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青若在一陣劇烈的搖晃中驚醒。
腳下墜空的感覺還未散去,他眉頭緊鎖著,額際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黑魆魆的夜里,床頭那人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他卻很清楚那是何人。
「你來做甚?」
他動作自然的拭去額際的汗珠,起身捋平衣擺上的褶皺,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莫天擇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我就知曉你小子要誆我,前幾日與你說的,山下有鬼魅作祟之時,你管是不管了?」
廉青若腳步微微一頓:
「又有人命?」
此事他本打算擇日就去處理,不曾想短短幾日工夫,又添了一樁。
若是普通的鬼魅倒也罷了,偏這回死的人有些特別,如同當年青嶼殿那名弟子一般,屍身腥臭,死狀凄慘。
聯想到……
他便想親自下山一趟。
廉青若心里清楚,殺人的絕不是「她」,可若是凶手與她有些關聯,是否能尋出線索,追蹤到一絲痕跡。
至於莫天擇,純粹是個意外。
他當年的確有心挑撥莫天擇與謝負,後來莫天擇被黎莘斥走,二人再無關聯,他便也懶怠去挑釁生事。
然而不知是哪個關節出了毛病,今生的莫天擇並未與謝負情同手足,反是常來尋他,死皮賴臉的,扯都扯不開。
「是一家農戶的長子,往常混跡賭場,游手好閑,做些偷雞摸狗的小惡。」
莫天擇顯然比他上心的多,連死者的身份都清楚了。
廉青若不由沉吟,手指無意識在桌沿輕輕敲打。
這回死的並非弟子,都是些尋常百姓,雖不是好人,但也論不上大惡。
眼瞧著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他若好不作為,多少也說不過去。
「罷了,今晚親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