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明嘆了口氣,轉身也進了西屋。
譚氏坐在那里,雙手套子袖子里接著曬日頭。
「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好好管教,這些孩子們一個個的都要翻天了。」
「讓你們管束都舍不得管束,死丫頭片子們一個個都要被慣上天了,我這個老的說她們幾句,一個個跳著腳的維護。」
「哈哈,咋樣啊?把你們自個都氣到了吧?將來啊,傷心的事還多著呢,接著慣啊……」
「得了得了,你曬你的日頭,少說幾句!」老楊頭又在那對譚氏低喝。
譚氏道:「我長了一張嘴巴,除了吃飯喝水吐痰,也總得讓我說幾句話吧?」
老楊頭都:「家和萬事興,你要多勸勸大家,不是在這煽風點火。」
譚氏哼了聲:「兔崽子們都不省心,我懶得勸,隨便他們折騰!」
「他們吃到苦頭了,就曉得我說的話在理了。」
「一家子六口人,六張嘴都落在老四一個人肩上,還把一條狗捧得跟人似的,啥好吃的緊著那狗吃。」
「我說那死丫頭幾句,她跟我頂,她老子娘還不管,這會子毛病越慣越大了吧?」
譚氏坐在那里,依舊在碎碎叨叨著。
老楊頭不想聽,搖了搖頭,對身後的楊永進他們道:「不管了,咱接著忙咱的!」
後院。
楊華洲沉默的把大寶抱回了屋子里,將他放在桌邊的凳子上坐著。
大寶突然伸手抓住楊華洲的衣袖,抬起一張天真懵懂的小臉仰望著他。
「爹,我是你兒子嗎?」大寶問。
楊華洲怔了下,俯下身看著他:「傻小子,你當然是我兒子啊!」
大寶皺了下小眉頭:「那為啥荷兒姐姐和四媽她們都說我是野種?」
「爹,啥是野種啊?」
大寶歪著腦袋又問。
楊華洲的身體驟然一僵,眼底閃過一抹憤怒,手指也拽緊了拳頭。
然後,他松開了拳頭,在大寶的身前蹲下身來,雙手輕輕扶住大寶的肩頭。
「她們瞎說的,你不是野種,你是我楊華洲的兒子。」他道。
大寶眨巴著一雙大眼睛,似乎在努力思考楊華洲的話。
楊華洲道:「先前那狗把你嚇壞了吧?爹給你泡糖水喝壓壓驚。」
楊華洲起身去泡糖水去了,這邊,楊若晴也來到了大寶跟前。
她抬手扶住大寶的肩膀,柔聲道:「大寶,不要去管別人怎么說,你要用你自己的眼睛看,」
「你看看你爹,對你好不好?」
大寶毫不猶豫的點頭:「好!」
「我爹比我娘對我還要好,我娘疼綿綿比疼我還要多!」大寶道。
這話,將楊若晴給逗笑了。
「既然你爹對你這樣好,是這個世上對你最好的人,那么,不管你爹是親爹或不是,這都不重要。」
「不管別人怎么說,你認准了他,他認准了你,你們就是這世上最好的父子!你能聽明白嗎?」楊若晴柔聲問。
大寶歪著腦袋,似乎在思考著她的話。
最後,他用力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