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端著碗扒拉幾口飯菜,又扭頭看著何母和孫氏的『拉鋸戰』,忍不住嘿嘿的笑。
邊笑邊扒拉,就跟小時候村里唱大戲,那些男人們蹲在戲台子底下仰著脖子邊啃油條麻花邊看大戲似的,笑得賊傻。
楊若晴忍不住拍了下他腦袋,嗔道:「你就光顧著看熱鬧,也不想想為啥自個碗里的菜咋越扒拉越多?」
小安被她這么一提醒扭過頭來,這才發現何蓮兒站在他身旁,小手拿著大公筷正忙著往他碗里夾魚肉呢!
見他望過來,何蓮兒的臉瞬間便紅了,頭也埋下去,將一塊魚腹處的魚肉拖到小安的碗里後她低著頭往楊華忠他們那邊去招呼去了。
小安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大碗,乖乖,全都是硬菜,魚肉里的刺兒好像還被挑掉了。
這丫頭,真是的!
「都把硬菜夾給我們了,那何叔何嬸你們吃啥?」小安問。
何父笑著擺擺手,笑容有些慚愧,說出的話自嘲中又不失風趣:「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東西都是你們家帶來的,你們就莫客氣啦,敞開了肚皮吃罷!」
一頓飯大家都得都很滿足,何父雖然自己不能沾酒,但卻勸著楊華忠楊華洲兄弟喝了不少,以茶代酒陪他們喝,直到他們兩個都臉膛紅紅的,似乎過癮了,何父方才住手。
男人之間嘛,最好的招呼方式就是讓對方把酒喝盡興。
而女人這邊則不同,就是使勁兒的勸菜。
所以這也是為什么辦大型酒席時,女人桌上到最後幾乎沒剩下幾個菜,而男人們桌上臨近收尾,滿桌的菜都沒幾個,區別就在這里。
反正今個這頓飯菜吃下來,甭管是男人女人都盡興了。
「蓮兒妹妹別看年紀小,這燒菜的手藝當真不錯呢,我這天天喊著要減肥的人今個竟然都扒拉了兩大碗下去啦!」
飯後,楊若晴揉著肚子笑著打趣。
何蓮兒抿著嘴笑,靦腆的笑容,眼神卻很滿足。
「晴兒你太抬舉她了,也就是你們不嫌棄罷了!」一頓飯將大家的距離再次拉近,何母也在孫氏的強烈建議下,也改了口,不再駱夫人駱夫人的叫,轉而以長輩的口吻來稱呼了。
楊若晴笑著道:「我可是很認真的呢,蓮兒妹妹這手藝都能去開飯館了。」
何母笑著往何父那邊望了一眼,與有榮焉的道:「說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想當初蓮兒爹開早茶鋪子那當口,生意還蠻好的,很多回頭客都誇他咸淡把握的好,包子餃子的餡料兒比別家有味兒,蓮兒這方面怕是傳了她爹。」
楊若晴點點頭,若不是何父垮下去了,這個家重新開鋪子,還是能自力更生有口飯吃的。
但很可惜頂梁柱的何父垮下去了,這個家前途迷茫,好在有小安站出來挑起擔子,不然,他們可真成了黑夜大海上漂泊的孤舟,一個浪頭打過來就得全軍覆沒的那種。
「等他的腿好了,到時候你們再整間鋪子,我們也來嘗嘗蓮兒爹的手藝。」楊華忠道。
何母點頭。
何父笑容有些苦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毫無知覺的腿,嘆了一口氣,「我也盼著有那一天,給你們燒我們早茶鋪子里的招牌八大件,不過這腿……怕是難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