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劈門先劈了我這個老頭子吧!」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是楊家老太爺在老管家的攙扶下,拄著拐杖進了院子。
老太爺先是看了眼籠罩著沉沉死氣的東屋,又扭頭朝周氏這屋望來。
看到楊文軒拎著一把剪刀站在門口,老太爺的臉黑如鍋底。
「生意上出現了那么大的事,你還有心思在後院鬧?」老太爺把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敲了幾下,一臉的痛心疾首。
「鬧夠了沒?鬧夠了就給我滾!」他道。
聽到老太爺的訓,楊文軒轉過身來,一臉悲痛的道:「爹啊,是個兒子啊,就這么讓這個毒婦活生生給扎下來了!」
「這口惡氣,我不出,我做啥都不得勁兒啊!」他道。
老太爺聽到自己的大孫子又沒了,整個人的身子也是搖晃了一下。
眼角的魚尾紋頓時多了好幾條。
那邊,楊文軒看到老太爺沒吭聲,以為老太爺是默認了他要劈門去殺了周氏的舉動。
於是,在那里再次呵斥管家:「還愣著做什么?快些去拿斧頭來!」
管家一臉的糾結,問詢的目光投向老太爺和老管家。
老太爺再次出了聲:「沒都沒了,你就算把她給劈成兩半,孩子也回不來。」
「你自個殺了人,還得背上殺人的罪名,周家那邊追究起來,你是要砍頭的!」老太爺厲聲呵斥。
「家里都要破產了,還有心思在這里鬧?給我滾回去,該干嘛干嘛去!」
在老太爺的一番呵斥下,楊文軒終於丟掉了手里的剪子,哭著跑出了院子。
這邊,老太爺對著周氏那緊閉的屋門道:「你自己造的什么孽,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
「這個家,現在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再經不起折騰了。」
「萍兒你回頭收拾一下,等會就准備車馬先送你主子回周家去調養一段時日吧,省得留在這里,跟文軒時不時的鬧騰,把性命給搭上了!」他道。
撂下這話,老太爺長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院子。
下晝的時候,萍兒收拾好了東西,扶著眼睛哭得紅腫的周氏出了屋子。
馬車就停在這院子門口,車夫在那候著呢。
周氏邊走邊抹淚,一步三回頭的望著身後的屋門,不想離開這里。
她深刻知道老太爺的用意,這是一種變相的要休掉她的意思了。
換做平時,她肯定鬧,肯定要辯駁,肯定不會走的。
但是這回,她不敢跟老太爺和楊文軒那鬧了,誰讓自己的娘家已大不如從前了呢,沒人撐腰,爺只能硬著頭皮走了。
途經謝氏那屋門口的時候,周氏停下了腳步,朝著屋門口那里狠狠啐了一口。
「騷浪蹄子,人在做,天在看,孽種就是孽種,注定是要夭折的,注定是沒法來到這世上的,我呸!」
周氏罵著,磨著牙。
身旁,萍兒的眉頭皺了一起。
「夫人,一會兒老爺過來了又要找你麻煩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萍兒小心翼翼的勸著。
周氏又罵了幾句,這才一臉不甘的跟著萍兒出了院子,上了門口的馬車。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載著周氏和萍兒朝著楊府大門口而去。
左廂房里。
謝氏斜靠在床邊,腰間搭著一條被子。
她的頭上,圍著一塊白色的帕子,這是婦人們產後以防驚風都會搭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