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墨家子所言,高原反應一旦發病雖然無葯可醫,但是同樣只需三到十天即可不葯而愈。我來統領正常的將士繼續往高處行軍,你則統領得了高原反應的將士在地勢較低之處行軍,待十天之後,將士們高原反應痊愈之後,兩軍再次匯合。」侯君集解釋道。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李道宗看著一個個虛弱的將士不得已道。
很快,南路軍再次分兵,分別向西,好在一路上並未吐谷渾騎兵,直到十天之後,兩軍這才再次匯合。
「呼!」
李道宗和侯君集這才松了一口氣,高原反應這個難關算是度過了。
然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高原反應對他們來說,只有一個開胃小菜而已,真正的困難才剛剛降臨。
夜幕降臨,南路軍匯合後的第一夜,大軍就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安營扎寨,大地很快陷入了一片寂靜。
「好冷呀!」一個巡邏的將士猛然打了一個寒顫,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上的單衣。
幾乎同時,所有的南路軍將士全部都被凍醒,整個南路軍大營很快沸騰起來。
侯君集穿上一件單衣,猛然掀開營帳,不可思議的看著營帳前草地上的白花花的一片。
「下霜了!」侯君集滿臉震驚道。要知道這可才是五月中旬,長安城乃是炎炎夏季,身披單衣就覺直冒汗,而在吐谷渾南部竟然夏日下霜。
「侯將軍,我軍都是單衣,這鬼天氣天寒地凍的,恐怕將士們承受不了呀!」李道宗憂心忡忡道。
全軍將士幾乎都是單衣,根本無法御寒,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不用大戰,唐軍自己就損兵折將。
侯君集一臉凝重忽然抬頭看了看天上皎潔的月光,靈機一動道:「傳令下去,立即拔營行軍。」
李道宗不解道:「可是我軍將士還沒有休息。」
「此刻天寒地凍,哪怕是停留一夜,將士也無法安眠,從現在起,我軍將晝伏夜行。」侯君集堅決道。
高原之上,晝夜溫差大,夜間的溫度太低,夜間行軍,讓人馬不停走動,好歹也能御寒,如果夜間休息恐怕定然會有不少將士在睡夢中凍死、凍傷,白天的溫度雖然比平原要低的多,但是讓將士安然入眠也是足夠了。
「恐怕也只有如此了。」李道宗嘆了口氣道。
「此乃不過是權宜之計,等我南路大軍追到了吐谷渾的殘余部落,定能奪其輜重,到那時我軍自然不必受這苦寒了。」侯君集安慰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如此迫切的想要追擊吐谷渾,最要緊的是為將士們弄來一件保暖之物。
很快,大軍立即拔營,趁著月光,連夜行軍,等到白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再安營歇息,同時,唐軍斥候直接外放出百里,瘋狂的開始搜尋吐谷渾部落的蹤跡。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他們一連追擊兩千余里,卻根本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大軍行駛在荒無人煙的高原之上,夜晚迎著刺骨的寒風行軍,白天趁著天氣轉暖抓緊休息。
整個大軍猶如荒野中的幽靈一般,在漫無目的的游盪,最困難的時候,大軍缺乏水與草,士糜冰,馬秣雪,悲壯至極。
南路軍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難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