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蘊起身理了理裙擺跟隨周燃一前一後的走到客廳。

本應該變涼的菜餚又重新冒出了熱氣,周燃看到蔣簡寧打算離開後叫住她「媽,你不跟我們一起吃飯嗎?」

蔣簡寧停下正在換鞋的手,敷衍的解釋道「我不餓,你們自己吃吧,我還有事。」說完接著穿鞋,然後起身離開。

現在整間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周蘊挑了挑碗里的飯,她一點兒也吃不下去了,她頗有些悲傷地說「我們被拋棄了,他們不會在乎我們的死活,我們還很快就會有個親弟弟,或是妹妹。」

周燃只是低頭吃飯,周蘊就撐著手肘盯著他看,也不說話,直到他將自己碗里的最後一粒米給刮干凈,抬起頭,對著她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說「你是在減肥嗎?」

周蘊笑著搖了搖頭,回答他「沒有,我只是單純的吃不下而已,我覺得我自己已經夠瘦的了,不需要減肥。」

周燃沒再說什么,收拾好碗筷,去廚房洗碗。

水流聲嘩嘩響起,周蘊躺在沙發上,將纖細的右腿放在沙發扶手上,頭枕著靠墊,手里拿著遙控器漫不經心的調著頻道,沒有什么節目好看的,周蘊都嫌太過無聊。

周燃洗好碗,回到客廳後第一眼看到沙發上景象,周蘊懶散的躺著,她裙擺的大片面積都散落在一旁,少女如甜膩的奶油般白皙的雙腿在沙發扶手上隨意地晃動,腳趾上均勻的塗抹著鮮紅的指甲油,是她從蔣簡白梳妝台上偷拿的。

周蘊扭頭看到他來,撐起了身子,盤著腿坐,凝視著周燃,周燃不為所動,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周蘊也懶得再看這些無聊的節目,她關掉電視,跳下沙發,光著雙腳走進浴室里洗了個澡,然後去卧室換了件睡裙,掀開床上的帷帳躺在了涼席上。

閉上雙眼,不知過去了多久,窗外響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伴隨著蟬鳴,逐漸變大,成為了滂沱大雨,徹底吞噬了渺小的蟬鳴,周蘊被雨聲吵的翻來覆去睡不著,就在她即將跌入夢境時,一道雷劈下來徹底將她的睡意擾亂。

她猛地起身,伸手打開燈,從床上拿起枕頭,依舊沒有穿拖鞋,光著腳,她每個夏天都是如此,慢吞吞的走到周燃的房間門前,敲響了他的門。

周蘊十分有耐心的抱著枕頭坐在地上,她一秒一秒的數著時間,一百八十二秒後,門開了。

周燃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周蘊仰著頭對他說「哥,外面在打雷,我好害怕,今晚就讓我跟你睡吧。」

她站起來,也不管周燃的意願,自顧自的走進屋里,看到窗沿邊花盆里的茉莉花悄無聲息的綻放了,窗外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敲打著玻璃窗,但無法傷害這朵脆弱的茉莉花。

茉莉花的種子是周蘊的朋友一時心血來潮想要陶冶情操養養花,去種子店買了幾包花種然後送了包給她。

周蘊自知不是這塊料,她以前種盆西紅柿都會被她養死,更何況是這種嬌嫩繁瑣的花,於是就把那包種子隨手送給了周燃,怎么也沒想到他真會把它種下了,細心呵護起來。

周蘊用手指輕柔的撫摸著一片花瓣,低下頭嗅了嗅茉莉花清新的花香,她誇周燃「你真厲害,把它照顧的那么好。」

周燃洋洋得意道「當然了。」說完還損了她兩句「誰像你似的,粗心大意,把白酒當成水往西紅柿里澆。」

周蘊無力的反駁「不能怪我,我又怎么會知道...」

周燃「切」了一聲,懶得再理她,轉身去床上睡覺,周蘊也隨之躺上床,她側身躺在床的一角,周燃躺在另一邊。

周蘊想起曾經,那時候她膽子特別小,怕黑,所以每次獨自一人在黑暗中時她都會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默念周燃的名字,這個名字就是她的保護神,為她驅趕走所有不安和恐懼。

周燃,周燃,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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