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眉眼緊閉,臉色蠟黃,比先前他離開家的時候還要差一些,但看鼻子下方的胡須還在輕輕的動,應該還活著。
而娘的狀況相比較更讓陳彪揪心。
因為,娘蓬頭散發,額頭上還有一塊淤青,左邊眼睛也腫了。
顯然,是被人用拳頭打的,不然,就是摔在哪個桌角上面磕的。
「爹,娘,這是咋回事啊?」
陳彪沖到了爹娘跟前,扶住他爹,大聲問。
陳彪爹聽到陳彪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你,你哥……」
他艱難抬起手,指著外面,使勁兒的想要說話,可才剛開口,就是一陣劇烈咳嗽。
這一咳嗽,又吐出了一大口血。
「彪兒爹,你悠著點啊,嗚嗚嗚……」陳彪娘再次哭了起來。
陳彪也急了,「娘,我來把我爹抱到床上去,你趕緊去給我爹弄葯。」
母子兩個分頭忙碌起來,又是洗臉,又是撫背,又是喝葯,陳彪爹終於緩過一些氣來。
他想跟陳表示活些啥,可是卻已沒有力氣。
尤其是喝過葯之後,困意上來,沉沉睡去。
陳彪扶著陳彪娘到了堂屋里,扶起了一把長高凳,讓他娘坐下去。
看著她娘額頭淤青的地方,陳彪心肝肺都在痛,氣得拳頭更是嘎吱響。
「娘,這到底啥情況?是誰把咱家砸了?又是誰打了你?你跟兒子說!」他咬牙問。
陳彪娘抹著淚道:「我也不認得那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
「他們進來就問你哥在哪,說你哥欠了他們錢庄的賭債,三十兩。」
「我和你爹嚇壞了,那些人就在咱家翻箱倒櫃,把你爹從床上趕下來了,」
「他們把你留下的最後五百文錢都拿走了,走的時候還撂下狠話,說三天後還要再來,」
「要是還湊不出錢來,就要放火把咱家給燒了,說了一堆的狠話……嗚嗚嗚……」
陳彪聽完,氣得渾身顫抖。
陳彪娘接著道:「你哥也不曉得在那里,他偷走了那十兩銀子,還倒欠了人家三十兩。」
「那伙人是不會放過咱家的,我跪下給他們磕頭,說了咱家的情況,他們一點都不心軟的,一個個都是惡人,是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家的……」
「也不曉得你哥這會子躲到哪里去了,菩薩保佑千萬不要被他們抓到啊,不然骨頭都要拆了……」
想到這兒,陳彪娘突然站起身來,沖到對面陳彪的屋子里給陳彪收拾衣裳。
陳彪跟了進去,「娘,你這是干啥?」
陳彪娘把一只小包袱卷塞到陳彪手里,「快,彪兒,你趕緊去你舅舅家躲一段時日,等這風波過去了,你再回來!」
婦人一邊說,一邊著急把陳彪往屋門口推。
陳彪被推得趔趄了下,他伸手手指掰住門框站在那里不走。
「娘,你別這樣,我是打死都不會走的!」陳彪道。
「彪兒,聽娘的話,趕緊走,」婦人接著道,「你要是遇到了你哥,你也記得告訴他,叫他也別回家,躲得越遠越好!」
陳彪大聲道:「娘,我哥那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你就讓他被那些人逮住,讓他們打死他好了,干啥還要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