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青若腳步一頓。
他不再是曾經莽撞的少年,重活一世後又過百年,他身邊發生的一切,幾乎將他的心性磨的如一潭死水。
然而聽到這句話,他卻仍會心緒激盪。
他微微怔愣了片刻,垂眸,復又抬起,唇角輕一勾,笑容如昔:
「我知曉了。」
說罷,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他的反應全然不在黎莘預料之內,她承認,她是有意為之,想探探他是否記得。
當初冥雀聽她吩咐,將東西交予他時,他分明是立時跟隨而去的,可見他根本不曾忘懷。
那今日這是……
欲擒故縱?
小嫩草惱她了?
不得不說,成長了許多的廉青若瞧上去,比他年少時愈見清雅淡然了幾分,若說當年勾引她的是那股子少年意,現下么——
黎莘撩起罩紗,輕拭了拭眉心,蹭下一塊薄薄的皮子來。
為了避免被人瞧出易容丹的存在,她可是特地使用了最朴實無華的法子呢。
她索性撕下了面上的薄皮,伸了伸懶腰。
隨著她舒展的動作,一陣骨骼的脆響自她周身回轉,原本嬌小可人的身形緩緩扭曲,不過眨眼之間,就挑高大半。
她松開發髻,修長的往前一邁,舒舒服服的歪在了榻上。
還是原身好。
————
夜里,廉青若忽然敲響了黎莘的房門。
他來的猝不及防,黎莘本在同下屬商議,聽聞他的嗓音,忙揮手捏碎了玉牌,走動間變幻身形。
臨到門前,她才貼上面皮。
夜間霧氣氤氳,門外的廉青若衣角微濕,長睫上似乎隱隱沾染了水汽,像是在外佇立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