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辰笑道。

「我當時也覺得，自己很厲害。」

旋即，羅辰的語氣又低沉起來。

「不過在那里，也發生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事情。」

於文婕心情也跟著一緊，小聲問。

「什么事情？」

羅辰嗓音低沉。

「我在那棟別墅里，找到了一個地下室，在地下室里面，我看到很多被那名官員囚禁的人，都是女人，最小的才不到十歲。他們手上都拷著鎖鏈，被當做牲畜一樣關著，我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們都是被那個罪大惡極的官員，豢養的性-奴。那些人絕望麻木的眼神，那樣的場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羅辰說著，握著於文婕的手不禁用力，於文婕輕聲道。

「後來呢？」

「後來。」

羅辰仰起頭，眨了眨眼睛。

「那些女人看到了我，都哀求我救他們，真的是哀求，我無法想象到一個人能卑微到那個地步，她們跪在地上，朝我磕頭，鎖鏈的聲音異常地刺耳。」

於文婕緊抿著嘴唇，她本以為自己會聽到羅辰光輝的往事，但不想居然聽到了羅辰這么沉重的回憶。

「我想救她們，但我一個人做不到，於是我找到了我所在的小隊，我想著我們一個小隊的人，肯定能把她們都救出去。」

看到羅辰眼色越發暗淡，於文婕心知結果肯定不如羅辰所願的那樣，這次她沒有再問，只是握著羅辰的手，等他繼續說。

「可是我的小隊拒絕了我的要求，他們不願意去救那些人。後來我才知道，雇佣兵原來不是什么英雄，他們只是一種職業，一種收錢辦事的職業，我所在的雇佣兵小隊當初之所以救了我們，也是因為有人出錢的緣故。」

「他們帶著我離開了別墅，臨走時我看到那群被囚禁的女人們的眼神，那種絕望和詛咒的眼神，我之後每次做夢都能夢到。」

「兩天後，我悄悄回去了那棟別墅，我想救她們，哪怕只是救一個人，哪怕只救一個都可以。不過當我再次回到那里的時候，我發現她們都死了，被人用槍的打死的，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做的。」

「那件事情過後，我就離開了所在的雇佣兵小隊，我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我在世界上漂泊，那段時間我仿佛覺得自己，是一具行屍走肉，完全不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

「後來我想通了，我要做英雄，我想要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雇佣兵組織，想要懲惡揚善。」

說著，羅辰自嘲地笑了起來。

「但後來，我才發現自己的，這個想法太愚蠢了。正義並不能當飯吃，而且也不會讓人給我飯吃，他們只會說我是瘋子。為了活下去，我開始不顧原則地接任務，我憑借自己的實力，每個任務都能出色的完成，開始漸漸在雇佣兵界展露頭角。」

感覺到了羅辰的內心，於文婕情不自禁地說。

「可是你並不開心......」

「對，我並不開心，那段時間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殺戮之門一經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我知道我漸漸和自己的初心背道而馳，但我沒有選擇，為了生存，我只能繼續下去。」

於文婕眸子里，滿是疼惜。

「羅辰......」

羅辰長舒一口氣，笑了笑。

「但是我沒想到，後來的一切，會慢慢好起來，我才得以變成今天的樣子。」

說著，羅辰拍了拍於文婕的手背。

「否則你見到的羅辰，就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壞蛋了。」