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仙的理由是,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該努力的,他努力過。
該爭取的,他也沒放棄。
如果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是一百步,他願意去朝她走九十九步。
但最後這一步,他希望能由李綉心來走。
但是,李綉心一直沒有,楊永仙徹底放棄了。
只不過礙於情面,一直沒有寫休書,只等著李綉心那邊尋到了更加合適的人家,到時候過來討休書,他再正式放手成全他們。
「這都兩年了,咋就回來了呢?」楊若晴嘀咕著。
「啥時候回來的呀?」她壓低聲問劉氏。
劉氏道:「吃早飯的時候回來的,挎著兩只包袱卷,估摸著是要搬回來了呢。」
楊若晴又問:「那我夜奶他們曉得嗎?」
劉氏道:「李綉心進屋那會子,永仙剛好在後院跟你爺奶一塊兒吃早飯呢,鐵定曉得啊!」
楊若晴點點頭,朝楊永仙那緊閉的屋門看了一眼,里面隱隱有壓低了的說話的聲音傳出來。
但是卻聽不太清楚,像是李綉心的,她一直在說,幾乎沒聽到楊永仙的聲響。
「四嬸你最好還是別聽牆角了,讓他們自個好好聊聊吧!走,我們一塊兒去後院。」
楊若晴不由分說,拽起劉氏的手就去了後院。
劉氏不情願啊,可是卻拗不過楊若晴的力氣。
後院,老楊頭和譚氏都在大房的飯堂里,楊永進夫婦,楊永智夫婦,以及楊華洲都在。
楊若晴走進飯堂的時候,目光一眼就掃到飯堂的一張八仙桌上,整齊的放著幾只篾竹籃子,里面已裝滿了炮仗,供品,香紙和酒水啥的。
而大家伙兒卻簇擁著老楊頭坐在邊上的另一張桌子上,大家伙兒似乎也在談論著楊永仙和李綉心的事。
主要是譚氏忿忿不平的聲音在說話。
「要我說,李氏就是個沒臉沒皮的,」老太太道。
「別人家小兩口吵個嘴啥的,床頭打架床尾和。就沒見過她這樣一走就是兩年的,太不把我們永仙當回事了!」
「也太不把我們老楊家當回事,咋?我們老楊家是菜園門,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沒那便宜事!」譚氏道。
楊永進道:「大嫂這個事兒,當初我們都覺著是咱讓人家受了委屈。」
「可後來這一走就是兩年,咱大哥也三番兩次去彎腰低頭了,」
「做弟弟的,從小到大,我就沒見過我那個念書人的大哥對誰這樣彎下過腰,好話說盡。」
「可大嫂還是不回來,我也有些不滿了。」楊永進道。
楊永智接過話茬道:「二哥,我跟你一樣的想法。」
「你倒稍微好一點,在村里待的時間少,大多數時候都在縣城酒樓。」
「我在家里時候比你多,我看得清楚真切,大哥一個人,這兩年來苦悶啊。」
「衣物啥的,柳兒要給他打理,可他好面子非要自己洗,結果又洗不干凈。」
「後來柳兒沒轍,央求了我,我偷摸著配了一副大哥屋里的鑰匙。」
「隔三差五進去把他的那些臟衣裳偷出來洗掉,床單被褥啥的該曬的曬,一個男人過日子,當真是難,大嫂也不心疼他,哎!」楊永智道。
趙柳兒道:「大嫂如今回來了,這應該就是曉得要心疼咱大哥了。咱做弟弟和弟媳的,還是勸和吧,只要他們以後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