女女的朋友們有不少都哭了,一邊哭一邊把我灌到爬到小舞台上在酒吧駐唱旁邊吐到稀里嘩啦。

第二天我還是走了,在理城還沒睡醒的早晨八點半,小海和我一起。小海就是昨晚被我吐得打斷表演的駐唱。他也是我的朋友,他也在這個城市沒有根,所以我們一起去飄盪。

我們去了藏區去了海島去了邊塞去了西北去了水鄉,用最認真的方式慢慢走遍了大半個中國,然後在江南朦朦朧朧的溫柔細雨中,他單膝跪在船上笑得好像一朵向日葵地向我求婚了。

這個比我小三歲、臉上有可愛雀斑、心思單純又細膩的男孩,在一起流浪了三年之後向我求婚了。

我答應了,很丟臉地哭著答應的。周圍的當地人和游客都在鼓掌,發出熱鬧溫暖的歡呼,每一個人都在祝福我們。那一刻我是真的幸福的。

然後在奶奶祭日這天回家鄉看到了卓成耀。三年不見,他變得倒不多,一如既往俊美高大,閃閃發光。他邀請我一起去咖啡館喝一杯。

在這個小縣城,有一個故作高雅的咖啡館都了不得了,他居然沒有在看到「星吧克」之後掉頭就走,應該也是有一些變化的。在外貌之外。我不知道,但是我也不感興趣了。

答應他聊聊是因為在那段不堪的十年感情之外,他也是我的恩人。我打心底里感激他。連奶奶的墳墓都是他出錢修的,如果不是他,奶奶去世我都沒半毛錢厚葬她,所以奶奶祭日這種日子,我不能忘恩負義不給他留臉。

卓成耀眼神貪婪地看著對面的人,三年她的變化很大,順垂長發剪短了也沒有再大理,卷卷的短發看起來俏皮又可愛,當年是他喜歡黑長直所以她留了十年長發,每個月定期去打理保養。

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襯得臉越發小了,當年是他不喜歡她戴眼鏡所以她用了十年隱形,每天晚上寧可摸著牆回床上也沒有去配眼鏡。

穿著中性風oversize的黑色長褲,很精干又帥氣,當年是他給她這個土包子搭配的衣服,每天穿著包臀裙踩著高跟鞋在公司面前揣著笑代替他這個老大運籌帷幄管理運作。

他三年沒有碰過通訊錄里「李笑」這個名字,但是對於她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卓家卓成耀爺爺是不可以說的大人物,在部隊那么多年權大勢大,帶出來卓成耀叔叔這個政界大佬卓成耀爸爸這個商界豪雄。

卓成耀現在的公司他是大股東還干著高管,仿佛家族小作坊式的運作方式就來自於卓家爸爸帶著家族企業上市侵略市場控制資金同時控制企業管理層的思維模式。

在這背後,卓成耀也有一些不適合打開說的渠道獲得一些不太合法的信息,這在經營公司的時候都是決定商場的利器,更何況脫離他之後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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