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是過來人,看到這些傷痕,握著帕子的手都在顫抖。
萍兒雖然還沒有開臉去伺候楊文軒,但在這後院里待久了,什么都懂。
失蹤的這一夜里,蝶兒肯定是被那伙流民給****了。
是一伙,而不是一個。
怪不得蝶兒被發現的時候,衣衫襤褸,在山那邊的一個破廟里被發現。
可憐的……
萍兒側過臉去,眼淚也掉了下來。
這邊,謝氏抽泣著道:「蝶兒雖然是我的丫鬟,可我卻一直把她當妹妹看。」
「如今,我的妹妹被人欺負了,我卻不能幫她出氣,萍兒,我這樣的主子,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聽到謝氏的問,萍兒轉過頭來。
「少夫人,您千萬別說這樣的話,這事跟你沒關。」
「實在是我們誰也沒有料到會遇到這樣倒霉的事,從前每回去蓮花庵,都好好的呀。」萍兒道。
上一回,老太爺壽宴結束,少夫人和蝶兒回蓮花庵。
夫人還是打發自己一個人跟蹤去呢,來來回回也沒遇到流民啊。
謝氏沉默的為蝶兒擦拭著,心里認定這事蹊蹺。
好端端的要去蓮花庵祈福,又不是趕上了菩薩的誕辰,謝氏把懷疑的目標放到了周氏的身上。
但當著萍兒的面卻不敢表露分毫。
蝶兒,是為自己擋去了災禍,不然,現在躺在這里的人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里,謝氏更加堅定了決心,回頭等老爺處理完了生意上的事情回來,自己一定要求老爺為蝶兒做主!
可是,自打這夜楊文軒離開後院後,一連三天都沒回來過。
謝氏不確定楊文軒有沒有回過楊府,但是這後院他是絕對沒有回來的。
而蝶兒,早就蘇醒了,雖然不暴躁了,不罵人也不咬人,可是,整個人爺跟廢了似的。
曾經的活潑開朗沒了,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里,蜷縮在床上抱著膝蓋發呆。
雙目無神,目光空洞。
謝氏過來陪她,她也不說話,當謝氏離開後,她就一個人淌眼淚,整日整夜的哭。
謝氏的一日三頓,自然也就得不到精細的照顧了。
而周氏那邊,應該是真的病倒了,因為連著三日,賈大夫都過來了。
後院彌漫著濃郁的草葯的氣味,萍兒等一眾丫鬟仆婦們進進出出,一個個也都不敢大聲喧嘩,更不敢說說笑笑。
不僅這後院氣氛壓抑,連帶著整個楊府,都沒了往日的熱鬧。
晌午飯的時候,楊家老太爺的屋里。
平時的五菜一湯,已經精簡成了兩菜一湯。
而且不止老太爺一個人,楊文軒也過來了。
只是,他耷拉著腦袋,坐在老太爺下首,手里拿著筷子,卻沒有心思去夾菜。
整個人坐在那里,如同霜打的茄子。
老太爺也沒有抬筷子,枯樹枝般的雙手里捧著一本厚厚的賬冊,正在那里一頁一頁的翻著。
每多翻閱幾頁,老太呀布滿了老年斑的臉上,那松弛的皮肉就會輕輕抽搐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