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忠聽到這話，方才破涕為笑。

「爹，這一路上回來你都沒吃啥東西，餓壞了吧？我讓晴兒娘給你整些吃的咋樣？」楊華忠又問。

老楊頭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隨便整點，不要那么費事兒。」

孫氏也趕緊高興的道：「爹放心，不費事兒，我這就去，馬上就好。」

孫氏跟鮑素雲一塊兒出去了，留下楊華忠在屋子里繼續陪著老楊頭。

後院灶房，鮑素雲跟孫氏這小聲道：「三嫂，看這情況，咱爹算是要癱瘓在床了，這身邊天天都缺不了人伺候。」

孫氏一邊擀面條，邊點頭道：「走不了路，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身邊肯定是要人伺候啊，哎，好可憐啊！」

鮑素雲道：「生活不能自理，確實可憐，可我琢磨的還有另外的事兒。」

「啥事兒啊？」孫氏問。

鮑素雲道：「咱爹這樣，總不能天長日久都住在你家讓你個三哥服侍吧？實在不行，只能把老五給叫回來了。」

孫氏揉面的手頓了下，抬頭看了鮑素雲一眼，「叫老五回來？這不能吧，老五回來了慶安郡的酒樓咋整？」

鮑素雲道：「老五不回來，這擔子就全落在三哥一人身上了，咱是媳婦，給公公端屎接尿的差事不方便，只能讓他們兒子來做。若是將來婆婆生病在床，那自然是咱做媳婦的推卸不掉的責任。」

孫氏皺眉，眼底都是對楊華忠的心疼。

「老五是斷然不能回來的，老五回來了，且不說郡里的酒樓沒人打理，老五自個也賺不到錢了，你們咋過日子？這服侍老人可不僅僅是守在床邊，還得花錢啊！」孫氏琢磨著道。

鮑素雲點頭，「確實，沒錢，光有一顆孝心啥問題都解決不了。就拿這趟三哥和老五帶咱爹去縣城瞧病，白花花的銀子花出去了，都是他們兄弟倆分擔的，沒讓爹花一個子兒。」

孫氏『嗯』了聲，接著道：「大哥二哥走得早，永仙他們這些孫子輩吧，一個個都要忙著養小家，伺候咱爹這塊估計也不能指望。」

「老四如今也是那副狀況，還被咱爹給攆出了家門，更指望不上，這么一番算下來，只剩下你三哥了，除了他，再沒其他人能挑起這個擔子了。哎！」

孫氏搖頭嘆息，估計晴兒爹也是考慮到了這些，所以回來後直接把爹安置在家里的客房，而沒有送去老宅，估計也是打定了主意要扛起這副擔子。

「人人都說，養兒防老，多子多孫多福氣，可在我看來，這兒孫多了，反倒也不一定是好事兒。」鮑素雲往灶膛里塞了一只柴靶，苦笑著道。

「就拿咱老楊家來說吧，別人一眼瞅過來得嚇死，大房小房一堆的兒子孫子媳婦孫媳婦們，可到最後家家戶戶都有事兒，伺候老人的擔子還得落在一個人身上。」

「反正我是相好了，即便其他人不能過來親自服侍爹，也得出錢！可不能讓三哥三嫂你們又出錢又出力，這不公平！」

「這事兒回頭沒人提，我來提，要是我人微言輕，我就捎信讓老五回家來提！」

聽到鮑素雲這番話，孫氏心里暖呼呼的。

「有你這樣體諒我和你三哥，我們就知足了，至於其他的，都不打緊，爹在這兒養老就養老唄，我和你三哥願意照顧的，這也是應當的，就算是給孩子們做個好榜樣，將來他們一代代都會把這份孝順傳承下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