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笛干干的咽了口唾沫,神情恍惚。
他,他剛才瞧見了什么?
黎莘藉著袖口的遮掩,掏出兩丸葯來,撕開紙皮給昏厥的庄凌恆塞了一顆,又將另一顆丟給耿笛:
「含著,別吞了,從院子出去往東南方走。」
她冷靜的不像話。
耿笛卻沒有立刻接過來,瞧著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如今黎莘要爭分奪秒,哪有工夫與他閑扯,便不耐道:
「你還不走,真想死在這兒?」
她待耿笛可沒有庄凌恆的溫柔。
耿笛摸了摸胸口,覺著自己有些受不住這反差,甚至想扇自己一巴掌,確認不是在夢里。
「你,你讓我們走了,你一個弱女子……」
他下意識的想勸她。
黎莘冷冷瞥來一眼,那瞳中的銳意逼仄過人,饒是他都有片刻的窒悶:
「帶暄和回去,把嘴閉緊了。」
語畢,直接當著耿笛的面,「呲啦」一聲撕開了裙擺。
耿笛避閃不及,不由面紅耳赤的轉過頭去。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黎莘乘著這當口,把破布條似的裙角纏在腿上,支開了窗戶,踩著小杌子翻了出去。
這身子太過嬌嫩,也太過柔弱了。
黎莘跑了兩步,皺著眉停下來,壓了壓起伏的胸口。
然而事到如今,想換個身體素質顯然是不能的,所以面對那些人,她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硬。
黎莘按著地圖,一路來到紅點閃爍的中心。
人群密集在一座不知何時建起的高台邊,乍一眼瞧過去,黑鴉鴉人頭堆著,烏雲罩頂似的。
徐氏與綾香同那些尼姑打扮不同,一眼便讓黎莘看清了。
她咬咬唇,忍住上前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