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蘊在周燃離開之後,她的大腦完全是空白的,她不知道現在幾點鍾了,不知道周燃已經離開了多長時間,亦不記得自己在周燃離開的時間內都干了些什么,或許是她又大哭了一場,不然她的眼睛現在怎么疼的這么厲害,她躺在沙發上,把臉埋在抱枕里,像只鴕鳥一樣,不去面對現實。

可不去面對就能夠否認這一切嗎?現實和真相已經被虛假的謊言包裹了起來,但是那層假象的外衣並不是無堅不摧的。

那么事實究竟是怎么回事?讓我們將時間回溯到周燃在聽到那聲尖叫之前,那個時間段他還沉浸在那場光怪陸離的夢境,可周蘊那時在做些什么?

鍾表的時針和分針重新倒退回一點十五分。

周蘊坐在沙發上,正在看著最近超級火熱的一部電視劇,不誇張的說,你走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夠聽到有人在討論這部電視劇的劇情。

不過周蘊不是很喜歡,她覺得電視劇里的女主角實在是太卑微了,在經歷了被男主角辱罵,家暴後竟然還能夠無怨無悔的為他當牛做馬,這是擁有了何等聖母的奉獻精神啊,她想,可能電視劇里的女主角已經把自己洗腦了,認為無論男主角對她做什么都還是愛著她的表現。

周蘊此刻正在看的劇情是男主角因為懷疑女主角出軌而憤怒的快要將家里的東西全給砸了。

他又砸碎了櫃子里放置著的陶瓷花瓶,看起來價格不菲的樣子,未免有點可惜。

周蘊突然覺得天氣變得更熱了,她跑去打開了吊扇的開關,企圖讓自己涼快點,天花板的吊扇開始轉動起來,發出嗡鳴的嘈雜聲,淹沒了電視機發出的聲音,她又拿著遙控器把聲音調大,思忖著等周梁榮回來後提議他再買一個新的吊扇,現在的這個太舊了,聲音又大。

周蘊又想起今天好像還沒有看見蔣簡寧吃葯,蔣簡寧有時候自己會忘記吃葯,盡管周梁榮叮囑過她無數次中午要吃葯,可她總是會有忘記的時候。

蔣簡寧現在應該和周燃一樣在睡午覺,周蘊敲了敲她卧室的房門,見沒有人回應,便握住門把手擅自走進了房間。

走進去的一瞬間,眼前的場景讓周蘊大吃一驚,她看見了什么?她看見窗簾桿上掛著一條被單剪成的長布條,千真萬確,那條布條就是從蔣簡寧床上的被單,被單剪成的布條繞著窗簾桿打成一個結,布條正對著的下方的地板上放著一個小板凳,蔣簡寧正踩在板凳上,雙手握著布條,她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周蘊來不及多想,她快速地跑到蔣簡寧面前,然後伸手緊緊地抱住她,帶著哭腔對她說「媽,你不要想不開啊。」

蔣簡寧垂下頭看著周蘊,她看周蘊的眼神是一片虛無,像是已死之人,沒有半點生氣,只剩下兩個眼眶里裝著黑白眼珠子,周蘊被蔣簡寧盯得頭皮發麻,但她不敢松開手,她試圖把蔣簡寧從板凳上拉下了,可蔣簡寧的力氣大的不可思議,仿佛她是被膠水給牢牢地黏在板凳上了。

蔣簡寧突然開口說話,聲音幽幽地傳到周蘊耳朵里「以前也有人在勸我時,對我說過這句話。」

周蘊愣了一下,她不明白蔣簡寧說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蔣簡寧的眼睛沒了聚焦,她像是陷入了某種深刻的回憶中,過了一會兒後,她突然笑了起來,露出瓷白整齊的牙齒,她突然眼神悲傷的睨著周蘊,再次開口對她說「你們還是走了我的老路,這就是老天給我的報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