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梅便朝楊若晴的脖子後面瞄了一眼，擠眉弄眼道：「棠伢子，很賣力呀……」

楊若晴秒懂，臉瞬間比猴子屁股還紅。

她用力掐了楊華梅一把：「你這沒個正經的浪、蹄子，啥瘋話都說！」

楊華梅還是笑，道：「這算啥瘋話，咱都是生兒養女的人了，又不是那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面皮子薄，有啥不能說的？」

楊若晴依舊紅著臉悶著頭往前走。

楊華梅緊跟在她身側，「我說，你們小兩口這日頭都掛在樹頭上了才起床，這也真能折騰啊，真是羨慕死人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你家棠伢子還這樣稀罕你！」

這句話，楊若晴倒是蠻受用的。於是也調侃楊華梅道：「你羨慕啥呀？我栓子姑父難道就不稀罕你么？搞得好像你在守活寡似的，一臉的飢渴樣兒，哈哈……」

楊華梅卻突然停下腳步，皺緊了眉頭。

見她沒跟上來，又這副樣子，楊若晴也退了回來，輕輕撞了撞她的胳膊肘：「咋，我開句玩笑呢，你當真啦？」

楊華梅幽幽嘆出一口氣，道：「我咋會跟你當真呢，只不過還真是被你給說對了，我還真是跟守活寡沒啥兩樣！」

「這話咋說？」楊若晴詫異問道，「栓子姑父每天白天在學堂看校，夜里就會回家去跟你團聚的呀，難道我栓子姑父不稀罕你嗎？」

楊華梅道：「他倒是想要稀罕我呀，可心有余力不足唄！」

楊若晴懂了，這是指王栓子的身體不好。

所以有些事情，即便他有心去做，也不一定能成事兒。

楊華梅接著道：「當初生大白小黑那會子，估計是他身體最好的時候吧，那會子他娘為了早日抱上孫子，每天都給他調理，進補。」

「後來生完了孩子，他的身體就又開始不好了。」

「進補就沒斷過，可是別的事情還好，走路啊，看校啊，做一些簡單的家務活啊，都沒問題。」

「但上了床，夫妻間的那些事兒就讓他扛不住。」

「我也不怕你笑話，從前我跟他是十天能成事兒一回，每回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現如今，我們撐死了一個月才能成事一回兒，每回就一碗茶的功夫，我啥滋味都沒嘗到呢，他那邊就偃旗息鼓了，然後還滿頭的虛汗，要喘大半宿的氣兒，嚇得我都不敢跟他那啥了，哎！」

這是楊若晴第一回原原本本的聽到楊華梅訴說她的房中事。

實在沒想到情況竟然這么糟糕。

「姑，你也別氣餒，你要這樣想，咱人活在世上也不光是圖點那個，咱還有很多其他的事兒要做。」

「家庭，孩子，老人，生計……」

「只要男人在，孩子有爹，咱有個伴兒說說話，出出主意，這就夠了。」

「沒有哪對夫妻能一輩子那啥的，等到雙方年紀再大一些，也都要消停，要養生，對吧？」

飽受雨露滋潤的楊若晴，只能如此安慰楊華梅了。

至於這勸慰管不管用，楊若晴自個心里都沒底啊！

但是私下里一比較，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女人中最幸福的，雙重的幸福哦！

楊華梅深吸了口氣，似是在努力調節自己的情緒，當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擠出了笑容。

「晴兒你說得對，做女人不能光圖那個，我楊華梅也就是在你這里說兩句，其實我是一個能耐得住寂寞的女人。」

「少年時候我嘗多了甜頭，我的後半輩子，注定就是要吃苦頭的，我認了！」

「我如今只盼著我的大白和小黑健康平安的長大，早日有出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