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仙?」
那個人站在路的中間,攔住了楊永仙和萍兒的去路。
聽到這聲音,楊永仙腳下的步子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起頭望向前面擋在路中間的身影,月光下,臉色變了。
萍兒氣喘吁吁的跟了上來,看到楊永仙不動了,又看了眼他驟然變了的臉色,怔了下。
「永仙,你怎么了?」萍兒問。
楊永仙沒回應,而是目光直勾勾望著前面。
萍兒詫了下,順著他的目光也望了過去。
一個年輕的女人站在路中間,月光很明亮,將她的衣著打扮,眉眼五官照得很清晰。
桃紅色的秋衣,灰褐色的襦裙,頭發挽了婦人髻盤在頭當頂,插著一根銀簪子。
耳朵上也戴了一對銀耳墜,輕輕搖晃著。
濃眉大眼,鼻子不是很高,嘴唇有點小,但唇有點薄。
就這樣輕抿著,蹙著眉頭看著他們,那臉上的寒霜,在一點點的加深。
渾身,也在顫抖著。
萍兒怔了下,這是……李綉心?
萍兒也怔住了,僵在原地不知該說啥。
這邊,李綉心稍稍回過神來,她打量著站在面前的這三個人。
楊永仙馱著一個睡著的了孩子,臉上的笑容似乎還沒完全淡去。
而站在他身旁的這個陌生的女人,李綉心雖是第一回見,可卻篤定她就是萍兒。
那個送給他香囊的女人!
怪不得他對她念念不忘啊,這個女人,模樣當真標致。
尤其是這副小鳥般驚慌失措的樣子,真的像書里面說的那樣,一朵嬌花。
換做自己是個男人,恐怕也想要來保護下這朵嬌花。
李綉心的心里,酸溜溜的,又悶得發慌。
尤其是親眼看著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站在一起,還這樣的登對。
好像自己就是個局外人,這種自卑和錯愕的感覺反反復復的交織在她的心口,這半年來好不容易淡化的陰影,在一瞬間被重新喚醒。
剛剛結的疤,也在瞬間被撕開,血肉模糊!
她什么都不說,就那么僵硬的站在路的中間,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這一對男女。
楊永仙也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按壓下內心的焦急和擔憂。
「綉心,我不是讓你在三叔家堂屋里等我么?這大晚上的你咋一個人跑出來了?」他關心的問道。
李綉心扯了扯唇角,幽怨的目光依舊在萍兒的身上的徘徊著,話卻是對楊永仙說的。
「三弟和四弟老早就回來了,怪不得你沒回來,原來是在忙這些啊。」
「楊永仙,你真的是個很實誠,又熱心腸的人啊!」
「我還傻乎乎的為你擔心,大晚上的跑出來找你,呵呵呵……」
李綉心笑了,可是這笑聲,卻比哭聲還難聽。
楊永仙了解李綉心,他知道她越是這樣冷笑,就說明她心里的怒火在翻涌,等一會就要歇斯底里。
這半年來,他習慣了她的歇斯底里,也在她的疑神疑鬼中變得麻木。
但是今夜,他卻很懼怕她這樣。
因為萍兒在,他不想牽連無辜的人。
「綉心,你別這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楊永仙趕緊解釋道。
李綉心冷笑著反問:「我想啥了?我啥都沒想啊。」
目光陡然一冷,她咬牙切齒的道:「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楊永仙,你這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