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梁榮費力好大一番功夫才把蔣簡寧哄好,讓她吃完葯,現在她終於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睡著了,整個房間里只剩下蔣簡寧微弱的打鼾聲。

周梁榮離開卧室,關上房門,從口袋里拿出煙和打火機,給自己點了根煙。

他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他本來在周燃出生前戒過煙,後來在半年前,也就是蔣簡寧剛開始跟他提離婚的時候,又復抽了。

滿腦子的煩心事,在連續抽完兩根煙後,心情才略微的平靜下來,他慢慢的思考起來,越想越覺得他覺得自己剛才真的是火氣太汪了,其實他剛才不應該說那些話,可人一旦發起火來,什么話都會不知輕重的往外說,等結束後才會後悔自責起來。

他開始擔心起那兩個孩子的安全來,但還是安慰自己,不會出什么事的,他們只是在鬧變扭而已,別老自己嚇自己,等孩子們回來了再給他們道個歉就是了。

電視機還開著,電視里,一位身穿燕尾服的鋼琴家緩緩地走向鋼琴,他坐在凳子上,修長的十指放在黑白琴鍵上,鎂光燈全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全場觀眾熱烈鼓掌。

演奏正式開始了,鋼琴家靈動的手指在琴鍵上彈奏著,一陣優美又悲傷的曲調傳進周梁榮的耳朵里,他聽到這首曲子的瞬間,想起了塵封已久的往事,這首曲子,曾經蔣簡寧也給他彈過。

那時周梁榮和蔣簡寧已久認識了兩個月左右,周梁榮已經知道了很多關於蔣簡寧的事,比如她會彈鋼琴,工作是鋼琴教師,再比她和她的父母因為一些矛盾鬧翻了,自己獨自搬到這個城市來生活,至於是什么原因,既然蔣簡寧不願意說,周梁榮也不會不知好歹去給她找不痛快,還有她喜歡玫瑰花,喜歡喝咖啡,喜歡讀文學作品,討厭太過吵鬧的環境...

周梁榮越了解蔣簡寧越覺得她就是天上可望不可即的一輪皎月,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自己是地上的泥,段然是高攀不起的。

這天,蔣簡寧來找他,笑著對他說「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周梁榮問道「什么好地方?」

蔣簡寧神秘兮兮地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蔣簡寧帶著周梁榮走街串巷的來到一家名叫『楓葉』的咖啡館,咖啡館里門可羅雀,只有他們兩個人,要知道,在八十年代,喝咖啡對於大部分中國人來說可還是個稀奇的玩意兒。

蔣簡寧向服務生點了兩杯黑咖啡,然後對坐在她對面身體緊綳的周梁榮說「你肯定沒喝過咖啡吧,今天我請你喝。」

周梁榮還是第一次來到這么高檔的地方,他不知所措的說「這東西很貴吧?」

蔣簡寧擺擺手「不貴,你緊張什么,叫你喝來咖啡又不是讓你喝毒葯。」

兩杯黑咖啡很快就被服務生端上來桌,蔣簡寧從容的端起杯子,小口的喝了起來。

周梁榮看著桌上的咖啡不禁想怎么就這么一丁點東西,這咖啡店老板真是夠黑心的。

他學著蔣簡寧的樣子喝起了咖啡,剛喝下一口,他就擰緊了眉,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咖啡原來是這么苦澀的東西,快把他的舌頭給苦麻掉了,這跟喝毒葯有什么區別,為什么會有人喜歡喝那么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