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鋒?
楊若晴暗暗咬牙,朱將軍這是派了棠伢子一行去打頭陣了!
做炮灰嗎?
「哎,甭提那支先鋒小隊了!」
逃兵幸災樂禍的聲音將楊若晴的思緒拉了回來。
「那伙人倒是不慫啊,不做逃兵啊,朱將軍派他們去打頭陣,他們沖得那叫一個干脆!」
「嘿嘿,結果咋樣?」
「一日功夫不到,聽說就被敵人干掉了一大半。」
「剩下的幾十號人,被圍困在東南面五十里地外一個叫撒棗庄的地方,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在我逃回來的時候,聽說敵人又派了好幾撥人去撒棗庄。」
「一個村子都燒沒了,雞鴨半只不留,石頭都得過刀。」
「哎,那幫子兄弟啊,還做著立功的美夢呢,這會子怕是全隊都沒了……」
逃兵話還沒說完,眼前黑影突然一閃即逝。
跟著一同消失的,還有他掉落在地上的鋼刀,以及拴在外面的馬。
……
「駕!」
「駕!!」
夜幕下,一人一騎如同一枚利箭般飛射而出。
徑直朝著鎮外東南方向五十里地外的撒棗庄疾馳而去。
馬上的人,秀發在夜風中放肆狂舞。
她一手拽緊韁繩,另一手提著一把長長的鋼刀。
身軀微微貼伏下去,雙腿緊夾馬腹。
月光時而被黑雲遮住,時而又露出半邊。
她的一張臉,忽明忽暗,帶著勃然殺氣。
一雙眼,卻是灌滿了焦急。
恨不得身下的馬兒能生出雙翅來,一口氣飛到撒棗庄!
撒棗庄。
村後一處廢棄的土窯里。
駱風棠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多少回,把死了的,受傷的兄弟,一個個馱進身後的土窯。
土窯里面,月光從窯頂一個破洞里射進來,土窯里光線昏暗。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全都是在這次撒棗庄戰役中陣亡的兵士。
另一邊,或坐或躺,還有幾十個傷兵。
土窯里,唯一還能站著的,就剩下駱風棠一個了。
「軍頭,你甭管我們,快走,能逃一個算一個!」
傷兵堆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駱風棠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絕不會丟下兄弟們不管!」
就是這些已經陣亡的兄弟,也絕不能讓他們的屍身落進敵人的手里!
他拿出身上最後一壺水,來到傷兵堆里。
挨個的給他們喂口水。
「兄弟們一定要挺住,我們一定會等到援兵!」
他給與每一個傷兵鼓勵。
輪到王陵的時候,他輕輕抱起王陵的頭。
看著王陵這滿身的血,還有額頭上一個拇指大的血洞。
駱風棠的心狠狠揪在一起。
王陵是他帶進軍營的,他大仇未報,閨女下落不明。
如今,他自己又身負重傷。
若是援兵再不來,他們這隊人當真會全死在這!
「王大哥,喝口水!」
駱風棠沉聲道,掰開王陵的嘴,往里面灌了一口水。
水的滋潤,讓王陵的眼勉強睜開了一條縫隙。
他抓住駱風棠的盔甲,艱難道:「好兄弟,你快逃,再不逃就逃不掉!」
「不,我們要一起,等援兵!」駱風棠道。
王陵搖頭:「甭等了,撒棗庄……就是一個陰謀……」
「朱,朱將軍挖好的陷阱,讓、讓咱做替死鬼……援兵,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